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新視界》花椰菜可以抵抗肺部病毒感染（潘懷宗）

吲哚（Indoles）類的化學物質大量存在於十字花科蔬菜中（例如高麗菜、羽衣甘藍、白花椰菜、綠花椰菜和青江菜等），因此從學理上，食用有助於維持肺部的健康屏障並緩解感染。（資料照／shutterstock）

利用呼吸將氧氣送進身體，主要是靠肺泡內的氣體交換，而肺泡和外界空氣之間，存在着所謂的「肺部屏障」（Lung Barrier），這層屏障是由兩層細胞所組成的，一層是內皮細胞，一層是上皮細胞。維持這層屏障的堅固和完整性，是身體抵禦病毒和細菌（簡稱病菌）感染的第一道防守線。

如果不幸，當有病菌攻擊肺部的時候，這層「肺部屏障」就會開始被破壞（類似敵人攻擊城牆），出現裂縫，導致有組織液滲出，當液體積聚太多後，就會嚴重影響氣體交換的能力，產生呼吸困難，甚至血氧濃度下降。當然，人類肺臟也不是省油的燈，爲了抵抗病菌的攻擊與感染，設置有一定機動性的「屏障」來防禦敵人，早期科學家認爲「屏障」主要是藉由免疫細胞的移動和殲敵功能來完成的。

直到最近，才注意到「非免疫細胞」也可以協助免疫細胞，共同防禦敵人，像是肺內皮細胞（主要介導氧氣攝入和輸送的單層細胞），在面對病菌的攻擊時，就會主動適當增殖（堵住血管滲漏）、調節細胞激素（Proinflammatory Cytokines）的產生（預防細胞激素風暴）以及透過血管分泌因子（Angiocrine Factors）促進上皮細胞的修復（修補城牆破口），相當聰明。

另一方面，科學家們發現「芳基烴受體」（Aryl Hydrocarbon receptor；AHR） 大量出現在肺內皮細胞上面，因此猜測，AHR受體應該是抵禦病菌，產生「肺部屏障」的重要一份子。

在自然界中，能夠啓動AHR受體的天然鑰匙，主要是來自飲食中的植化素 --- 像是吲哚（Indoles）等，而AHR受體一旦被開啓後，就會激活一系列的訊號傳導，藉以增強屏障效應，保護肺臟。吲哚（Indoles）類的化學物質大量存在於十字花科蔬菜中（例如高麗菜、羽衣甘藍、白花椰菜、綠花椰菜和青江菜等），因此從學理上，食用它們應該有助於維持肺部的健康屏障並緩解感染，所以科學家們想進一步用研究來證實這項猜測。

2023年8月，位於英國倫敦的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The Franics Crick Institute），下設免疫調節實驗室的梅傑教授（Jack Major）發表了一篇論文在《自然》國際期刊上，研究證明AHR 受體確實在肺內皮細胞中具有高度活性，並可以保護和降低流感病毒造成的肺部損傷。這篇論文除了證明肺內皮細胞（非免疫細胞）在肺部屏障防禦反應中的重要性外，同時確定了AHR受體的角色，貢獻卓着。

梅傑教授在小鼠身上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藉以暸解AHR 受體和「肺部屏障」之間的關係。首先，當小鼠被流感病毒感染後，肺部發現了血液，因爲屏障受損後，血液開始滲漏出來。當研究人員加強激活AHR受體後，他們觀察到肺部滲漏的血液減少了，也就是說啓動AHR受體可以修補屏障（城牆）的滲漏。接着還發現，增強AHR受體活性的小鼠在感染流感病毒時，體重不會像控制組一樣，減輕得那麼多，並且更能夠抵抗病毒以外的繼發性細菌感染。

另外，當肺內皮細胞中的AHR受體被研究人員拿掉後，受病毒感染小鼠的肺部，比起控制組，就會滲漏出更大量的血液和免疫細胞，顯示出此時「肺部屏障」的損害變大了。

研究最後還發現，流感病毒感染後的小鼠，因爲食慾不振，胃口變差，造成牠們從食物中獲取「吲哚」（AHR受體的鑰匙）的數量減少，結果會導致保護肺臟的AHR受體活性降低，導致更嚴重的肺損傷。但如果這時候餵食小鼠富含「吲哚」的飲食，與對照組相比，這些小鼠在感染期間，則具有更完整的「肺部屏障」和更少的肺損傷。

最後結論，AHR受體的活化對受病毒攻擊的「肺部屏障」具有保護作用，且可以通過正確的飲食來改善逆勢。也就是說: 科學家發現了一條腸肺軸線（The Gut-Lung Axis），通過肺部內皮細胞將飲食與預防肺部感染聯繫起來。

許多人在生病時，很難保持良好的飲食習慣，而唯有良好的飲食習慣才能從蔬果中攝取有益病情的植化素，在這個時候，營養均衡絕對是你戰勝病魔的重要關鍵。因此，每日飲食中，吃夠蔬果的量，絕對是個好主意、好習慣，更重要的是，當你生病時，也要繼續維持下去喔！切記！

（作者爲藥理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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