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人北伐東征記──南潯消滅孫傳芳（十九）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總司令坐轎，我騎白馬跟隨總司令黑夜前進。

我總司令，循南昌民衆的請求，撤退圍攻南昌城的部隊，回到高安總司令部，重行策定戰略，而求殲滅孫傳芳主力於南潯路，正是目標原則，極致的發揮。

我軍業已克復武昌，可抽調大部兵力來贛作戰，迅以全力消滅孫傳芳援贛兵力。如此，匪特全贛可以肅清，即東南各省，亦可傳檄而定。但在準備期間，必先殲滅撫州方面之敵，使南昌之敵，陷於凝滯狀態，然後我主力軍，方有準備作戰之餘暇。

■總司令親身入險境

南潯路會戰，準備就緒，我總司令部三位首長亦分別親往各路軍督戰，白參謀長往德安左翼軍李宗仁處督戰，俄顧問加倫將軍，親往牛行右翼軍朱培德處督戰，我隨蔣總司令親往樂化中央軍程潛處督戰。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總司令坐轎，我騎白馬跟隨總司令黑夜前進，又不知樂化車站在何方面，總司令指示轎伕朝向槍聲激烈處前進，我們越走越近，時有流彈斯斯聲音擦轎而過，我爲總司令安全計，即拍馬超前攔往坐轎報告雲：請總司令在此稍候，待我前往陣地，找到程軍長指揮所，再來引你前去如何？

總司令說：不要緊，我們朝向槍聲之處前進。總司令膽大，使我實在擔憂，只好跟他前進。待我們到達樂化車站時，敵人退走，我軍亦已追擊前進，此時天也大亮，看見敵軍死屍多具。並在樂化車站巡視一番後，總司令要回昨夜臨時司令部，命我留在樂化車站，專收各軍送給總司令的報告，收到即可拆閱，再用電話報告總司令。以免耽誤時機。

總司令及隨員都回去了，只留下兩個電話兵，替我架設電話，是利用第三軍的電話線，如果朱培德與總司令通電話，我也聽得清楚。

是日我接得程潛長戰鬥報告，拆閱後即用電話報告，是處長接的電話，其原文雲：十一月四日拂曉我軍準備攻擊，敵亦向我反攻，戰鬥甚烈，敵由塗家埠增加有僞裝之鐵甲車上架野砲機關槍多門，以猛烈火力向我陣地猛攻，我第一線各部隊傷亡甚多，我軍極力扼止，且得安峰尖一部之瞰射，敵不得逞，適逢我總預備隊第一師由蘆坑東方地區前進，繞攻敵之左翼，第十七師、第十九師同時猛烈攻擊，敵始不支，向樂化方面潰退。

第一師即沿鐵路東側地區追擊前進，第十九師先遣追擊隊長鬍文鬥率兵五連，亦由鐵道以西，經樵石港、郭新棧、大長嶺一線行包圍追擊，並繞至敵退路之先頭。其餘部隊及第十七師，沿鐵路西側道路向塗家埠猛烈追擊前進，連克樂化、桃花嶺各陣地。午後三時，敵放棄鐵道緣，由雷子崗向羅家莊、金增橋、大塘方面潰退。

我右翼軍十九團陣地，距我樂化車站不遠，他們動態，均能清晰看到。不久果見十九團官兵後撤，正在危急之際，我看警衛團，上了刺刀衝殺前進，與敵人肉搏達一小時，始將敵人擊退，奪回我十九團原來陣地。我將警衛團戰鬥狀況，隨時報告總司令，總司令聞說警衛團勇敢善戰，奪回十九團陣地，不勝欣慰。

我警衛團，自加入第三軍左翼陣地，與敵對峙，無法撤回，我警衛團營長王世和、丁炳權二人，要我打電話報告總司令，派兵接替他們陣地。我說：請你苦撐一時，也許明晨即有大隊人馬前來接替。我不敢說：第三軍預備隊，業已用盡，無兵接替，以免動搖軍心。

此時總司令部，等於唱空城計。總司令部整個安全，要靠我在前方觀察敵情，與戰鬥狀況，隨時報告總司令定奪，我等於總可令部前哨兵了。忽接參謀處長張定璠的電話雲，要我探聽白參謀長何時到達樂化，即刻報告總司令，總司令即來樂化車站，要與白參謀長晤面雲。

■收穫敵方物資無數

六日白參謀長，果率第七軍陶旅、第六軍第十七、十八兩團共四團，當晚到達樂化車站，我總司令亦親來樂化車站與白參謀長晤面後，準備七日拂曉向牛行之敵攻擊，歸右翼軍朱總指揮調遣。不料是夜十二時，敵人全部退卻，朱總指揮，即委白崇禧爲追擊指揮官，率第二軍第六師、第三軍第八師、第七軍第一旅各部追擊前進，以第二軍第六師先行渡河，爲先遣追擊隊，向徐槎、餘干方面追擊前進，第三軍第八師及第七軍第一旅先後渡河，繼續前進。

七日午後七時進至距南昌卅裡之沋口，八日向徐槎前進。敵之蘇軍及唐福山兩殘部，已無戰鬥能力，即被我第七軍第一旅及第三軍第二十六團，在徐槎附近完全繳械。是時敵主力李、王、楊三軍尚退至馬口墟，白指揮官即命陶旅跟蹤追擊。午前十時與敵在馬口墟附近激戰四小時，敵因馬口墟通餘干之橋樑被潰兵擁擠折斷，無路可退，遂完全繳械。是役共俘敵軍長李清、王良田、楊庚和等官兵貳萬餘員名、步槍八千餘支、野砲六門、迫擊砲十三門、水冷式機關槍廿六挺、子彈一百餘萬顆、輜重馬匹無數，是時我警衛團長金佛莊，亦率所部進至贏上，齊向南昌進發。（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