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股災真正禍首是誰?金融史學家:日圓急升瓦解「利差交易」

知名金融史學家納皮爾表示,日本央行超寬鬆貨幣政策轉趨緊縮、觸動日圓「利差交易」崩解,可能是引爆這波全球金融市場動盪的主因。路透

全球金融市場爲何突然動盪加劇?乍看下,導火線是近日一系列數據加深美國經濟減緩甚至衰退的疑慮,但一位知名金融史學家納皮爾(Russell Napier)表示,日本銀行(央行)超寬鬆貨幣政策轉趨緊縮、觸動日圓「利差交易」崩解,可能纔是最主要原因。

導致這波全球股災的因素

美股道瓊指數1日收盤大跌近500點,標普500指數跌1.4%,科技股爲主的那斯達克綜合指數更重挫2.3%,賣壓延燒到亞洲和歐洲股市,日經225指數崩跌逾2,000點,跌幅5.8%,最爲慘烈。美股2日盤初持續走跌,三大指數跌幅介於1%與2.5%之間。

過去十天來,全球金融市場動盪,可能是多重因素造成,包括美國經濟數據轉弱、指標企業財報欠佳,都觸動股價從高檔回跌。尤其日銀週三「轉鷹」,既提高政策利率又宣佈縮減購債,震撼市場,也造成利差交易平倉潮,加劇資產賣壓。

投資研究公司ERIC共同創辦人納皮爾在在7月底發佈的最新總經策略報告中指出,投資人已初步見識到,日銀改弦易轍對美國金融市場的衝擊多大。

納皮爾寫道:「中國和日本貨幣政策結構與美國資產價格之間的關係這麼強,可能讓美國大多數投資人嚇一大跳...美股價格受日圓匯率挺升牽制,這種如今已顯而易見的弱點提醒我們,東方國家調整貨幣政策,對美國資產價格及先進國家整體而言的資產價格,可能造成的後果。」

過去一個月來,日圓兌美元匯率已急升大約8%,2日報148.84,與7月4日當天日圓摔落161.95兌1美元的情景大異其趣。

利差交易瓦解的衝擊受矚目

日圓急升令市場議論紛紛,交易員揣測這可能標誌着「利差交易」的終結。所謂「利差交易」,指投資人借來利率低的貨幣(例如日圓)、兌換成利率較高的貨幣(例如美元),藉此從現金部位賺取利差,或用這些錢買進其他收益較高的資產。

納皮爾舉例說,最近日圓勁升,使投資人承受償還日圓貸款的壓力日增,不得不殺出之前借日圓買進的資產,比方說美國熱門科技股。這種日圓利差交易涌現平倉潮,於是打壓美股價格,美國公債殖利率則持續下滑。

納皮爾說:「從美國股票市場對日圓勁升的反應竟如此激烈,可見未來發展的輪廓,也向投資人展示,美股估值與全球貨幣體系的關聯性有多密切。」

納皮爾指出,最近美股向下沉淪,可能對採取日圓利差交易的投資人產生重大影響。

他說:「美股這種負面反應在金融抑制(financial repression)情況下將變本加厲,因爲利差交易投資人被迫脫售(資產)的同時,日本金融機構也被迫賣出(投資部位),以遵照日本當局指示買進(日本公債)。」

納皮爾指出,在日圓匯價被大幅低估,金融抑制在日本又有迫切必要之時,「投資人不應期待美股估值會持續升高」。

全球資產都可能面臨下跌壓力

他的結論是,日圓匯率近幾周的變化以及對美股的衝擊,可作爲某種早期示警指標,顯示隨着日本投資人展開把資本匯回國的漫長時期(可能持續個十年),美股高聳入雲的價位將難以爲繼。

遭殃的不只是美股。彭博數據顯示,日本多年來把經常帳順差轉投資外國資產,累計在海外持有價值4.4兆美元的股票和債券。

日圓空頭回補,將透過資本匯回、外匯避險和利差交易平倉三個途徑,合力推升日圓。如此一來,全球各地的資產都將面臨下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