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韋東奕實爲帥小夥,迴應全網封神:有些報道不實,“母親陪讀兩年”是沒有的事
那是一個1.5升的礦泉水瓶,標籤已被撕掉,本有的礦泉水被喝空後、被一次又一次地灌滿涼白開。
與數學交手十餘年,如今已是北大助理教授,韋東奕還沒想過,自己常攜帶的這個水瓶,有一天會被大做文章。
北大方面不得不公開回應,稱青年學者需要安靜的治學環境,“韋東奕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數學家”、“專注於數學世界,爲人純真,生活簡樸”。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注,韋東奕顯得淡定。他告訴武漢晨報記者,現在自己做什麼、說什麼,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但是,一些不實報道也令他困惑,比如有報道稱“爲了能讓他適應大學生活,其母親曾在北京陪讀兩年”,他說,“這肯定是沒有的事”。
有關高三時那場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報道稱韋東奕本有意參加,卻因老師希望他補全其他學科的弱項而被勸退。然而,在韋東奕的回憶裡,不參加比賽是他自己的意願。
他挑出的每一個謬誤,都有事實例證可以反擊。只是他不知道,是否有必要一一澄清。
韋東奕受訪。視頻截圖
這一切的起源是,他懷抱礦泉水瓶,手提三個饅頭走在北大校園裡,不經意地接受一個探校採訪。
畢竟臨近高考,又到學生擇校的時節,應是出於對學校的熱愛,就說了句:“歡迎來到北京大學,我也不會說別的。”
說這話前,他有提到,自己是高中數學聯賽山東第一名、國際數學奧林匹克金牌,之後,也就是2004年保送北大,接着讀碩讀博,最後在北大任教。
視頻中,他幾乎是用脣語說話,衣服樸實,髮型凌亂,礦泉水瓶子也是撕掉皮的,有人故意劍走偏鋒推測:可能是爲了避免給怡寶或農夫山泉做廣告。
其簞食瓢飲的簡樸作風,有人覺得像掃地僧,有陳景潤的風采,因爲這符合人們對大師的想象力。
在社交媒體上,也有人稱他這長相或難找對象,是不生活不能自理?但這樣的言論立刻遭遇衆多反駁和諷刺。
其中,在北大數學院,就有學生替他發聲,“怎麼可能生活不能自理?我們老師只是懶得買衣服罷了,生活肯定都沒問題的呀。”
他說,“網友們都太喜歡‘頭腦天才,生活不能自理’這種敘事。”
現在,韋東奕已將頭髮剃成平頭,完全是一個精神帥氣小夥,不再是採訪視頻裡頭髮凌亂的樣子。
他的一位同事說,韋神不是在意別人眼中形象的人,“可能是自己看了視頻,才發現頭髮長這麼長了,該剪頭了。我們數學中心,好多人都是這樣。”
韋東奕於2010年進入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學習,2014年本科畢業後保研繼續在北京大學攻讀博士學位,2018年博士畢業後在北京大學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作博士後研究,並於2020年入職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資料圖
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教師展板,右下爲韋東奕。武漢晨報記者 裘小花 攝
【2】那些關於“韋神”的傳說
在北京大學數學院,幾乎所有同學都知道“韋神”。
不少人並非來北大後才認識他,而是早在初高中階段,就知道這個斬獲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金牌、並憑一己之力獲丘成桐大學生數學競賽金獎的名字。
“如果誰不知道韋東奕,那說明他的數學不夠好。”博士生小丁(化名)告訴武漢晨報記者,自己高中剛走上數學競賽這條路時,就知道了韋東奕這個人。
在數學奧林匹克國家集訓隊集訓期間,他曾嘗試解過“韋東奕不等式”——那是韋東奕高二時自創的一道“三元對稱不等式”題目,可最終,沒有解出來。
傳言韋東奕曾被教授這樣介紹,“如果你們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問我,如果我不會可以問助教,如果連他都不會,那估計是題目錯了。”
教授是否曾說過類似的話,小丁已不記得,但他說,“北大學生一般不問老師的,什麼題如果自己琢磨不出來,估計老師也不太會。”
“北大的習題和考試題都很簡單,不需要問。”而他印象裡,唯一一次很難的考試是與韋東奕有關的——那次老師出過題後,先給助教韋東奕試做了下,“韋神”用了1個多小時做完,並說不難。
然後,在真正的考試中,2小時的時間,8道題的卷子,班裡同學無人能做到第7道。
“其實,就算韋東奕能解出來,我們也看不太懂。”小丁說,韋東奕有自己的解題思路和方法,和他們的思維不太一樣。在一篇由韋東奕同窗所寫“韋東奕小傳”中,稱其解題方法被譽爲“韋方法”。
定神想了想,小丁說,“我懷疑他可能也有我的這種思維,但他不屑於用我的思維。”
北京大學曾發文,稱北大數學科學學院和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一直致力於爲青年數學人才的成長提供指導和支持,韋東奕在校就讀和工作期間均得到了師長同學的關心和幫助,不受打擾地學習和工作,取得了引人注目的工作成果。“數學研究需要安靜的治學環境。我們也衷心希望社會各界與我們一起營造有利於年輕人專心開展學術研究的氛圍。”圖爲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夜晚9點半,每一扇窗都亮着。武漢晨報記者 裘小花 攝
【3】礦泉水瓶接白開水很常見
韋東奕所工作的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坐落於北京大學鏡春園內,這是一座紅牆綠瓦、綠草如茵的古典園林,出門走過一處幾米長的假山小徑,未名湖就在前方豁然開朗。
數學學院還在靠近東門的一處教學樓裡有處落址——該樓建成年代早,外表看上去灰白而普通,用數學院一個同學的話說,“就像一個商場的背面”。但是,同學們還是更喜歡來樓裡自習,“這裡沒有蚊子。”
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鏡春園)。圖/武漢晨報記者 裘小花
韋東奕在鏡春園辦公區的活動範圍,就是園子西端的水房、東端的衛生間、和中間的辦公室工位。有時,同學們會去韋神的辦公室找他討論數學問題。
他的工位陳設簡單,只有一個電腦顯示器、一臺主機,空餘處有幾個購物袋——用來盛放雜物,再擺一卷衛生紙,沒有其他了。
窗臺上,幾天前出現在視頻裡的紅色礦泉水瓶還立着,旁邊還有一個藍色水杯、外周披着一層塑料袋。
在北大數院,用一個喝完的礦泉水瓶接白開水喝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兒。這天下午,又一位數院博士後提着一個1.5升的礦泉水瓶來到水房,打滿水後行走在鏡春園的門廊之間。
有媒體記者潛入韋東奕的課堂,看他講臺旁擺放的不再是一個礦泉水瓶,而是一個大號水杯,便將這一畫面拍照,並在標題中寫“1.5升礦泉水瓶換成了水杯”。
新聞發出後,韋東奕稱其爲標題黨,“(水杯)我平時也用,其實用什麼都差不多。”
但是,他不在意輿論,也不打算澄清 ,“一會兒我再換個什麼水瓶,他可能又要寫了。所以無論我用什麼、說什麼,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在燕園裡,韋東奕依然是那個穿行在辦公室、教室和宿舍之間、偶爾去水房接水喝的數學教師。“其實,說我換了個水瓶、或者說我又換回來了,這些對我都沒有什麼影響的。”
小丁記得,他平時見到韋神,不是在辦公室研究數學,就是在課堂上,“要麼就是在水房接水。”
在他印象裡,韋神似乎少有數學以外的愛好。
晚飯過後是數學中心的老師和學生們最“不務正業”的時光——大家總會打一會兒牌、消遣一下傍晚。
小丁沒怎麼見韋神參與過,他也曾好奇地打聽過:韋神到底會不會打牌?一個曾經與韋神一起在外比賽過的同學給了他答案,他會打的,只是不怎麼參與。
“我們也不願意帶他打牌。要知道,在數學中心,只要有一個人打牌時開始推算,大家就都要算,整個局子就‘內卷’了。”小丁笑着說。
來源:九派深度
編輯:孫露青
統籌:王長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