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學碩士找了個高中肆業女生做老婆,我爸說矮胖挫,我媽哭了
很多時候,書店裡想安靜下來找個凳子坐着看會兒書都是人滿爲患,比方說我,在一堆書中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本有用的專業書,環顧左右,位置都是滿的。
1.
週末的時候,我到書店找專業書,拿着書急迫地想看,才發現人多位置少,正在躊躇之際,一個女孩衝我招手,“帥哥,我出去一下,你坐這兒看吧。”
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身高1米五左右,穿着一身連衣裙,感覺裙子小身子大,以至於裙子到處都是擠得滿滿當當的,圓臉,一雙大眼睛。
我感激地點點頭,坐下,然後就一頭鑽進書裡徜徉去了。
合上書,才發現已經天黑了。剛纔人滿爲患的書店已經是空無一人。
起身出門,書店服務員小姐姐喊住我,帥哥,你的手機沒拿?
回頭一看,我剛坐的位置桌上有一個手機靜靜躺在那,“不是我的,我揚揚手裡的手機。
電光火石之間,我想到可能是剛纔那位姑娘的,我趕緊說,麻煩你們收起來,好像是剛纔那小姑娘的。
走出書店大門,街上街燈閃爍,熙熙攘攘的人羣,手機裡傳來老媽的短信,我迅速穿過馬路回家。
我叫盧思誠,32歲,工學碩士。父母都是公務員。
我碩士畢業後在S 城工作。
我從小木訥少言,唯一的愛好是喜歡物理。大學985,本碩連讀。
畢業後直接被S城一家央企聘用。
我是做機械設計的,開始上班還好,慢慢我就發現部門主管不太喜歡我。
只要難活累活都是分配給我,加班加點也是我,評先評優卻沒我的份,倒是那些喝杯茶啥事不做的人最後都成了先進分子。
我嘴巴笨,不會跟他們一樣的應變能力強,每次說話都恰如其分地拍在部門主管的心坎上。
可是不說不等於不懂啊。
我只得隱忍。
可是,很多時候,你越忍,別人就會變本加厲。
那一天,我加班到半夜,一看到12點,回頭一看,格子間一個人也沒有,他們走了竟然都沒喊我一聲。
我趕緊下樓,可是大門口一把大鐵鎖擋路。
我只得返回格子間,瑟縮着披着外衣捱到上班。
這個項目全程都是我主設計,拿方案。
最後跟領導彙報的時候,主管卻通知另外一個同事去。
那個同事正事不做,溜鬚拍馬的本事一流。
我氣得手直抖,主管把我昨天寫的彙報材料堂而皇之地交給他。
據從會議室出來的人說,他拿着我的材料照本宣科地讀一遍,領導大加讚賞,很滿意。
我實在忍不住,就找主管問一下,主管輕描淡寫地來一句,他比你會講一些。
我心想,我照着讀不會嗎,但是我沒說出口,攢着拳頭,努力控制住了怒火。
人常說,員工擺爛是從對單位極度失望開始的。那以後,我就有些擺爛,只管好自己份內的事。
其他人業務上的事情問我,我不再跟以前一樣傻乎乎地一五一十地教,而是兩手一攤,我也不會呀。
還別說,我自己舒服多了。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媽打電話我,我爸中風了。
有些偏癱的跡象。
我就考慮着是不是得回爸媽身邊,A城雖說沒有S城的繁華,也是省會城市,又是家鄉,還是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很快,一家國企向我伸出了橄欖枝,我就順理成章的回了A城。
慢慢適應A城的節奏,爸爸的中風也恢復差不多了,他可以拄着柺杖自己去上班,醫生說假以時日,就可以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我媽就是操心的命,我爸剛開始上班,她就閒得發慌。
轉移目標,開始催促我談女朋友。
我小時候是屬別人家的孩子的類型,大家對我印象很好。
於是,七大姑八大姨齊上陣,基本每週必有相親。
我嘴笨,甚至有些恐女,一見女孩子就舌頭打結。
幾輪下來,我媽嘆氣說我讀書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相親是嘴厚皮薄腹中空。
也有女孩子主動的,可是我就是沒有感覺,就更加嘴笨舍拙,難堪異常。
就這樣,七大姑八大姨就慢慢放棄我了。
一晃到了32歲,隔壁同年的同學孩子都滿地跑,我媽急得火燒眉毛,我覺得挺好,我爸說我媽,你是皇帝不急, 急死太監,緣分到了自然好了。
後來,我媽也不管我了,每天陪我爸遛彎,晚上偶爾會嘆氣。
2.
一個月後的週五,我媽打電話我,今天七點在清水閣,你舅家遠房親戚的孩子,聽說人不錯,我也沒仔細問,你要願意就去見一見。
我一看,已經6點半了,我趕到那都快8點,我就決定不去了。
坐着地鐵路過清水閣那一站,鬼使神差竟然下來了,一看時間7:40,就慢慢地踱步過去。
遠遠就見大廳空蕩蕩的,角落裡有一個姑娘正在看書,一束光灑在她的側影上,那一瞬,我竟有些晃神。
我走過去,女孩擡起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看着我。“呀,是你呀,帥哥。”
我才記起,她就是書店讓座的那個女孩。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正好一點沒看懂,就坐着沒走。”
“你手機拿到了嗎?我趕緊問,
“謝謝你,我第二天回去拿的。”她輕快地回答。
坐定後,我點了兩杯咖啡,兩個人邊喝邊聊。
她叫李春枝,在一家花店當員工。她喜歡插花,就自己琢磨着學習一下,邊說邊揚起手裡一本的插花藝術書。
她說她高二因爲家裡原因就輟學了,一直在打工。
聽說我是985學校碩士,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呀,我姑沒說清楚,要不我就不會來的。”
我坐直了身子,“沒事,過日子又不是拼學歷。”
她一怔,害羞地笑了。
那一日,我們聊到咖啡廳打烊,我感覺我把一年的話今天一天都說完了,但是感覺還不錯。
留了微信,送她坐上地鐵,我轉頭回家了。
進門我媽還在拖地,“對了,那個姑娘不要去見了,你舅做的不叫個事情,那姑娘沒讀大學,就初中畢業,怎麼能給我家當媳婦。”我媽憤憤不平地語氣。
我悶聲不響地回屋睡覺了。
躺在牀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跟春枝在草地上聊天,最後滾在一起,早上起來,內褲都是一片溼黏。
週末的時候,我約她看電影。
她欣然答應。
下樓的時候,她快步流星地朝我走過來。
我瞅了一眼,她今天長髮披肩,一條藍色短裙,我一米八二,她比我矮兩個頭。
坐在電影院裡,她頭髮上洗髮水的香氣一陣陣襲來,我坐立不安。
瞅到她的手搭在椅背上,我心一橫,就抓住了。
她沒躲,也沒抽回,只是害羞的低頭輕笑。
我爲了掩飾尷尬開始胡謅,“我們倆的手一般大哎。”
她就由着我說,一直笑意盈盈。
我從沒發現,我其實蠻喜歡說話的,那一場電影我一直在說,前面的觀衆回頭幾次,我才轉換成附耳說,最後成悄悄話了。
我這才明白,每個人都有傾訴的慾望,只是遇到的對象不想說罷了。
交往半年以後,我帶她回家。
我爸我媽大吃一驚。沒想到我這悶葫蘆不聲不響地把媳婦帶回家。
我媽說就是有點矮胖,五官蠻機靈的。等到聽說是初中生,她就不願意了。
“盧思誠,我們培養你讀工學碩士,你給我找一個初中生,那書不是白讀了?我媽氣急敗壞。
“初中生怎麼了,還不是你讓我去相親的?”我不耐煩地懟她。
她氣得半死,哭着打電話找我舅扯皮去了。
春枝知道我媽不願意,她說喜歡我,可是不願意我跟父母鬧矛盾。
我跟她說,過日子柴米油鹽,就是踏實的生活,不是拿着文憑過日子,我們開心就好。
她感動地抱着我淚流滿面,說一定努力配得上我。
一年後,我媽拗不過,我跟春枝結婚了。
婚後不久,我爸第二次中風,不能自理。
我媽痛風發了。
我經常出差,春枝主動提出搬回父母家照顧他們。
就這樣,春枝一個人照顧兩個老人,只得把工作暫時辭了。
我發現春枝身上最可貴的一點,無論再大的事情,她總是一臉笑意,哪怕我爸我媽對她不待見,一臉嫌棄地對她,我有時實在看不過去,就揹着我媽跟她解釋,讓她不要往心裡去。
她總是一臉委屈地說,說沒委屈是假的,但是一想到她是你媽,我愛你,我就沒法對她發脾氣。
一年以後,我媽對她態度改了好多,很依賴她,動不動就說,問一下春枝這個怎麼辦啊。
後來,在單位一次培訓課上,我聽到老師講到情緒價值,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我喜歡春枝,因爲她滿足了我的情緒價值,那是一紙文憑無法做到的。
春枝懷孕了,我爸我媽高興得不得了。
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我們全家期待着新生命的到來。
懷孕7個月的時候,孕檢發現胎停了。
春枝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
手術前的晚上,春枝一直在哭,我也哭。
後來我說,優勝劣汰,說明孩子不願意到我們家裡來,我們得繼續修心養性。
3.
流產後,春枝萎靡了幾個月。我爸我媽拿錢出來,讓她去開一間花店。
她開始忙碌起來,笑容又回到她臉上。
由於她勤心鑽研技術,她的生意越來越好,新老客戶紛至沓來。
後來,逢節假日,我媽我爸也得去幫忙。
小店收入比我上班高多了。
她每月給我爸我媽買營養品,衣服,我媽樂得合不攏嘴。
第二年,春枝又懷孕了。
這一回,她有些小心翼翼,有些瞻前顧後。
我媽也是到處找熟專家給她檢查。
孩子七個月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失眠,我媽急得不得了。
每天燉促睡眠的湯喝,這樣才緩解一些。
其實我也是擔心害怕,可是不敢說出口。
總算熬到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進產房那天,我和我媽守在門口,我一直走來走去,我媽不耐煩地說我晃得她頭疼。
春枝生了個女兒,我媽高興得不得了。
女兒100天的時候,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請來了。
敬酒的時候,我嬸子跟我媽一直不對付,故意提起,嫂子,兒媳婦是大學生吧?
正在得意非凡的我媽噎住了半晌,“春枝啊,金不換的兒媳婦,對我們老兩口比親閨女還好。”
嬸子再欲說話,被我叔叔攔住了。“高興的日子,哪來這麼多話。”
4.
晚上,我悶聲不哼地摸到我媽的房裡,我媽正在躺在按摩椅上閉目養神。
“媽,我對不住您,你培養一場找了春枝,害你被嬸子笑話。”我知道我媽不高興。
“傻兒子,媽起初是對這個媳婦不滿意,可是看你們小倆口和和美美,關鍵是你比以前開朗了很多,媽就放心了。”
“你也別往心裡去,你嬸子的話只當放屁。一家人開心最重要,文憑不能當飯吃。”我媽反過來安慰我。
我趕緊上前殷勤地給我媽按摩肩膀,不一會我媽就嫌棄我,“你這手法不對,春枝按得舒服些。趕緊去看看寶寶。”
女兒三歲的時候,春枝又生了個男孩。
我爸媽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兒子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們買了一個大平層,白天春枝就去守花店。
晚上,一家6口人在家,熱鬧非凡。
比方說現在,我輔導女兒作業,二年級的孩子有時候題目都看不懂,我經常急得雞飛狗跳。春枝陪兒子做紙兔,兩個人嘰嘰喳喳高興地說個不停。
我媽在房裡大呼小叫,腿麻了,腿麻了。
我和春枝趕緊過去看。
我媽衝我嫌棄揮手,“你管孩子學習去,我要春枝幫我。”
她們兩個親熱的互動去了,我只得退出來繼續跟女兒死磕,繼續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