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念漢／將軍的風骨—談鄭德美、於北辰、張俊達將軍
▲陸海空軍將官晉任布達暨授階典禮，象徵軍人的榮耀。（圖／記者季相儒攝）
文／廖念漢
一如所料，國防部副部長鄭德美上將日昨被三軍統帥調爲總統府戰略顧問，也就是宣告軍旅生涯到此結束。猶記鄭上將上週還在媒體前大展肌肉倒立秀，宣示並非所有高階將領都是「三高」一族，當然此舉也引起兩極化的評價。鄭是位自律甚嚴之軍人，在馬總統侍衛長任內，沒有休過一天假，可說是犧牲奉獻的典型楷模，難怪是唯一晉升上將的侍衛長；鄭自我意識強烈，價值觀也獨樹一幟，例如經常會在莊嚴的典禮中高歌一曲；會在營區內主動先向小兵敬禮問好，但卻對軍官嚴肅以對，難怪有人說他是「寵兵苛官」型的將軍。星雲大師曾說:人生如舞臺，既有上臺的時候，就必有下臺的一刻。所以政治圈也有句名言:「上臺靠機運，下臺靠智慧」。鄭因緣際會被馬總統拔擢升爲上將，當去年520政權輪替後，就應該找尋「適當」時機急流勇退；例如其在國會上義正詞嚴的駁斥莊瑞雄委員羞辱許歷農、吳斯懷等高階退將的「背骨說」後，應立即掛冠求去以明志，如此一來可獲風骨嶙峋的讚譽；二來可騰出位置給學弟贏得不戀棧之表率，總比屆退或被逼退來得有尊嚴。就如同2008年陳水扁下臺前，餘連發上將就對外表明將與陳總統同進退，不管是否愚忠，最起碼下臺的身段是漂亮的。
▲於北辰把542旅士氣從谷底拉起後，以健康爲由報退。（圖／翻攝自於北辰臉書）
「將軍頭銜」對職業軍人來說是個致命的吸引力，上校時使盡「洪荒之力」登上了摘星樓，升到少將後都想四顆星星兩肩掛，但「得隴望蜀」又想更上一層樓。所以除非個人犯錯或受連帶責任，絕少將軍會主動報退，有的話也是寥落星辰。而前裝甲542旅少將旅長於北辰、南測中心指揮官張俊達少將，就是國軍將領中極少數的鳳毛麟角。於北辰在「洪仲丘案」時擔任救援投手，有如《出師表》中的「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迅速把542旅士氣從谷底拉起後，以健康爲由毅然報退。其實任誰都知道其報退的真正原因，只有四個字-沒有尊嚴。無獨有偶，去年海軍陸戰隊發生小兵虐狗事件，動保團體擅闖營區對着幹部「頤指氣使」，從100分部長到陸戰隊指揮官，鏡頭前一字排開鞠躬道歉，整個國防部被嚇到驚慌失措，這時卻有一位陸軍南測中心指揮官張俊達少將，以「軍人地位不如狗」之悲憤，立刻報退。沒有作戲沒有猶豫，讓這整件「流浪狗打敗陸戰隊」的荒謬鬧劇中，替軍人留下一絲尊嚴。每年6月及12月的總統府，可以看見國軍晉升將領的盛典，個人的驕傲及家屬的喜悅，盡寫在臉上。只是喧囂熱鬧過後，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悄悄然退伍了，成了衆多不知名的退將之一，聯誼餐敘或婚宴酒席上，衆星雲集，誰也不認得誰，誰也不理誰。但是我經常聽到也看到，於北辰、張俊達兩位將軍是被邀合影最多的人，也是最受尊敬的人，原因就是「知所進退」；臺灣的將軍不少，但受尊敬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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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念漢 ，退休大學講師，國立中正大學犯罪防治研究所碩士，曾任國防軍事監獄政戰主任，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