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虧股漲 聯想6年來首次鉅虧的“真實謊言”
文/孫永傑
日前，聯想發佈了截至2015年9月30日的第二財季業績財報，從財報的最終結果看，由於產生近6年來首次虧損且淨虧損額達到7.14億美元的高位，但令業內感到不解和意外的是，午間財報業績發佈之後，聯想集團股價在下午開盤後迅速走強，截至當日收盤，聯想股價竟然上漲5.77%。究竟是什麼造成聯想業績不佳，而股價卻不跌反漲？
首先對於聯想本財季造成的鉅額虧損，只要稍加研讀我們就會發現，造成鉅虧的主要原因是一次性重組支出和清理手機庫存，其分別爲5.99億美元和3.24億美元，二者相加達到了9.23億美元，如果去除這兩個一次性支出，聯想不僅稅前利潤將達到1.66億美元，比上個季度增長了16%，由於聯想在上個季度業績就表現不佳，我們曾撰文分析聯想已進入最後的盤整期，看聯想的未來就是要看其取得盤整效果顯現的速度，而從本季財報看，效果已經開始顯現，尤其是在本季度承受了兩個最大一次性費用支出的前提下，利潤比上個季度不降反增。需要說明的是，既然是一次性費用支出，就意味着聯想未來的季度中這兩個直接拖累聯想利潤表現的不利因素將不復存在，而這兩個費用付出之後的正面效應也會逐漸顯現。即在今年下半財年(2015年10月～2016年3月)節省約6.5億美元的費用，而2015年全財年費用節省也將達到13.5億美元，這無疑又會成爲提振其未來利潤表現的利好因素。
接下來我們再看看聯想的具體業務表現。首先是本財季頗爲業內詬病的移動（主要是手機）業務，據財報顯示，聯想移動業務集團(MBG，包括摩托羅拉產品、聯想品牌智能手機、Android平板電腦和智能電視)在納入摩托羅拉的營業額後，季度營業額達27億美元，同比上升104%。摩托羅拉業務爲聯想的移動業務集團營業額帶來14億美元營收。移動業務集團的總稅前虧損爲2.17億美元，從手機業務虧損2.17億美元與聯想集團整體虧損7.14億美元，僅佔虧損額度的15%左右看，雖然聯想的整體虧損與手機業務的虧損有一定關係，但絕非是決定因素，很簡單，即便是移動業務這個季度不虧損，聯想的整體虧損也會達到5億美元左右，這從另一個側面證明，聯想本財季虧損主要源於我們之前所述的一次性費用支出，但這種負面直接影響利潤的因素不具備可持續性。那麼聯想的移動業務究竟表現如何？
據IDC的統計，在過去的第三季度，聯想以5.3%的市場份額位居全球智能手機第四，且出貨量同比增長11.1%，雖然增速不及蘋果和華爲，但超過了排在榜首三星的6.1%和排名第五小米的5.6%，與排名第三的華爲也僅是2個百分點左右的差距，在中國市場，據TrendForce對中國智能手機第三季度出貨量和份額的統計顯示，聯想仍以12.7%的市場份額位居三甲之列，且市場份額較上個季度增長0.2個百分點，需要說明的是，聯想12.7%的市場佔有率實際上與排名第二幾乎手機銷售全部來自中國市場的小米持平。鑑於目前中國手機企業爭奪市場（全球和中國）的仍是以價格作爲槓桿獲取更多市佔率的競爭方式，以此衡量，聯想無論在全球還是中國市場，仍具備不可小視的競爭力，至少不像業內形容的已然失敗。而回望當年聯想奪取全球PC產業龍頭以利潤換取市場份額，繼而在獲取絕對市場份額領先優勢之後，再利用規模效應反哺利潤率成功的做法和經驗，不排除現在和未來聯想在移動業務如法炮製的策略和再次成功的可能性，畢竟目前的智能手機產業的發展趨勢和競爭方式越來越趨同於當年的PC產業，這意味着聯想在PC產業成功模式和策略發揮的空間會越來越大。
當然，除了市場份額的爭奪外，如何獲取等多的營收和利潤纔是王道，爲此聯想CEO楊元慶稱，聯想未來移動業務的重點是海外市場，尤其是海外的新興市場。同時，其強烈抨擊了目前中國手機企業發力線上市場非常不健康，主要是因爲線上市場以數量爲主要訴求，大家都很難賺錢，而這個市場又只佔整體手機市場出貨量了20%左右的份額，所以聯想目前主要的精力還是會放在海外市場以及線下市場。楊元慶此番對於中國智能手機市場的判斷並非沒有道理。
衆所周知，儘管目前中國智能手機線上市場（主要指電商渠道）看似火爆，但廠商幾乎比拚的就是價格，這從業內人士稱中國手機廠商已然是“屠宰場”的形象比喻中得到了證明。更不利的是，據相關統計，到明年通過線上渠道銷售的智能手機也僅爲30%左右，而此前已有業內分析認爲，要警惕中國電商渠道對於手機廠商的控制權，即當手機廠商過分依賴電商渠道且達到一定比例時，無論是產品本身，還是節約渠道成本的角度負面效應就會顯現，即電商會更多從自身利益出發，左右，甚至參與和決定本屬於手機廠商本身產品的研發、設計等環節，同時爲了平臺自身出單彼此競爭的需要，進一步壓低手機廠商手機的價格，而讓之前對於手機廠商依靠電商渠道（與傳統線下渠道相比）的成本優勢被稀釋，這對於本就利潤不高的手機廠商無疑是利空。至於楊元慶所言的發力海外市場，這其實已經是中國主流手機廠商的共識。由此看，楊元慶制定的未來聯想移動業務的發展策略是符合產業發展趨勢，尤其是中國手機產業競爭模式之下的理性選擇。
再來看下目前是聯想核心的PC業務。財報顯示，聯想個人電腦集團(PCG，包括個人電腦和Windows平板電腦)季度營業額達81億美元，稅前利潤達4.06億美元，同比下跌17%。但稅前利潤率爲5%，同比下跌0.6個百分點。利潤及利潤率的雙降預示着傳統PC產業持續走低和競爭的慘烈。據IDC的統計，在過去的第三季度，全球PC市場出貨量同比下滑10.8%，其中聯想PC同比下滑4.9%，實際上，不僅是聯想，PC市場排名前5廠商的增減均出現了下滑，所以聯想依然成爲前5大廠商中市場份額增長最大的廠商，其市場份額從一年前的19.7%增長到21.0%，進一步鞏固了其在PC市場中老大的位置。要知道，在行業整體下滑之時，保住行業老大，且進一步拉大距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爲重要的是，由於PC產業的疲軟及競爭的激烈，IDC近日發表預測，未來PC市場將有兩家企業可能會被迫退出，這無疑對於排名前三的聯想、惠普和戴爾是個利好，畢竟對手少了，市場份額會更加集中，與此同時，作爲目前全球PC市場排名第三的戴爾首席執行官Michael Dell近日在接受英國衛報採訪時的“後PC時代實際上已經開始反哺傳統PC。在後PC時代初期階段我們每年的PC銷量爲1.8億臺，但是現在激升到3億臺，所以我要感謝後PC時代。”的樂觀言論，作爲在PC市場搏殺多年，最爲專注的聯想又有何理由不樂觀和把握機會呢？
最後看聯想的企業級業務，根據聯想的財報，其企業級業務集團(EBG，包括ThinkServer及Systemx品牌的服務器、存儲、軟件和服務)中的Systemx業務在被收購後首次實現2%的收入增長。需要提醒業內注意的是，這個增長僅是併購來的IBM x86服務器業務的增長，要知道，在聯想併購此業務前，該業務在IBM手中幾乎每個季度都是超過10%以上的營收下滑，由此可見，聯想整合此業務已經初見成效，至少與另一個併購摩托羅拉移動業務相比進展順利得多。而從無論聯想服務器業務目前在全球服務器市場出貨量第三，還是營收排名第四看，聯想在企業級市場已經初步建立了參與全球企業級市場的競爭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從近期戴爾斥巨資併購存儲廠商EMC之後（發力存儲及未來面向雲計算市場的融合系統），聯想隨即與Nutanix（注：Nutanix目前擁有全球融合系統52%的市場份額，是2015年Gartner魔術象限融合系統的領導者）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係的舉措看，聯想對於未來企業級市場及雲計算趨勢的把握上已經與企業大佬們達成一致。這也是業內爲何看好聯想未來企業級業務表現的主要原因。
綜上所述，我們認爲，雖然聯想遭遇了其6年來最大的虧損季度，但卻股價上漲，除去業內對於聯想財報的部分誤讀外，重要的是，從其對於其業務所處行業的實際表現看，聯想整合的負面效應已經觸底，且環比顯現出復甦的跡象（稅前利潤的增長），而從未來聯想對於所處行業的趨勢判斷和舉措上看，聯想無疑也給予了投資人信心。當然最終能否以市場的事實表現來兌現投資人和業內的期待，還有看聯想的執行力及執行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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