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爲何不敢揪出真正的特權?(林保淳)

心肝遭爆打特權疫苗,陳時中表示,我們也沒看到名單。(圖/翻攝Google地圖

自「好心肝」爆出「特權接種」的風波後,網路相關討論,至今猶未平息,其間最令人矚目的,無疑就是「政治攻防」,蟑螂網軍四處流竄,煽造風向,對在野黨箭矢交簇,恨不得一舉毀滅與中央不同調者。「同島一命」,說唱得好聽,其實無非就是要「你聽我的命」而已,專權霸道心態一覽而無遺。

平心而論,「插隊」搶先打疫苗,在道德上的確是有瑕疵的,但未必盡然就是「特權」介入,其間人情關係,佔了相當大的比重;且最主要的關鍵在於,疫苗是「救命」用的,在疫苗緊缺,求一劑而不可得的時候,這種「插隊」,事實上是絕對無法避免的。性命攸關,疫苗如溺水者浮木,又有幾個人能夠堅守高道德標準,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

能以高道德標準行事的人,是絕對應該敬佩的,這樣的人,雖未必已臻達「聖人」的境界,但絕對是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羣社會結構,是呈金字塔型的,馬斯洛的「需求理論」,早就指明瞭「生存的需要」就是最起碼的需求,多數的人,都是這些中人上下的一羣,「死生於人亦大矣」,面對未可知的生命存亡的惶惑,你我皆凡人,有必要以接近聖人的高道德標準妄加非議嗎?對這些佔據着道德制高點率爾批評的人,嘗試捫心自問:你真的認爲你真的有你自認般的正直嗎?「如得其情,哀矜而勿喜」,忠恕之心,在此顯然就是非常重要的心態了。

許多人將此次的「插隊」形容成「偷打」,從法律角度來說,偷就是竊,佔用、損傷了別人應有的權益,是該懲處的,但如何懲處,無疑就是一樁難題,誠如詹宏志所說的,「疫苗已打入體內了」,難道還能將之收回嗎?最多不過略示薄懲罰款了事,有必要上綱上線,窮追猛打嗎?

「偷竊」是小罪,「偷打疫苗」,更是人在面臨惘惘的生命威脅時的自保之道,法雖有違,卻是在情而又在理的,不過是「竊鉤」小事,難道既要誅心又誅人嗎?事實上,從目前可知的名單中,這些「偷打」者,多半不是檯面上握有實質權力過氣或半過氣人物,真正具有實力的政治人物,根本無需採取這種分明紙包不住火的笨方法。目前疫苗施打的順序,已有所調整,其中第二類的人物,堂堂排入優先行列,其間以各種名目安插入列的,是否真的符合標準中央政府始終以保密爲由,不肯公佈名單,其實真正的「特權」,反而在此,而且可以說得振振有辭。

莊子說,「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司馬遷說,「何知仁義? 已饗其利者爲有德」,臺灣的「疫苗之亂」,無疑成了最佳的傳神寫照。(作者爲退休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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