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齊平專欄》「老鬼」川普的臺灣牌

美國前總統川普。（美聯社）

看到川普，我能想到的唯一最貼切的形容詞，就是上海話中的「老鬼（發音居）」精明成精了。

在談到臺灣議題時，他說，「要美國提供保護，臺灣應該付錢」；在被問到如何保護臺灣時，話鋒一轉，說「臺灣離美國很遠，離中國大陸很近，要捍衛一個在地球另一端的小島，實質上很困難。」

說他「老鬼」，是因爲他的鬼主意、精算計，都在他聽起來言之成理又輕描淡寫的談話中精準地傳達了出去。對臺灣，他說要收保護費，明着聽，就是要敲臺灣竹槓，因爲你離我那麼遠，離大陸又那麼近，要防衛你太難啦。然而話中有話，潛臺詞是對北京的，暗示我是在商言商，只要價格合適，一切好談，無非就是一樁買賣，跟誰交易不重要，賺到大錢就是硬道理。再換個角度看，臺灣現在在我手裡，你臺北也好北京也好，誰出得好價就賣給誰。

到這裡，川普已經清晰無誤地把第一個關鍵信息傳給了北京：臺灣，與我而言，是「可交易」的。但對美國而言，臺灣最終能否達成交易，還有兩個關鍵，即是否：「想交易」及「應交易」？

最終會不會「想交易」，這問題比較複雜，對中美皆然，因爲交易是雙方的，這裡只談美國部分。想不想？涉及到美方對於交易與否的成本效益分析，比如如果成交，美國將退出第一島鏈，中國將直出太平洋，東亞政經板塊亦將重組，甚至臺海兩岸經貿科技將因整合而有更大實力與競爭力，代價着實可觀；但美國最終想不想當然還要看能得到多大好處，這個來自北京的好處包括經濟的與非經濟的。

2011年當希拉蕊擔任美國國務卿時，他的辦公室主任蘇利文（即現任美國國安顧問）曾經轉發一篇主張美國與中國交易臺灣的文章給他，看後他批示了一句：建議很有意思，值得研究。但不久之後，他離開此職，此意遂無下文。時過境遷，各方形勢均有變化，但基本大邏輯是不變的。

不久前，曾因形勢變化，我曾研判美與中交易臺灣的可能性很低了，因爲中國崛起速度太快，美國霸權焦慮日增，已決心下狠手要打趴中國，此時如與中國大陸交易臺灣，必將對中國的綜合實力、地緣戰略，乃至大國氣勢都將產生極大助益，因此再大的好處對美國而言，都將不爲所動。

但形勢或將繼續變化，特別是中美雙方在西太平洋的軍事力量，正在從原本的勢均力敵更多地朝向中國一邊傾斜了之後，美方的立場或決策或將又有變化。

前不久，中美雙方在西太平洋有過一次電子戰的高手對決，詳情未見雙方公佈，但從美國軍方《星條旗報》報導，美國第七艦隊電子戰中隊指揮官威廉庫爾特中校被撤職一事或可略見端倪。未來臺海之戰，必將以電子戰打前鋒，如美自忖已無勝算，橫豎保不住臺灣，甚至還將撤出第一島鏈，這就不是想不想，算一算的問題了，而是必須，也就是「應交易」臺灣的問題了。「應交易」之下，能換多少就多少了。到時候，川普這個「老居（鬼）」相信還是能爲美國爭取到最大利益的。

（作者爲鳳凰衛視資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