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環哥哥:弟弟入監第3年宋小女提離婚 9年未探監

(原標題:張玉環哥哥:宋小女弟弟入監後第3年就提離婚,9年未探監

8月7日,張玉環出獄第二天,哥哥張民強與其短暫團聚後,便離開了南昌老家外出打工。6日,“張玉環殺人案”27年後再審改判無罪,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和熱議。張玉環的前妻宋小女,那個見面激動暈倒,欠她一個擁抱的女人,頻繁出現在鎂光燈下,成爲這場冤案餘波最受關注的人。與此同時,也有網友表示,張玉環能得到平反,要感謝很多人的幫助,最應該感謝的應該他哥哥張民強。張玉環哥哥:宋小女在弟弟入監後第3年就提離婚,9年未探監。

張玉環哥哥:宋小女在弟弟入監後第3年就提離婚,9年未探監(來源:original)

事件回顧

“要抱,我覺得應該抱,這個擁抱他(張玉環)欠我太久太久了……”

田埂之上,50歲的宋小女回到曾經寄託着她少女夢想的南昌市進賢縣枕頭嶺張家村,對着鏡頭說出了心裡話。她特地穿上兒子買的新衣,將蓬鬆的頭髮仔細地梳起。

背井離鄉、寄居海島數十載,曾經白皙的肌膚被海風吹得黝黑,身材也不似年輕時清瘦,不過,張玉環終究一眼就認出了她。重逢時刻到來前,她提前吞下了幾顆兩倍於平時劑量的降壓藥,卻仍壓制不了內心的激動,暈倒在了相聚的家門前

她的願望最終還是落空了,因爲這次的暈倒,重逢“草草收場”。

張玉環回家第一天,宋小女因激動過度昏倒。本文圖片均爲澎湃新聞記者 衛佳銘 圖

8月4日晚間,躺在縣人民醫院的病牀上,宋小女對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說,見到張玉環的那刻,她內心是悲喜交加的,喜的是他終於自由了,悲的是,“他人雖然出來,卻仍是一無所有”。

在被冤案侵襲的二十七年時光裡,只上過小學一年級、曾經被張玉環“當作女兒一樣”捧在手心的宋小女被迫長大——從未出過縣城的她四處漂泊打工,又在遭受腫瘤折磨和養育兒子的雙重壓力下無奈改嫁。

如今,張玉環清白歸來,宋小女又將面對她人生的第三次抉擇。

這些天,宋小女被網友稱譽爲“中國好前妻”、“傲骨前妻”,但質疑也隨之而來,有人說她是爲了張玉環的國家賠償到位後而來。

8月5日,宋小女當着張玉環申訴代理律師程廣鑫的面說:“來日張玉環拿到賠償,我不會要一分錢。”這是她人生的第三次抉擇,早已經想好了。

沒等到的擁抱

“低壓60,高壓187,快,趕緊躺下!”

宋小女被親人們架着,擡上了120救護車大兒子保剛不停地用手揉搓着母親發麻的四肢,聞風而來的女鄰居用食指和中指指關節在宋小女頸部用力猛掐。沒幾下,她的脖子就被掐紅了,透出兩小塊紫紅色的“痧痕”。躺在救護車上,宋小女累得說不出話,她不時鼓起腮幫子,隨後大吐一口氣。

8月4日,張玉環案在江西省高院再審開庭宣判,張玉環終於卸下了揹負二十多年的故意殺人罪名。但宋小女怎麼也沒想到,她期盼了二十七年的重逢,會如此意外地收場。

第二天一早,稍稍恢復後,她又坐車來到了張家。張玉環迎上去,緊緊握住宋小女的手,卻遲遲沒有抱她。張玉環說,他好擔心宋小女會像第一天那樣暈倒,才忍着不抱。

8月5日,張玉環無罪釋放後正式與宋小女見面,二人執手相看。

對於這個解釋,宋小女嘴上說“沒事”,當着衆多記者的面,她對張玉環說:“那你要記着,你永遠欠我一個擁抱,是從1993年到1999年的抱抱哦”,並強擠出一絲微笑。

鏡頭之外,她從熱鬧的團圓飯桌上默默離開,端着碗,一個人走進裡屋,低頭用筷子划着飯。她告訴澎湃新聞,這個沒有實現的擁抱,好像徹底把她從過去的記憶里拉回了現實,“生活應該繼續了,哪怕我心裡多麼不捨,也應該接受現實”。

如果宋小女可以選擇,她無比希望時間能夠倒回1993年,甚至更早。

在宋家,宋小女這一輩共有八個兄弟姐妹,生於1970年的她在姐妹中排行老小,又生得可愛,從小最得父母疼愛。18歲那年,她經人說媒,嫁給了比她大三歲的張玉環。

年輕時的宋小女

張玉環是家中次子,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一雙弟妹。父親生前曾在村裡擔任村幹部,因爲人敦厚,在村裡頗得人心。大哥張民強很早就到縣城從事糧食生意,生活也能自足。在張民強的記憶裡,弟弟張玉環雖然僅有小學文化,但是做事細緻耐心,“幹起農活來,是姊兄弟妹中最好的”。

結婚前,宋小女對農活和家務幾乎一竅不通。在農村,不會做農活的女人免不了受到婆家的數落,張玉環卻很護着她,主動攬下了所有的活。時至今日,宋小女依然能回想起她坐在田間,陪着張玉環犁地、除草忙前忙後的模樣。

宋小女說,張玉環待她更像是父親對女兒般的照顧,當時她穿的衣服都是張玉環獨自到縣城去挑選、購買的,“我很少出門,出事前連縣城都沒去過,但每次他幫我買回來的衣服,我穿都好看,大小也都合適”。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牢獄之災,張玉環和宋小女本該擁有安穩幸福的人生。1993年10月24日,同村年僅6歲和4歲的張振榮張振偉兩兄弟忽然失蹤。一天後,他們的屍體被發現在距離凰嶺鄉“六六”林場200米處的下馬塘水庫內。經過勘查,警方初步認定,張振榮、張振偉之死系他殺。南昌市公安局於1993年11月10日作出的法醫學鑑定書證實,張家兩兄弟均爲死後被人拋屍入水,張振榮爲繩套勒下頦壓迫頸前窒息死亡,張振偉系扼壓頸部窒息死亡。

三天後的10月27日,張玉環被埋伏在村裡的便衣以“問話”的名義帶上了警車,此後再也沒有回來。宋小女眼睜睜看着警車開走,她追着車跑了好一段,最終還是沒有追上。

張玉環一直不回家,宋小女急哭了,婆婆張炳蓮見她傷心,拉她一起信基督教。在張玉環被抓走的兩週後,宋小女在和婆婆一起做完禮拜回家的路上得知:張玉環的案子“已經定了”。

不久後,警方正式宣告案件偵破,張玉環被認定爲殺害張振榮和張振偉的兇手。宋小女不信,她多次去刑警隊,要求見張玉環,但得到的回覆都是“見不到”。只有小學一年級文化,宋小女不知要怎麼跟公安爭辯,她只能躺在派出所的地上打滾,哭着要見張玉環,但沒有任何人搭理她。

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好心的村民跑過來通知她,受害人家的親戚已經圍堵在她家門口,集結着要打她。張民強妻子即宋小女大嫂阿娣擔心宋小女和侄子吃虧,便把他們帶到進賢縣城的家中“避難”。

離家漂泊

張玉環出事後,宋小女終日以淚洗面,大嫂看她日漸消沉,便提議讓她幫忙在街市上賣蔬菜。但沒過幾天,大嫂就察覺出不對了,宋小女每天賣菜掙回來的錢還抵不上她採購的成本。阿娣就陪着宋小女一起,她這才發現,宋小女彷彿魂被勾走一般,2元錢的蔬菜,顧客給10元,她倒過來給別人12元。她對宋小女說:“小女啊,你這樣下去不行,你還有兩個兒子要養,要不你出去打工吧,遠離這個傷心地。”

宋小女連縣城都沒有出過,要到外省打工,對她來說,實在太難了。但沒辦法,她需要錢。1994年春天,她跟着同村的老鄉一起,坐上了去深圳的火車。硬座車廂裡,她對着車窗,低聲哭了一路。

離開前,大兒子張保仁已經5歲,他看到宋小女提着行李,似乎要出遠門的樣子,他一把抱住媽媽的腿,不讓她離開。宋小女也哭了,她狠了狠心,一把將兒子推開。張保仁被推倒在菜攤邊的疊放的麻布袋堆裡,等他擡起頭找媽媽時,只看到宋小女遠走的背影。

此後的很多年,宋小女都沒有回過家,但她每月都會把掙來的工資掰成三份,一份打給幫她照顧保仁的婆婆,一份打給幫她帶保剛的父親,這兩份都寄回家,另一份她留着,作爲張玉環申訴的路費。

離家這些年,宋小女給婆婆寄回的她和兩個兒子以及吳國勝的兒子的合影

其間,她去跑過南昌市和江西省的各級政府部門的信訪室,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接待的人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反映?不管怎樣,也要寫個上訪信來呀?”

寫信?宋小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七扭八,她只能按照拼音對着字典一個一個字地照抄下來,寫了好幾天,才完成了一封上訪信,她拿着這封手寫的信,複印了好幾份,原始的底稿她小心地藏進衣櫃底下,方便來日再次複印。

有了信,又該寄往何處?在郵局,寄信的人笑話她,“連郵票都不知道貼”,多虧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才勉強寄出了第一封送往北京的上訪資料。

爲什麼不回家呢?宋小女向澎湃新聞解釋,她在餐館後廚洗盤子,一年到頭很少有休息的日子,而且她想多掙一些錢寄回家。當時,餐館二樓的廁所無人清掃,她主動向經理攬了下來,每月能多掙100元。

“怎麼會有母親不想念兒子的呢?”宋小女說,每天6點上班,晚上10點下班,她每天11點才能躺在宿舍的上下鋪,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浮現兩個兒子和張玉環的臉。

思念至極,她只能用下牙咬住上嘴脣,輕聲抽泣,唯恐被同宿舍的同事投訴。就這樣,宋小女經常哭到眼淚模糊地入睡,又在頭昏腦脹中醒來,開始次日的工作。

在深圳,她把家事深埋心底,從未對任何人言說。直到1997年,她忽然在餐館接到了老家親人打來的電話,聽筒那頭的人告訴她,張玉環要回來了,請她趕緊回家。

她激動地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家張玉環要回來了!經理,我要回家!”不明情況的同事面面相覷,她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故事。她問,什麼方式能最快到家?同事說,坐飛機吧。她請餐館的經理幫忙買了張600元的機票,第二天就坐着飛機就回到了南昌。

她滿臉堆笑飛奔着進村,但等來的卻不是張玉環,而是她父親的死訊。張保剛記得,母親剛走進外公的靈堂就昏倒了,舅舅等人上去掐她的人中,都掐出血了,宋小女還是沒醒。他們用“張玉環回家”騙她回家,但也沒能讓她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喪禮過後,宋小女又回到了深圳繼續打工。臨行前,張保仁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這一次,他沒有向之前那樣大喊讓母親留下,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母親還是會走。而在張家村裡受到的欺辱,也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種下陰影:“好像感覺別人都排斥我一樣,包括我媽媽我都感覺到好像是不要我了。”

含淚改嫁

宋小女常年在外漂泊,村中的流言蜚語不少,偶爾婆婆也會給她打去電話,質問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事實上,對宋小女明裡暗裡表示過好感的人確實不少。

自1997年回家那次,她把張玉環坐牢的事情向同事坦誠相告後,當她再回到深圳,她發覺同事們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年輕的小夥子會故意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說:“你老公都坐牢了,他不會再回來了。”宋小女用力地甩開,抓起桌上的杯子往他頭上砸去。“我家張玉環是在坐牢,但他是被冤枉的,他是清白的!”她聲嘶力竭地喊。

因爲這場衝突,餐館經理對她處以扣錢處罰,她也和同事鬧僵了。但她不怕,宋小女說,她心裡有個信念:張玉環總有一天會沉冤昭雪的,她一定要等到他回家。

宋家的親人也時常勸宋小女,爲了兩個孩子的將來,別等張玉環了。他們把張保仁和張保剛在老家被人欺負的事兒說給宋小女聽,她的心都要碎了。

彼時,宋小女的弟弟在福建打工,一起幹活的老鄉吳國勝剛剛喪偶,他覺得這個男人跟姐姐很合適,想撮合二人。

吳國勝的妻子死於癌症,爲了給她治病籌錢,吳國勝賣掉了家裡唯一的一頭牛,最終也沒能把人救回來,還欠下了幾千元的外債,只留下一個需要照顧的兒子。宋小女弟弟據此斷定,吳國勝靠得住。她說,那就見見吧。

臨到約好見面的時間,宋小女卻反悔了,“我還是喜歡張玉環,我要等他回來。”吳國勝也沒有因此生氣,反而對宋小女的弟弟說:“你姐姐是個重情義的好女人。”

1999年,因爲時常感到小腹脹痛,宋小女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她,她的子宮裡長了腫瘤,要馬上開刀。宋小女頓時感覺天要塌了,她只以爲要開刀的就是不治之症,她更害怕自己死在手術檯上,“那我的兩個兒子怎麼辦?”

她想到了吳國勝。幸運的是,雖然兩年前她爽約了,但他仍然在等着她。宋小女給吳國勝開出了三個條件,他都答應,她才同意改嫁:第一,要照顧好張玉環的兩個兒子;第二,要允許她回去看望婆婆;第三,要無條件支持她爲張玉環伸冤,以及隨時去會見。吳國勝全都應了下來。

改嫁之前,宋小女把此事對張保仁說了,還拿出吳國勝的照片給兒子看,“這個叔叔以後會照顧我們三母子,你看好不好?”但她隻字未提自己生病的事。張保仁一句話也沒說,拿過照片隨後就扔進了生了火的竈臺裡,燒了。

直到十多年後,張保仁自己成家生子,他才體會到宋小女當初的苦衷,“她真的是沒有辦法,我現在也有一家三口要養,我一天不工作,他們就要餓肚子,當時還太小了,不能理解媽媽的苦。”

生死抉擇

張保剛說,回到媽媽身邊後,他們的關係逐漸緩和,但他和哥哥因爲讀書不多,都很早就離家打工了。這也是宋小女最懊悔的事之一:保仁才唸到初中,保剛則是小學都沒畢業就輟學了,“早知道這樣,應該早點把他們接到身邊。”

張保剛離家後去過好多城市,工地上搬磚、在模具廠裡搗原料漿,他都幹過。也被人騙過幾回,但他說起這些還是挺自豪的,“在外面能交到朋友,不像在張家村,所有的人都像躲瘟神一樣躲着我們”。

隨着兒子們長大成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宋小女的煩惱又多了一重。尤其是小兒媳過門前,對方父母提出要13萬元的彩禮錢,宋小女和保剛抱頭痛哭,“別人家結婚都是天大的喜事,我們家卻是三母子一起哭。”

當時,小兒媳已身懷六甲,連夜和張保剛“私奔”才逃出了父母家。所幸的是,在孩子降生後,親家也慢慢接受了這段婚姻,而最令宋小女驕傲的是她的兩個兒媳婦都清楚地知道張玉環坐牢的情況,但仍然毫不嫌棄,甚至因此更加憐惜和愛護她們的丈夫。

眼見日子稍有起色,2011年,宋小女又病倒了。這一次的病比之前來得更兇,醫生爲她作出的診斷是:宮頸癌。

拿着化驗報告單,她想到了死亡。她知道,家裡真的拿不出錢來給她看病了。宋小女坐着公交車去最近的海域,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當天,正趕上吳國勝“趕海”歸來,他湊巧在車上撞上了宋小女,眼見妻子神色不對,他把她拽回了家裡,才發現了桌上寫有診斷結果的化驗單

吳國勝大聲地罵她:“你現在去死,我也要花3萬塊把你埋了,不如你拿3萬塊去治病,我們賭一把,行不行?”宋小女點頭答應了。

可誰知,手術並不成功,還連帶着造成了膀胱破裂,只能再挨一刀。直到現在,宋小女的小腹上還留有三道深深淺淺的疤痕。膀胱破了,在修復手術前,宋小女每天得穿紙尿褲度日,苦不堪言。她又一次不想活了。她開始不吃飯不喝水,吳國勝拿她沒辦法,只能說道:“你要死可以,那你想過張玉環沒有,要不你去看看他,如果他也同意你死,那你就去死吧。”

宋小女真的去了,在南昌監獄的會見室裡,二人隔着玻璃各自流淚,張玉環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宋小女,心疼得不行,他勸宋小女要好好活下去。

宋小女問:“張玉環你到底有沒有殺人,如果是,你就告訴我,以後我死了,你沒必要騙一個死人吧?”張玉環哭着說,他真的沒有。那一瞬,宋小女忽然又不想死了。她覺得,自己受的苦和張玉環受的簡直不值一提,“既然張玉環說他是清白的,我就要活着看到他出來”。

兩個“老公”

如今,張玉環卸下了壓在身上27年的殺人罪名,他真的清清白白地回來了。宋小女卻陷入了艱難的境地:一邊是老公吳國勝,一邊是她心心念唸了27年的張玉環。

老公,是吳國勝讓宋小女這麼喊的。在他們在一起的起初好多年,人前人後,宋小女總是把吳國勝喊成張玉環,抑或是喊成張玉環的小名“小德”。吳國勝終於惱了,他對宋小女說,“要不你喊我老公吧。”一個稱呼,把吳國勝和張玉環區分開來。

再審開庭前,吳國勝給宋小女塞了5000元錢,不僅是回鄉的生活費,還讓她買點東西好去見張玉環。張玉環宣判無罪後,宋小女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分享給了老公,“他說他也爲我們高興”。

但宋小女的快樂沒有持續多久,她又陷入了悲傷。在開庭前,她心裡就有了打算,張玉環無罪釋放後,她還是要回到吳國勝的身邊,回報他多年來照顧她們三母子的恩德。

張保仁和張保剛給張玉環準備了一臺新的智能手機,宋小女默默地點開自己的QQ空間,把兒媳婦和孫子孫女的合影以及兩個兒子的婚紗照都翻拍到張玉環的新手機裡,唯獨沒有拍她自己的照片。

宋小女用張玉環的新手機翻拍的照片

她說,在自己內心深處,還是喜歡着張玉環的,但她知道,她必須把這段過往放下,不能讓張玉環再有多的念想了,二來,她也怕吳國勝會不高興。尺度的拿捏,着實讓她爲難。

但有一點她很明確,她要把兩個兒子連同兒媳孫兒都“還”給張玉環,讓他們陪伴他融入社會,安度餘生,“當年你留給我兩個兒子,我現在還給你完完整整的8個人。”

這些天,宋小女爲夫伸冤的故事經媒體連篇累牘的報道後,在網絡空間裡廣爲流傳。她被冠以“中國好前妻”“傲骨前妻”等標籤。質疑也隨之而來,有人說,她是爲了在張玉環的國家賠償到位後“分一杯羹”而來的。

8月5日,宋小女當着張玉環申訴代理律師程廣鑫的面表示:“來日張玉環拿到賠償,我不會要一分錢。”

這是宋小女人生的第三次抉擇,她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