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一家人》離別總是期待重逢

離別時刻,最後還是到來了。圖爲上海浦東機場。(資料照片

設想過無數次的離別時刻,最後還是到來了,我返程飛機即將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過年前夕,在臺灣還能感受到濃烈的暖意,到了江浙就只剩下刺骨寒風,將近零度的氣候,令人顫慄。我看着機窗外夜色,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一個繁華熱鬧的城市,卻帶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涌上心頭

因緣際會,我得以去臺灣體驗了一年半的留學生涯,無意中獲得了兩岸認證迷之尷尬的「陸生身份。限於兩岸關係的既定歷史原因,臺灣政府爲留學陸生限定了嚴格的「三限六不」政策,等於宣告陸生來臺只能在課堂當個乖乖學生,且畢業後沒有任何留下來的可能。即便如此,我努力爭取各種可能與合法機會企業實習被禁止,我就申請課程相關實習;公家獎助學金被禁止,我就申請企業獎學金;兼職打工被禁止,我就挑戰創業競賽。留給陸生的機會形同鳳毛麟角,我謹慎而認真地在夾縫中克服一切。

總體而言,我在臺灣的經歷順風順水,唯獨女生成爲我的遺憾。我爲此很多個夜晚在校園的操場上一圈又一圈獨自奔跑,臺北真理堂夜色中的紅色燈光十字架格外耀眼,彼時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如同我無法追悔的愛恨,提醒我遙不可及的理想。我嘗試走遍臺灣每個鄉鎮每個角落,走到臺灣的東海岸向我的求學生涯告別。但我至終無法走到女生心中的某個角落,也無法瀟灑地向這段無始無終的感情告別。

看着機窗外的萬家燈火越來越近,這是中國大陸江浙一帶,我生長地方,本應該是我最熟悉的風景,彼時看來卻感到陌生萬分。前一日在臺灣東海岸騎行的景象尚且歷歷在目,當下已經被江浙的寒風吹得直打趔趄。一年半的留學生活,就像夢境一樣,一覺醒來,也就隨之消逝。我卻有種莫名的樂觀,和臺灣的聯繫只是暫時中斷,有個地方等我回去。(《從陸生到陸配,我和臺灣女生的那五年》之四)(陸配吳先生/臺大畢業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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