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大陸互聯網整頓再出發(白德華)

互聯網人才大遷徙圖╱中新社

上月底中共連開三場會議,既是對互聯網1年半整頓的最新表態,也是總結中共二十大前的經濟形勢,在距二十大召開前半年的此際立規結束爭論,並統一口徑全力拚經濟。回顧這1年半互聯網的遭遇,無疑是驚濤駭浪。電商巨頭們重上這門資本課,付出慘痛代價,卻也重新定義大陸互聯網發展的新規範,對大陸走向「共富」時代未嘗不是好事。

以2020年11月3日阿里旗下「螞蟻金服」上市喊卡爲分水嶺,北京發起一波互聯網「監管風暴」。表面原因如同該年11月10日大陸市場監管總局發出的《互聯網反壟斷指南》,壟斷資本導致商家只能「二選一」,選擇平臺「有我不能有他」,遊戲規則全按平臺定,引起衆怒最終導致官府的介入。但除表面因素外,前大陸央行行長周小川道出了深層原因,互聯網發展是社會治理,乃至全球治理的最大挑戰。

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前年高調談大陸銀行是「當鋪」,未來金融只能建立在「大數據」基礎上,提醒了大陸兩件事。一是資本發展脫序、資本家支配地位的固化,不僅將支配市場秩序,也將支配政府職能;二是互聯網發展大數據,電商開發AI及基因編輯技術,在市場形成壟斷,很難公平競爭,不僅弱化國家角色,且對社會治理形成重大挑戰,這恐纔是互聯網整改的主因。

歷經1年半,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喊出「共同富裕」後,阿里、騰訊、京東各捐千億人民幣助「共富」,團購、視訊等平臺不斷整改,騰訊旗下虎牙、鬥魚被禁併購,收縮戰線後便是各龍頭開始15~20%的裁員直至今日。

但在距二十大召開不到半年之際,4月26日中共舉辦財經委第11次會議,29日上午政治局會議,及下午政治局第18次集體學習,已爲下半年經濟發展大勢定了調,其中包括房地產及互聯網等關鍵產業,特別提到「完成平臺經濟專項整改」,顯示互聯網監管風暴將告一段落。

值得注意的是,習近平針對平臺經濟在集體學習會上說了一段「有的放矢」的話,既是區別和資本主義國家發展「互聯網」的不同軌跡,也是爲大陸互聯網立下規範。他提到,要培育向上向善的誠信文化,教育引導資本主體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講信用信義、重社會責任,走人間正道;要設「紅綠燈」規範引導資本發展,加強資本領域反腐敗,堅決打擊以權力爲依託的資本逐利行爲,查處資本無序擴張、平臺壟斷等背後的腐敗行爲。

「健康有序發展」固然是核心,但更重要是拿捏好經濟發展及維穩的重要性。近半年大陸經濟直直掉,採購經理人指數(PMI)數月連跌到50以下,3月城鎮失業率達5.8%,已逾「十四五規畫」及「2035遠景目標綱要」設定的5.5%下限。大陸規畫今年經濟增長目標爲5.5%左右,但受疫情、俄烏戰火及互聯網整改等事件衝擊,能否「保4」已是疑問。全力拚經濟,將是下半年的頭等大事。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