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見雜誌／100家成長最快的公司 新東方教育機構
圖、文／遠見雜誌
很難想像一所補習學校，不但擁有自己的校歌與校訓，2006年還成爲第一家在紐約證交所上市的大陸民營企業，市值曾高達50億美元，甚至蟬聯美國《財富》雜誌「100家成長最快的公司」排行榜。這就是新東方教育機構。在臺灣，出國留學考試與諮詢，第一個想到的可能是美加補習班；在大陸，則是「新東方」。由於大陸人口是臺灣的60倍，讓新東方有機會成爲超級企業。
徐小平(左圖)中央音樂學院 加拿大薩斯卡契溫大學音樂碩士 曾任新東方集團創辦人暨董事、新東方文化發展研究院院長 現爲真格基金創辦人
王強 北京大學英語系 美國紐約州立大學資訊系碩士 曾任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董事、新東方教育集團產業副總裁及董事長 現任真格基金合夥人 從一個補習學校，到補習王國，每年有超過100萬個學生進進出出他的補習班。新東方崛起的故事已成爲中國創業家的傳奇。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董事長俞敏洪，畢業於北大英語系，1993年創立新東方學校，兩年後雖小具規模，不過他一直希望擴大。1995年，他特地飛到加拿大與美國，說服他的老師徐小平及北大的同學王強一起回國創業。俞敏洪和王強、徐小平在1983年就認識。當年，俞敏洪在北大辦詩社，徐小平是社團指導老師，就此結緣，後來發現他們還是同鄉，徐小平便常到俞家搭夥。當初，他們一心想出國，但隨着徐小平和王強相繼順利出國，俞敏洪卻一直無法如願。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俞敏洪反倒因此很早創業，成爲三人中事業最早發達的企業家。
徐小平：默契比團隊更重要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徐小平，1956年出生，宏亮的聲音與開朗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面對年輕人，他沒有架子，甚至拍照時，可以做出很「萌」的姿勢，逗大家開心，難怪大陸媒體用「老頑童」來形容他。回憶20多年前的創業過程，徐小平說，團隊很重要，默契更爲重要，他們三人各司其職：俞敏洪是執行長，管出國培訓考試；徐小平負責學生的服務，包括如何申請獎學金，如何拿到簽證；凡是跟英文有關，但非考試的部分，就由王強負責。今年56歲的徐小平說自己「40歲才創業，50歲纔算成功」，算是大器晚成。年輕時的徐小平，曾經是位不得志的音樂人。1995年12月28日，俞敏洪來到溫哥華，勸他回國一起做事時，他正失業在家。他曾經在1993年回中國出唱片，但未成氣候。經俞敏洪勸說後，徐小平很快地在短短兩週內回到大陸，甚至放棄加拿大護照。「當時回國的念頭倒不是什麼偉大的創業計劃，而是要好好掙錢養家，」他說。
每年送幾千位頂尖人才出國
徐小平在新東方主要負責申請學校，留學諮詢與移民業務。親切的徐老師馬上贏得學生的喜愛，他也非常樂意幫助與指導他們，像個心理輔導師。「歲月來去匆匆，出國好像是陽關，誰知留學的辛酸……，」中央音樂學院畢業的徐小平還爲新東方撰寫校歌，將自己留學生涯的酸甜苦辣融入。1990年代，中國留學生想要出國並不容易。徐小平分享，當年有太多血淚的家庭倫理悲劇故事，新婚的夫妻，先生准許出國，而太太被迫留在國內，從此各分東西；有人被拒籤十次，走投無路。有時候，他勸客戶乾脆不要出國，替他們分析利害關係。難道這樣不會影響生意？徐小平說，新東方的業務多到接不完，舉凡全中國想要出國的人，都會來找他們，「中國最優秀的人都到我們這裡，每年我們送幾千人出國。」新東方另一個靈魂人物，就是王強。私底下話不多，人稱「王老師」的他，可是大陸補教名師、央視主持人與名嘴。他對教育有獨到見地，而談起看書與藏書，可以滔滔不絕地與人分享。比起徐小平的留學生涯，王強顯得順遂許多。現年50歲的王強，北大英語系畢業，是俞敏洪的大學同學，畢業後當過補教老師，後來申請到紐約州立大學的電子計算機系（資訊系）。王強在申請學校過程中有段故事。當年系主任問王強：「你在大學念外文，又沒有任何計算機相關的背景，爲什麼覺得可以來念這個系？」他反問系主任：「計算機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程序。程序是由什麼組成的？是語言。而語言正是我的強項。」他就這樣順利進入資訊系。
打造新東方傳奇的三個關鍵
但他並不是真的喜歡電腦，只是因爲畢業後容易在美國找到工作。畢業後，王強果然順利進入知名的貝爾研究室。直到俞敏洪來美國找他，1996年他也決定回去加入新東方。王強回憶起進新東方的第一天，他就在對街看到臺灣美加補習班的廣告，「詳細我記不清，但意思是說半年內消滅新東方。」雖然草創時期非常艱辛，一開始幾乎是在一棟違章建築樓裡，但沒過幾年，新東方已成爲中國英語培訓的第一把交椅。王強分析新東方的成功有三：第一，對學生的愛；第二，術業有專攻，他和俞敏洪、徐小平各司其職；第三，深刻了解當時中國學生的心理。「從絕望中尋找希望，人生終將輝煌。」這不僅是座右銘，還是新東方的校訓。「聽上去像口號，但沒想到能夠引發學生們的共鳴，因爲每個人都想輝煌，沒有人甘於平凡，」王強繼續解釋：「當時很多學生認爲國內沒有機會，一心想要出國。新東方順着這個氛圍，深深地抓住當時學生們的心。」新東方還有個特色，就是定期舉辦各種免費講座，談的不是英文或考試，而是「人生」，得到很多學生的迴響。王強喜歡和同學們交流，和一般科班老師不同，學生認爲他們有的海外人生經歷，是大學課堂上聽不到的。「我們一方面鼓勵學生，一方面告訴他們征服短期目標的方法，考試考出去和人生奮鬥就連在一起了，所以大獲好評，」王強解釋。從此，新東方除了出國考試、提升英文能力的聽說讀寫課程，還加上人生勵志的分享。「就像任何產品一樣，變成一個生態鏈，這種立體設計方案，也是新東方成功的關鍵，」王強說。直到2006年新東方上市，創始元老們都得到了豐厚的財富，王強與徐小平也在當時選擇退休。「這好比美夢成真，而且遠遠超過我所有的夢，」徐小平說。
新東方上市 意外走上投資路
可是這個夢，後來卻變成噩夢，讓他開始有些空虛與失落。徐小平聽過美國矽谷Paypal創辦人Peter Theil，在公司成功後反而陷入絕境，每天騎着自行車在舊金山晃來晃去。「我可以買豪宅，開派對，可是明天醒過來，只能再準備明天的派對，沒有挑戰……，」王強和徐小平開始決定找些事做，本來就喜歡藏書與看書的王強，開始他語言及古典之旅；而喜歡與人打交道的徐小平，開始摸索着做天使投資人。徐小平曾經教過的學生，很多回國創業。「我的學生跑來找我，於是我會投個5萬、10萬、20萬美元，」徐小平說，天使投資的時間很長，有些到現在都還沒回報，但談起來非常令人興奮，第一年他大概就投了十多個項目。本來好像玩票性質，直到2007年底，有個案子已經完成第一輪融資，這次看來像玩真的了！之後他投資「世紀佳緣」，類似中國版的match.com交友網站，原本價值60萬美元的網站，後來身價高達1800萬美元，而且每年的利潤是250萬美元，這個項目他也找了王強一起投資。就這樣，兩個離開新東方的老夥伴，意外展開了投資之旅。徐小平非常熱愛天使投資人的角色，因爲有機會碰到聰明熱情的創業家。如果不是做投資，可能碰不到這些人，即使碰到了，可能也只是打個招呼就走。
投或不投 取決在「人」
他形容，做天使投資人好像再一次與時代的脈動連接，他可以知道現在流行什麼、年輕人的想法、市場的需求。當然，也能再次創造財富。如何判斷該投資什麼呢？他總結尋找團隊的3C原則：Chemistry（吸引力）、Complement（互補）、Compromise（協調關係）。不過真正讓徐小平決定投或不投的關鍵，還是取決於人。他認爲創業者必須具備某種魅力與特質。「通常我聽對方講述他的計劃，看我的頭是不是發暈，如果腦袋發熱我就投，」徐小平表示。音樂專業出身，徐小平說投資全憑直覺，只會看人，絕不會看報表。這讓他經常和創業家吃過一次早餐後，就決定投資。這五、六年來，徐小平已成爲創業家們最可愛的天使，投下超過上百個項目，其中當然也有失敗的。他苦笑說：「失敗當然痛苦，不過虧就虧了，至少對當年GDP有貢獻。」他開玩笑地說，看太太臉色就知道當年的回報：第一年黑色、第二年灰色、第三年紫色，現在臉色總算紅潤了。2010年，徐小平和王強所投的幾個項目開始上市，他們決定將投資機構化，成立真格基金，不到一年時間，已投資超過80個項目，其中有20項爲教育產業。中國過去幾年電子商務非常熱門，他們也投了相當比例，著名的有化妝品網站「聚美優品」，賣小吃的「12點零食網」，及純棉購物網「維棉網」。去年底，他們和知名創投家、紅杉資本沈南鵬合作，共同成立一個3000萬美元的基金，徐小平稱爲真格基金2.0，預計未來一年半內，會投資100個項目。去年10月，徐小平和王強一起去美國八所長春藤大學進行交流演講，並且尋找合適的投資對象。許多當年教過的學生，也紛紛來找他們。其實私底下，徐小平與王強是30年的老朋友，相當有默契。徐小平認爲，在真格的樂趣，就是能夠和老戰友一起工作，「我和王強在一起，思想和靈感的火花就會源源不絕。」他們都非常喜歡現在的工作，在過程中，可以享受財富的渴望，事業夢想、精神滿足，與友誼的昇華。從新東方教育機構，蛻變成天使創投家。
【本文摘自遠見雜誌10月號；更多文章請上遠見雜誌網】【2012遠見華人企業領袖高峰會，敬邀入席！網址：http://www.gvm.com.tw/event/2012summit/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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