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雄：充分抓住數字化契機實現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

本報記者 石健 北京報道

2023年年底，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統籌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形成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等新要求。城鄉之間如何才能實現互補和融合發展從而發揮好對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作用，這是重大的現實命題。

6月13日，由《中國經營報》、《商學院》和中經傳媒智庫主辦的“中國商業20年躍遷與創變引領新商業文明”2024中國企業競爭力年會上，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黨委書記、二級研究員杜志雄作了題爲“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的主題演講。他認爲，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的關鍵問題在於統籌好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兩大戰略，實現城鄉要素的雙向流動。這其中重點在於鄉村振興，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離不開數字化這一戰略機遇，離不開縣域（經濟、社會和治理等）這一具體場景，更要扭住深化改革這個牛鼻子。

錨定“兩大戰略”

2023年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統籌新型城鎮化和全面鄉村振興”，杜志雄認爲，這是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的重大背景。

杜志雄提出，構建城鄉融合發展首先要理解兩個內涵要義，“一是新型城鎮化是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的牽引性力量。改革開放40多年來，鄉村人口不斷向城鎮轉移，截至目前，我國城鎮化率已經超過66%。基於該背景，鄉村振興面臨很多新問題，比如鄉村設施建設、鄉村公共服務供給等。由此來看，我們仍然處於城鎮化進程中。但是，新型城鎮化作爲牽引力，與過往的城鎮化人口集中還有差別。新型城鎮化有兩個發展方向，第一是農村轉移到城市的人口如何實現市民化，第二是如何通過縣域經濟發展實現城鎮化。二是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的關鍵支撐是鄉村振興。鄉村振興發展的第一目標是脫貧攻堅，第二目標是服務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如果說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需要解決的短板是存在鄉村的絕對貧困人口脫貧問題。那麼，服務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需要解決的短板則是如何實現農業農村的現代化建設問題。”

在杜志雄看來，在中國式現代化道路上，需要統籌推進“兩大戰略”，一是新型城鎮化戰略；二是鄉村振興戰略。杜志雄進一步從重塑城鄉功能關係、實現高質量發展目標、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三大視角，分析了必要性。

他特別指出，城鄉融合發展對於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至關重要。大家都知道，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的硬道理，是重大政治任務，而高效的市場體系和高水平的對外開放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這就要求兩大戰略在實施過程中必須注重協調性和互補性，確保政策措施形成合力，共同推動城鄉融合發展。

杜志雄表示，構建城鄉融合發展的新格局需要聚焦3個重點方面協同發力，一是找準縣域統籌“兩大戰略”的切入點。縣域是“兩大戰略”的托盤，是實施過程中最直接的場景。二是瞄準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這一重要抓手，目前我國有將近2.7億農業轉移人口在城市生活。但是，他們在城市還不能完全享受城市居民一樣的待遇。對於300萬以上人口的大城市而言，這些人口最關注就是住房問題。目前已經有一些城市，比如重慶把這部分農村轉移人口納入城鎮住房保障中，與城鎮居民實現一體化。三是抓住城鄉要素雙向流動這個核心任務。從工具、手段意義上來說，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最關鍵的核心任務是怎麼能夠實現城市和鄉村的要素，包括人、地、錢，甚至數據，這4個方面的雙向流動。從目前的情況看，仍然處於農村資源向城市轉移非常流暢，但是城市資源要素進入農村仍然存在難點和堵點。

數字化＋場景

“我認爲構建城鄉融合發展的新格局要抓住一個契機，即數字化。應該說，數字化對促進鄉村全面振興是有多方面意義的。”杜志雄認爲，數字技術能夠加速技術擴散、擴大市場邊界、降低生產成本、強化風險控制和優化生產結構。他舉例說，不少地方已經在農村產權制度改革基礎上建立了數字化的產權交易平臺，這一平臺很好地發揮了鄉村資源的價值發現功能，有效帶動了鄉村資源要素在更大的範圍內實現有效對接和合理配置，這對於充分彰顯鄉村資源要素價值、有效配置資源、提升資源使用效率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他還結合貴州的返鄉女孩王靜利用抖音視頻傳播農業先進適用生產技術的鮮活案例，揭示了數字化通過促進技術擴散、擴大市場邊界、降低生產成本、強化風險控制和優化生產結構等方式推動鄉村發展的巨大潛力。

構建新格局離不開發展場景，杜志雄認爲，這個場景就是縣域。“我認爲縣域或者縣域經濟已經成爲新的經濟增長點，它的增長促進功能應該說正在凸顯。這種凸顯類似於上世紀80年代初期中國經濟增長過程中出現的鄉鎮企業這一羣體，等於在原有的經濟增長延伸出來。這其中要注意3方面問題，一是縣域經濟是創新驅動產業升級的重要載體；二是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爲縣域經濟提供了彎道超車的機會；三是縣域經濟發展越來越爲鄉村文化振興創造條件。”

杜志雄形象地提出了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要“扭住牛鼻子”的構想，他說，“牛鼻子”就是深化改革。杜志雄強調了“深化改革”在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中的關鍵作用。他指出，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和協同性是至關重要的。目前，農村改革在協同性方面仍有待加強。改革的重點應關注那些關聯城鄉兩端的改革內容，如宅基地改革等。這些改革對於解決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問題具有重要意義。他強調，通過改革激發城鄉發展的內生動力，促進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和優化配置，是實現城鄉融合發展的關鍵所在。

（編輯：何莎莎 審覈：朱紫雲 校對：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