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說鬼/回到前世和「她」邂逅

文/蒼藍海 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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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見鬼一定都是恐怖的事了?雖然心裡覺得毛毛的,但我還是感覺到了溫暖和不捨,更想不到的是,原來我們有過這麼一段故事

那發生在兩年前的農曆七月,當時我在某T大做研究助理的時候。

研究助理的工作,說輕鬆其實也不輕鬆,由於實驗室建構起來,又生物實驗時間往往很長,還要寫計劃,所以那一陣子幾乎是朝九晚九的上下班時間,回到家洗完澡也都倒頭睡了。

古怪的事發生了,連續兩天夢見同樣的場景,都沒什麼內容,只是看着相同的畫面。那是個中國古典房舍門廊,就像電視古裝劇裡見到的一樣,長長的走廊上有着排列整齊的木頭圓柱以及數扇對開的門,幾個柱子上還掛着中國節綁着的紅燈籠,一整個古色華麗的場面。

就在我跟實驗室同學們講着怪夢的第三天夜裡,仍然是同樣的畫面,不同的是,這次我在夢裡開口問了:「這是那裡?」

只聽到遠方有個聲音迴應:「你想知道嗎?」

那是個女孩的聲音,雖然講的是國語,但口音怪怪的,在夢裡一時間也沒查覺怪在那裡,只聽着女孩說着不應該再提起過去的事了。

我再一次迴應她說:「告訴我吧,我真的想知道。」

女孩:「那是你跟我的過去,但是我不能說出過去的名字,你是………」

故事開始了,場景也換了,我是某大商行公子小開),穿着古裝,衣服上有着墨綠色的繡花,身後跟着兩位隨從像似保鑣,由外面大街向我家大院後門走。大院的後門坐着一位老爺爺叼着煙管,坐着小凳子,正在雲遊呢。

我認得這老人家,他是服侍了家族三代的大管家,由於沒其他親人了,所以退休後也一直住在家裡幫忙管管事,由於其資深的經歷,家人也常向他老人家請鷹,父親有交代對他必需恭敬,因此他的地位可想而之。

老人家脾氣不大好,就連我也得畢恭畢敬地問聲好,叫他聲大爺,只見他揮揮手後又繼續抽着他的煙,這時我囑咐隨從先行離開去辦事後就進了家門。(下圖/由本文作者提供)

這就是我們家,三分之一是自家宅院,三分之一是商號及倉庫,再來就是家僕的宿舍,走進小小的後門是一條只能容納兩個人行走的石板長廊,這兒是僕人們上下班或有事外出在走的門,父親說必需學着恭謙有禮不能驕傲,所以叫孩子們也走這個門。

長廊右側就是商號,裡面傳來了此起彼落的叫賣與討價還價,還有拍桌子的聲音。左側就安靜多了,是家僕的房舍,現在是上工的時間裡面只剩幾個在整理環境及清洗衣物的人。還有其它的部份,因爲沒走去看就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了,只知道還有一個家族的書院教室),但不知道在藍圖的那裡。

走過幾個門後就到了本家大宅,院子中央有顆大樹年幼的弟弟妹妹們圍繞着在玩耍確被我叫開了,我說着:「去去!!別碰壞了我的花!!」,原來我在那樹綁上了一顆蘭花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我這麼愛種蘭花了,那個年代蘭花是多麼的高貴,價格肯定也是貴的嚇人,我一直都想看到花開,這麼看來後來所發生的事情一定是讓我失望了。

那個年代的時局不好,可能是清末,也可能是日據之前,家族在討論着爲了延續事業考慮跟日本人接觸做生意,以維持生計及地位。

看來這個計劃是決定了,家裡請了個老師來教日文,並且決定叫我來執行,第一件事就是去上課。好吧,聽說老師是個日本人留學生,會說中文。

爲了不讓這個機會白白浪費,就選在家族書院上課吧,這樣每家的公子哥都能來學學這個外國文化,熱鬧一下氣氛,順便分攤分攤省了我的學費。

那就是我與她初次見面的場景,書院長長的走廊上有着排列整齊的木頭圓柱以及數扇對開的門,幾個柱子上還掛着中國節綁着的紅燈籠,一整個古色又華麗的畫面。

原來前兩天夢到的是我們見面的場景,原來這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邂逅,難怪會連續兩天重現,我的納悶終於有了答案。

女孩:「我們是在這天相遇的……」

上課的第一天,大家都提早到了就怕搶不到坐位,我和隨從嘻嘻哈哈的走過長廊,正問着有沒有幫我留下位置來?因爲我算晚到的了。

隨從應聲回答早準備好了,並且告訴我誰誰誰家的公子都來了,位置還真不夠坐呢,等一下可熱鬧好玩了。大家聚在一起話題可不少,更何況是這麼多個「公子」面對一個小女人呢!

就這樣,走到教室旁的窗子向裡面看了一下,寒暄問暖的笑聲果然熱鬧,吵死了。見着這些人,我還沒進教室就先問聲好:「唉呦~,這麼多個大學士,都擠在這小學堂上學呀~,真是。」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着說:「都在等你哪!!」

我說:「我坐那兒呀?」

衆人:「你排第一個!!」

熱鬧的嘻笑聲讓我坐在最前面,就怕我不專心上課,這就是我的好隨從幫我安排的好位置……….

我比較想坐在後面的說,比較開心,想跑人的時後也方便。

這班學生中,大部份是親戚,當然也有一些好朋友,奇裝異服又搞笑的大有人在,我就指着其中一個笑說:「你穿那是來相親的吧!?你比較適合來坐前面拉,讓你們一對一面對面吧。」,講完又是一陣歡笑。

可想而知,大家對日本人都很好奇,尤其是對女人,都想展現最「棒」的一面,除了那個朋友無厘頭的穿着,我真搞不清楚他腦袋裡裝了什麼大便??

「初次見面,我是……..」第一次與她見面,我愣住了,不只是第一次,連這第二次的見面,我也愣住了,不只是因爲她的美麗,更覺得是一種熟悉,很親密的人、伴侶的感覺。

她的美,美在長髮、氣質、雙眼皮及小嘴,可愛的小個子。我被她吸引住了,直盯着看,很慶幸坐在最前面,這下課翹不掉了,該死。

課堂上還是吵吵鬧鬧的,沒幾人注意到老師已經來了,大概是因爲個頭實在太小,這得找塊木頭給她墊高點才行。女孩注意到我直瞪着她看,笑着說:「可以請你告訴大家,上課了嗎?」講了兩次才讓我回過神來,我:「是是….」吆喝着:「欸!上課了(拉高長音)!!」,這才安靜下來。

在夢中,場景回到一片粉紅色的畫面,女孩現身在我面前,穿着中國的傳統服飾,就像古裝劇裡娘娘或美人的風格。我說:「那是妳,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好美。」

「後來呢?都這麼多年了,總有發生些什麼事情,纔會讓妳再回來找我吧?」

「呵呵,是很害鮺的事嗎?」

她說:「我們就是這樣開始的,接下來的….我不好意思講,也怕回憶起太多你會放不下,我也不捨得….」

我說:「呃….那我們後來有在一起嗎?

她說:「沒有,發生了不好的事….」

我說:「呃….那至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們沒能在一起,不然沒頭沒尾的,我也搞不清楚妳爲什麼還要來找我。」

她回了一聲「嗯….」,小手拉着我的大手,場景又換了。

那是一個知名商業區,就像古裝劇裡的巿集街一樣,整條路開着餐館、庫行,路上還有很多小攤販賣着飾品、雜貨及水果,一臺臺地馬車、牛車拉貨。

就把它想像成那個年代的上海日租界吧,我帶着四至五位隨從與一位日文翻譯員前往某商行與日本人談生意。地點是在商行,但是談判的地方卻像昏暗的地下室,五位穿着西服的日本商人排排坐面對着我和翻譯,兩方人馬以一張木頭長桌楚河漢界

日本人身後站着三位武士保鑣,傳統的武士頭,砍死人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的浪人,帥氣滴。我比了個手勢,叫隨從們機警後會議就開始了。在夢裡的感覺是,我多少聽的懂一點日文,但假裝完全不會,讓翻譯先生一句一句講給我聽,所以我不能表露太多表情

會議的內容似乎是買賣的項目、實施範圍、價格以及其它日本人提出一些看似不合法與不合理的要求,討價還價,搖頭不接受。對面表情不太好,我也氣着但仍假裝不動聲色,一直要忍到翻譯跟我講完最後一句才發怒,拍桌子「啪」很大聲,也讓武士們手握刀柄隨時要做反應

最後我讓翻譯留下一句:「別以爲別人都傻子,想搞什麼自已想辦法,中國人不會陪你下水!!」,起身就離開。

回到大街上不久,大夥還在聊着剛剛的話題說那些人日本人真過份,正講到這幾天要不要去那兒走走看看、晚上吃什麼的時後,悲劇就發生了。突然發生槍響,不知是戰爭爆發或是被人伏擊,就看着街上一片混亂的人潮到處躲逃。

隨從:「有人朝我們開槍!!」

所幸沒傷到人,但就看着幾個穿着軍裝的人,步槍上了刺刀向我們衝來,隨從們向前扺檔。其中一個敵人從側邊巷子出來衝向我,依照先下手爲強的本能反應,我也箭步一躍撲倒他,將他踩在地上並且將腳夾住他的頭一轉,折了他的脖子後蹲下檢查是否斷氣。

就在起身後,突然右側發生了爆炸,裝貨的木箱及水果攤碎片波擊到了我,也被彈飛倒地不起。頭一陣昏,胸側痛着,手順着胸前摸過去找到了傷口,似乎被木頭碎片刺進去了,流了不少血,身體無法出力也動不了。

隨從們聴到了聲響回過頭來找我,看到都傻了說不出話,我知道自已不行了,手一揮說:「把我的話帶到!走!!」疼痛的感覺沒有存在很久,大出血的好處是,血壓一降,人就休克了,像睡着了一樣。這一路,不好走的都過去了;下一路,會是康莊大道的開始。

我說:「原來是這樣結束的。」

畫面回到粉藍色的帶有閃爍星星晶瑩的背景,我倆站在宅院的大樹下,手依然拉着手,回頭看了一眼我種的蘭花,已經長了花梗花苞還沒開,看來是沒有眼福了。

我說:「還不知道妳的名字?」,低下頭來在耳邊輕聲。

女孩:「不能說,真的不能。」她搖搖頭說着。

她的動作,似乎是想摟着我,依靠在身上,所以我用雙手扶着她的肩讓他的頭靠在胸口聽着心跳。後來她擡起頭來,問我最後一句話:「如果沒有了家庭跟階級的束縛,下輩子你還會選我嗎?」

我點點頭,心裡在想着她說的這句話,是因爲族羣的關係家人反對嗎?真可惜,我沒能回來帶妳走,要是能離開家鄉到別的地方生活,至少壓力不會那麼大。

還在思考着要說什麼的時後,她卻已經飄起來了,向天空飛去。

她說:「我的時間到了,很高興再見到你,有緣來生再見。」,微笑着。

隨着她飛的愈高,眼前也愈亮,醒來時天已亮。我坐在牀上回憶着大時代的混亂,天下傷心事多了,只有感慨,也高興有這麼深情的人願意回來看我一眼,我跟她的關係應該是…,讓她傷心了。

這夢境裡的故事是否真有其事,我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合的發生了,沒多久之後,讓我相信緣份是真的。女朋友交往後告訴我,「我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統喔,阿嫲是日本人。」,這個巧合當時真的嚇到我了。

故事結束了,若要給一個片尾曲的話,我覺得「千山」這首滿有感情的。

-可能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