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虎被蜂螫 華喦畫作令人發噱

在多數畫家筆下，老虎形象雄壯威猛，也有加官晉爵的象徵。然而清代畫家華喦（音ㄧㄢˊ）卻老是描繪離山之虎，瘦古嶙峋還被蜜蜂螫咬，那副痛苦倒楣的衰樣，令人發噱。故宮博物院現展出「揚州八怪」之一的華喦晚期的寫生冊共廿四幅，題材涵蓋人物、鳥禽、草蟲與水生動物等，這些畫作不同於精確寫實的「寫生」手法，《華喦寫生冊》展露的是畫家的性情。

華喦於康熙廿一年生於福建上杭，上杭古名新羅，因此華喦自號「新羅山人」。廿二歲他寓居杭州，在造紙作坊擔任學徒，結識當地文人受到啓發，勤學詩文書畫，從一名工匠轉型成爲具備學養的職業畫家。爲求施展抱負，卅四歲時華喦北上京師，雖然未受賞識，悵然返回南方，但他行跡遍及天津、熱河和泰山等名山，爲日後的創作拓展廣闊視野。

回到南方的華喦轉往繁華揚州，當地因經濟發達帶動藝術文化的活絡，從各地彙集至此的書畫家不乏個性鮮明、風格獨特者，這批人被冠上「揚州八怪」的名號，華喦也在其中。華喦在揚州廿年，七十歲後因病歸居杭州，乾隆廿一年冬病逝，享壽七十五歲，留下可觀的書畫作品。

故宮展出的《華喦寫生冊》分成上下兩冊，推估是六十歲之後所作，題材和筆法豐富多變。有些題材罕見，流露幽默生動的趣味，如上冊第一幅〈象駝〉描繪一位紅衣牧人騎在象背上，手中繫繩牽了一頭駱駝，象駝還對目相望、彷如眉目傳情似的。

故宮書畫處科長劉芳如表示，四處遊歷帶給華喦創作靈感，如他曾遊歷塞外，歸後作品多次出現象、虎、駱駝等。而〈野燒〉中刻劃烈燄燎原、狐狼爭相逃竄的驚險瞬間，則是華喦寓居揚州時親眼目睹烈火襲擊山谷，羣獸逃竄的真實情景。

還有〈龜〉這幅畫的視角特殊，乍看以爲可憐的烏龜被翻肚導致四腳朝天，仔細觀察才發現烏龜的神情自若，彷彿優遊於綠波之中。「華喦就像潛水夫由下往上看，整幅畫沒有畫出水紋，所以觀衆得靠自己去想像。」

劉芳如表示，華喦是多產的畫家，但故宮沿襲清宮舊藏的作品只有《壽星》和《鍾馗》兩幅，另外六幅來自購藏、藏家捐贈與寄存，數量並不多。《華喦寫生冊》則是已故藏家林柏壽的「蘭千山館」二○○二年寄存至今，故宮曾於二○○五年首次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