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艾俐專欄》川普馬斯克能走多久

特斯拉與SpaceX執行長馬斯克（左）在今年美國總統大選力挺川普（右）。圖爲兩人10月5日在賓州同臺。（美聯社）

近期國際新聞最熱門的莫過於川普和馬斯克的結合，一爲世界最有權力的人，另一爲世界首富之一，他們同進同出。據報載，馬斯克頻頻出入川普位在佛羅里達州的海湖莊園，不僅川普任命馬斯克掌政府效率部，馬斯克頻頻對川普人事任命及政策下指導棋，羨煞川普提名的內閣成員和競選團隊。

看起來馬斯克很風光，但川普和馬斯克的結合到底能持續多久還在未定之天，川普隨時可以把馬斯克踢掉，馬斯克也隨時可能找到效忠的對象。

從歷史來看，共苦容易，同甘難，宋朝第一個皇帝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是最典型的例子。趙匡胤建國不久，就將石守信、王審琦、趙彥徽、韓重贊等建國英雄以柔性手段、威逼利誘，勸說他們自願交出兵權，並以優渥的待遇、地方肥缺或其他職位予以補償。

趙匡胤至少還算君子，漢朝江山初定，張良、韓信、蕭何並列「漢初三傑」，劉邦出於妒忌，並要獨佔權力，最終設計將韓信誅殺；蕭何雖然受重用，長期任宰相，但也被囚禁過，期間他自願削減財富與權力，總算保得老命；最聰明的是張良，他在漢朝建立不久後就選擇隱退，依道家哲學修習養生之道，追求清靜無爲的生活。

人之所以容易共苦而難同甘，和人性密切相關：逆境中容易養成凝聚力，有共同的敵人或目標，促使團結、彼此依賴，領導人也容易號召；一旦進入順境，資源分配問題會浮現，開始比較所得與貢獻，轉向自我擴權、自我保護，自然不能同甘。

團隊如何能夠同甘共苦，其實是在於領導人必須肚量寬闊、不妒才。例如最近在世界棒球12強賽「逆襲奪冠」的中華隊總教練曾豪駒，就將功勞歸於投手教練林嶽平、牛棚教練王建民，打擊教練彭政閔、高國輝。

其次領導人必須能夠分享，不管是財富、榮耀、權力。有些領導人在團隊幫他打下天下後，吝於分享，說好的分紅、分股不願給，例如一家服務業集團，在招攬創業班底時說好未來要分股票，沒想到創業後大紅大紫，名聲卓着且利潤豐厚，但主持人就是對分股默不吭聲。

各行各業這種情形比比皆是，連享有「無私」名望的科技集團創辦人都無法留住其他共同創辦人，接班人都是他的部屬。近來新創企業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一羣年輕人懷抱夢想，一起熬夜、一起流汗，在荒蕪中開疆闢土。然而，當事業成功，金錢與權力涌入時，那些曾經共同奮鬥的人，卻往往走向分裂。於是，訴訟與背叛接踵而來，曾經的夥伴變得比陌生人還要遙遠。

美國的例子也成篇累牘，臉書創辦人祖克柏在創業初期，與幾位哈佛同學共同奮鬥，包括財務主管薩維林等，後來薩維林不滿公司資金運用與股權稀釋的問題，被祖克柏逐漸邊緣化。最終，薩維林提出法律訴訟要求恢復自己的股東權益，儘管雙方最終和解，但覆水難收，友誼不再。

蘋果電腦創辦人不能同甘的故事更是高潮迭起，賈伯斯與沃茲尼亞克在創業初期攜手打造了現代科技奇蹟。然而，隨着蘋果公司的壯大，兩人的理念與角色分歧日益明顯，沃茲尼亞克選擇退出，賈伯斯也被董事會趕出來，十餘年後纔回鍋。賈伯斯如果肚量大，蘋果手機可以早誕生十餘年，至爲可惜。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