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論》拜登的年紀與川普的嘴巴,救得了美國?

圖/美聯社

衆所矚目,美國總統大選的第一場電視辯論,於6月27日在亞特蘭大的CNN總部舉行。有別於過去激烈爭辯和肢體動作的大選辯論,這次排除獨立參選人參加、攝影棚沒有觀衆,對於代表民主黨的現任總統拜登和代表共和黨的前總統川普來說,更像是在電視上的政見發表會。由於此次大選只有兩次辯論,選前四個半月的這場辯論,重要性不言可喻,以下從政治傳播的觀點:「誰想聽」、「說給誰聽」、「誰聽到了,透過什麼管道,聽到了什麼」,進行更深入的分析。

「拜登的老態,川普的狡辯」,本是各界預期的情況,而實際呈現在鏡頭前的是:「拜登的中氣不足,川普的轉移話題」。老態龍鍾的拜登帶病上陣,就算提出具體的財經數據,也影響到臨場的回擊力道。而川普對於第一任政績的自吹自擂,經過CNN的事實查證,被認定是錯誤的數據,誤導所有收看直播的觀衆,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即時認知。

在「誰想聽」方面,除了各國政府和國際媒體外,觀看辯論即時直播的多數美國選民,未必會因爲一場辯論,就此改變原本的投票意向,卻可能因爲正式的競選政見內容,而打動特定的利害關係人。

在「說給誰聽」方面,競選政見的承諾,並無法確保連任或當選之後能夠兌現。例如:拜登強調「內外有別,寬待到美依親者,嚴管非法入境者」,以及川普辯論之前,喊話「外國留學生進入美國大學,一直唸到畢業,就可以取得綠卡,永久居留」,都同樣面臨「符合特定資格」的條件式前提。對於兩黨都爭取的拉丁裔選民(人口占比幾達20%),以及傳統支持民主黨的非洲裔選民而言,感受有如點滴在心頭。

在「誰聽到了,透過什麼管道,聽到了什麼」方面,社羣媒體可謂各顯神通。辯論後,隨即做出民調的CNN,雖然是支持民主黨,卻也必須正視辯論的實際表現,不利於追求連任的拜登。就此觀之,「人和錢」,是這次會影響到選票動向的最重大課題。

就「人」而言,爲了爭取長期支持民主黨的非洲裔和拉丁裔選民,川普強調拜登政府防疫不力、通膨高漲、以及非法移民涌入,會搶走大量的工作機會。就「錢」而言,川普則以自己減稅、拜登加稅爲例,進而延伸到稅收會影響少數族裔的醫療保險和社會福利。

對於執政的拜登來說,「人和錢」涉及到民主黨能否鞏固傳統的基本盤,卻受制於當下民衆的普遍感受,而難以說服大家認同少數族裔的生活品質,在他任內已經獲得改善。在下次9月的辯論之前,民主黨勢必要透過社羣媒體的重新包裝,提出更具體的政策措施,讓支持者有「再支持一次」的理由。

做爲美國總統大選的前哨戰,川普透過這次辯論打響了起身炮;嚴陣以待的拜登,沒有現任的優勢,而是更多的包袱。由於美國總統大選採用獨步全球的「選舉人團」制度,一人一票的普選票,在各州只要贏一票,就可以拿到該州、參議員和衆議員加起來、合計後全部的「選舉人團」票,加上首都華府特區的三票,270票就過半當選。也正是因爲如此,唯有贏在差距各有勝負的七個「搖擺州」選票,纔是真正的關鍵。

一場辯論的輸贏,對於兩黨都長期執政的州,只有雪上加霜或錦上添花的效果。換言之,只有化爲四個半月後,在搖擺州的選票,纔有能否政黨輪替的意義。兩位前後任總統的「名氣」無庸置疑,「人氣」強弱有別,對於適用於正式的電視辯論,「一個美國,各自表述」,顯現的是當前的社會撕裂,已經因爲激烈的選舉過程,而走向「人格毀滅式」負面選舉語言的兩極發展。

在各自舉辦的競選場合,激勵支持者的高昂情緒,是必要、也是必然的趨勢。而只有落實成爲搖擺州的選票,才能夠影響大選的結果。至於CNN記者詢問川普:「願不願意接受敗選結果」的現場提問,是一個對於2021年國會暴動案、對於摧毀民主政治者的強烈質疑,呈現出今年大選、前有未有的緊張情緒。「天佑美國」,民主韌性之可貴,在於人民做主;如何在選前、在所謂的搖擺州,催出支持者的選票,纔是勝負關鍵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