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觀察:楊艾俐》結果能合理化手段嗎

李登輝辭世,臺北賓館設置追思處所供各界悼念。(本報系資料照片攝)

上星期臺灣真是多事之秋,除了新冠肺炎確診增加,還有李登輝前總統告別人世,愛恨交雜的評語;比小說還離奇的跨黨派立委在立法院爲SOGO案李恆隆護航,收賄修法的醜聞時力主席永明辯稱賄款是爲了發黨工薪水;加上前一陣各國政府爲了防止新冠肺炎,大幅擴權,侵犯個人隱私。讓我想起了西方諺語結果不能合理化手段(The end can justify the means)。

爲什麼有這句話?因爲這世界只有極少數人爲達成邪惡結果、來使用邪惡的手段的。即使是20世紀世界各地的共產政權,在屠殺大批異己無辜平民的時候,也聲稱這是通往人間樂土、人間烏托邦的不二法門。連希特勒殘害600萬猶太人都說是爲了維護德國民族純淨、進而防止西方文明腐化所採取的手段。

中世紀十字軍東征,討伐回教徒,但是途中殺害無辜,到了聖地耶路撒冷,更是血流成河,猶太人、回教徒,甚至基督徒都死在他們手上,史書記載,三天三夜耶路撒冷的血淹到膝蓋。現今很少基督徒以十字軍爲榮。

同樣地,李登輝對臺灣貢獻卓着,勸退萬年國代,開創寧靜革命,各政黨領導人都一致悼念,蔡總統認爲李前總統是時代開創者,在臺灣民主歷程上的貢獻無可取代,柯文哲強調,李登輝讓臺灣走向一條沒有辦法回頭的民主之路,重新塑造了臺灣的民族性

但是他也有黑金教父之稱,他打破蔣經國不和企業界接觸的慣例縱容黑金,2000年政黨輪替後,遠走海外或大陸的多是1990年代發跡的商人,留下多筆呆賬,一度差點引發臺灣金融危機。

他也善於權謀,將非主流派人物玩弄於掌上,例如任用李煥代替俞國華當院長,其實意在解除李煥在國民黨影響力,後來又疏遠李煥,換上郝柏村,也意在解除郝柏村在軍中的影響力。有位當時在總統府任職的工作人員說,他後期對李煥極端不尊重,有時請李煥到總統府裡商談事情,10分鐘後就打發李煥出去,愛面子的李煥不願馬上回行政院,只有去總統府其他高層辦公室聊天,一個鐘頭後纔回行政院。

當然,李登輝可以說自己所作一切都爲了實踐臺灣獨立的理想,包括搞垮國民黨及發表兩國論。但這些手段是否能合理化結果,例如鞏固臺灣民主,不必一定要拉攏黑金;要給民進黨奶水,不必要搞垮培植自己的國民黨。

同樣地,這次檢調大動作偵辦一位黨主席,4位跨黨派立委收受李恆隆賄款案,其中最受注目的是時代力量前主席徐永明,聲稱所收款是爲了發時代力量黨工薪水,是否屬實,尚待司法判決。但是縱使司法判決屬實,也是結果不能合理化手段,況且他是美國密西根大學政治學博士,4年立委任內標榜清廉揭弊,每個會期都獲得公民監督國會聯盟評選爲優秀立委,他更應該是知道瓜田李下分際,不能怪輿論特別對他苛責。

「美好的結果,是否能合理化手段?」是千古難題;這意味着很多情況裡,美好的結果不能合理化手段,這也是臧丕歷史人物的重要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