史話》霍去病英年早逝千古謎團──未酬邦國中興之86（朱偉嶽）

五泉山上漢驃騎將軍霍去病的雕像。（圖／何明國）

前面由匈奴說及東漢，而三國、西晉、五胡十六國、南北朝、隋唐，因這些事都和匈奴有關，且與華夏民族的融合成長串聯在一起，故先作一概要說明；再繼續談西漢早期漢匈的爭鬥故事。漢匈之戰較能登入史冊的約7次。

公元前129年，匈奴舉兵南下直指上谷地區（今河北承德，靠近內蒙古之處），武帝以衛青爲大將率軍4萬分隊迎擊。衛青出征帶領一萬騎兵主力，從上谷出兵，直撲單宇盤據地龍城（今蒙古後杭愛省東部的鄂爾渾河谷北端），斬殺敵人數百人，其餘各軍戰績包含飛將軍李廣在內都不理想，但衛青之直驅匈奴龍城王廷，震懾了匈奴單于，是漢軍生物引擎培育成功的首次表演，同時鼓舞了漢軍可直搗匈奴王廷的信念。

公元前128年，衛青第二次率3萬騎兵，斬殺敵人幾千人。匈奴被漢軍砍殺了兩次，怎能服氣，乃於公元前127年，派兵侵入漢朝邊境，殺遼西郡太守，擄掠漁陽郡2000多人，並打敗前來救援的韓安國軍。漢武帝立令李息將軍從代郡（今河北蔚縣一帶）出兵，攻打匈奴；又命令車騎將軍衛青第三次領兵3萬出征雲中（今山西原平市），圍殲匈奴白羊王、樓煩王兩部，「全甲兵而還」，斬首匈奴數千、俘虜牛羊百萬計，收復河套地區。漢武帝隨後在該地區移民屯田，建立朔方郡。這次仍爲漢匈雙方的拉鋸戰。

第四次，公元前124年，衛青率領3萬騎兵，從高闕（今內蒙古包頭市）出兵；另令衛尉蘇建，內史李沮，太僕公孫賀，代國之相李蔡等各率騎兵，一同從朔方（今內蒙古臨河市一帶）出兵；武帝再令李息、張次公爲將軍，從右北平（今內蒙古赤峰市）出兵。以上共七路兵馬，目標在圍殲匈奴右賢王部。這時正值夏天，北國大漠之南（戈壁沙漠以南，今內蒙古自治區不包括北部的呼倫貝爾及西套蒙古）水草豐盛，匈奴右賢王部一萬多人在此放牧，夜裡唱歌喝酒，不少醉攤在地，豈料漢朝驍騎十餘萬大軍，將其團包圍，匈奴右賢王所部的1萬5000名男女，全被漢軍俘獲，僅右賢王率數百精騎逃脫。而這僅是右邊的匈奴呀，那廣袤草原大地，還有一票同樣剽悍的左側漠北（今內蒙古、新疆沙漠以北）匈奴。

漢武帝決定遠征漠北，作戰的目標，是想殲滅漠北匈奴兵力，永絕邊患。公元前123年春天、夏天，衛青第五次、第六次率軍隊十萬，從定襄（今山西省忻州市）出發攻擊匈奴。這次他帶着外甥霍去病（公元前140～117年）與匈奴接戰，霍去病年方18，以驃騎校尉身分，率領800騎兵，與部屬趙破奴、高不識、僕多等人，出擊匈奴，計斬殺了單于的祖父若侯產，俘虜了單于的叔父羅姑比，並斬殺匈奴2000餘人。漢武帝將其功勞列爲全軍第一，獲封冠軍侯。

公元前121年，漢武帝命霍去病爲驃騎將軍，發動了春、夏兩次對盤據在今山西、陝西兩省間黃河南段以西地區匈奴的攻擊。在春季攻勢中，霍去病率一萬驃騎，北上幷州（今山西省太原市、大同市和河北省保定市一帶地區），西出定襄（今山西省忻州市），6天中轉戰西域五國，越過了焉支山（產化妝品姻脂之地），深入敵境1000多裡後，在皋藍山（今蘭州南部）下重創匈奴，殲敵近9000人，俘獲匈奴祭天金人。就地休整補充兵源後，又發動夏季攻勢，霍去病率數萬精銳騎兵孤軍深入，在祁連山殲滅匈奴右賢王主力3萬餘人，俘虜匈奴五王，五王母，單于閼氏、王子59人，相國、將軍、當戶、都尉63人，讓匈奴的實力受到一次極大的打擊。據《西河舊事》載當時的匈奴人的歌唱詞中有句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產化妝品姻脂之地），使我婦女無顏色」，應該是悲嘆他們的單于太不給力了。

公元前119年春，漢武帝以14萬匹戰馬及50萬步卒作爲後勤補給兵團，命衛青與霍去病各率5萬騎兵，另步兵和後勤補給部隊十萬餘衆，堪稱舉國之力，兵分兩路跨漠長征，掃蕩在漠北匈奴。

衛青西出定襄（今山西省太原市北忻州地區東南部），出塞1000多裡後，剛剛穿過大戈壁就與以逸待勞的匈奴主力遭遇。匈奴單于馬上派出大約一萬騎兵的先鋒奔馳而來，於是衛青下令讓武剛車排成環形營壘，又命五千騎兵縱馬奔馳抵擋匈奴。兩軍僵持至傍晚，這時衛青命令騎兵主力從左右兩翼急馳向前，包抄單于部隊。單于看到漢朝軍隊攻勢迅猛，戰士和戰馬都驍勇善戰，心生畏懼，就拋下部隊，在幾百名壯健的匈奴騎兵保護下，乘車突破漢軍包圍圈，向西北逸去。

匈奴主帥逸走，導至軍心大亂，匈奴兵士亦四散奔逃，漢軍就派出輕騎兵連夜追擊，漢軍已追擊200餘里，沒有追到單于，卻俘獲和斬殺敵兵一萬多人，並已到達了匈奴人堆積軍糧民食的窴顏山趙信城（今蒙古高原杭愛山南面，杭愛山在古代稱爲燕然山，又稱燕山，但並非今北京附近的燕山），衛青軍在趙信城休整一日，把城中剩餘的糧食全部燒掉後班師。

帶着「使我婦女無顏色」銳氣的霍去病，東出代郡（今河北省張家口市下轄蔚縣一帶），行軍兩千裡，大敗左賢王，殲敵7萬餘人，左賢王部幾乎全軍覆沒。緊接着，霍去病軍翻越離侯山，渡過弓閭河，捕獲匈奴屯頭王、韓王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高級官員83人。在這次長途奔襲中，霍去病還代表漢武帝封狼居胥山（今外蒙古肯特山）以祭天，禪姑衍山（肯特山以北）以祭地，然後到瀚海（今貝加爾湖）後班師。經過公元前119年衛青、霍去病兩軍的漠北掃蕩作戰以後，匈奴乃遷到更偏遠的地方，長城內外一片和平景象，中原人民得以安居樂業。但這次漠北掃蕩之戰，也留下一個不幸的插曲。

前文提及衛青西出定襄（今山西省太原市北忻州地區東南部）赴漠北掃蕩匈奴時，年已60歲以上的老將飛將軍李廣，被分派跟隨衛青出征。出征前李廣再三向漢武帝請求派爲先鋒，武帝經不起李廣的請求，口頭上佯作同意，但隨後密信衛青說李廣並非合適。衛青因此安排李廣與右將軍趙食其領兵迂迴東路堵截，令李廣頗爲不滿。由於迂迥路程過遠的關係，李廣在沙漠中又迷路，延誤了戰機，導致單于突圍逃走。漠北大戰結束後，才和主力部隊會合。李廣因此犯上延誤戰機罪，受到衛青責問；因不願受軍法審判，李廣竟憤而自殺。

公元前118年，李廣幼子李敢系霍去病的部屬、得知李廣死訊後，認爲衛青逼死了李廣，便鬧事打傷衛青。衛青爲息事寧人，沒有聲張。但霍去病得知李敢冒犯自己舅舅後氣憤不過，在甘泉宮隨武帝狩獵時，一箭把也在埸的李敢射殺。這是漢朝軍方高層的糾紛，漢武帝是左是右，皆難處理，後以李敢不慎被鹿角挑傷致死結案，其時霍去病21歲。奇怪的是，這位英勇不凡的馬上戰將，兩年之後的23歲英年突然病故。是被飛將軍李廣的鐵粉毒殺，抑本身就真有病，何以其名爲「去病」? 留下了千古謎團憾事。

（作者爲前中科院第二所資深研究員）

【未完待續，朱偉嶽專欄每週日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