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蜜蜂=最珍貴的財產 讓身無分文的難民重獲新生

▲如何協助難民安置計劃及人道救援行動,讓人們認識到難民危機的本質、爲什麼應該關心,我們又該如何貢獻一己之力去改變,都是我們該重視的議題。(圖/路透社,下同)

作者:大衛.米勒譯者:李祐寧摘自:天下雜誌出版《救援》

●精選書摘

「難民能爲其所居住的國家帶來貢獻、而不是淪爲負擔」的想法,是重新思考人道救援意義的基礎。讓我用一個養蜂人的故事,來證明此一論點

難民們經常說自己在逃跑時,總會帶上身邊最值錢的東西。但對來自敘利亞西南邊德拉省(Dara)的烏雷絲(Um Laith)和阿布.卡拉姆(Abu Karam)來說,這件事卻難如登天,因爲他們最珍貴的財產就是蜜蜂,他們從父母手中接下極爲成功的養蜂事業

留下一個兒子在敘利亞完成高中學業的烏雷絲,在抵達約旦時,覺得自己就像是「搭上一條駛向暴風雨的船」。

現在的她們已經看到一線生機,她們獲得的七百美元,讓她們有機會用約旦的蜜蜂,再次建立事業。卡拉姆先生以害羞、近乎不好意思的表情問我,想不想看看他的蜜蜂。他帶我走出那位於鎮外的家,穿越馬路,來到一個遠離公寓而傾斜的橄欖園。那裡有三個蜂巢,小小的白色木屋,這就是他新生意的起點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蜂巢,揭開頂端的蓋子,露出自己最珍貴的昆蟲們。牠們是他的未來,經濟和信心的支柱,也是讓他立足於此地的方法。

當你明白絕大多數的難民其實無法返回家園後,最顯而易見的問題就是他們該如何、且在何地生存,爲社會帶來貢獻。對成年的難民來說,最好的答案就是在其所處國家的城市、鄉鎮或農村裡工作。這樣一來,他們能爲自己的人生打拚,也能爲居住的國家帶來幫助。

然而,這是一個巨大的政治挑戰。不妨想想西方國家在移民搶走工作機會的議題上,所流露出來的仇視態度。對於中等收入且多有失業問題的國家而言,這個問題影響尤其嚴重。

烏干達讓我們看到了可能性。在二○一六年底,有將近一百萬名的剛果人、南蘇丹人蒲隆地人索馬利亞人居住於此。到了二○一七年,南蘇丹人更以平均一天兩千人的速度,涌進烏干達。這些人擁有工作的權利,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前往和居住在任何地方。

他們得到一小塊可以耕作的地;他們可以使用公共服務,讓孩子去公立學校,訓練自己的技能,並透過工作、受僱和貿易的方式,爲烏干達的經濟帶來活躍的貢獻。

該國的經濟在南蘇丹人大批涌入的情況下,承受極大的壓力。但一份二○一四年於坎帕拉進行的研究指出,協助難民就業的行爲,讓78%的難民不再需要幫助,全國更只有1%的人必須完全依賴援助。作爲世界上難民數第五多的國家,烏干達的系統讓我們清楚明白將難民視爲具生產力居民的好處。

現在,烏干達被選爲測試新「難民問題全面響應框架」(二○一七年由聯合國大會制定,目的爲發展全新的難民援助模式)的國家,希望他們的成果能因此更廣爲人知。

對難民就業來說至關重要的問題,是如何提供收容民國額外援助的協議。短時間內涌入大量難民的情況,確實會對經濟造成衝擊。以約旦爲例,其負債對國內生產毛額比例(debt-to-GDP)就從60% 以下,暴增到90% 以上。因此,所有受此影響的國家,將會需要經濟援助

世界銀行總裁金墉(Jim Yong Kim)關注到此一議題的重要性,從而改變了世界銀行對難民收容國的態度。(過去,中等收入國無法得到世銀的幫助。)他在二○一六年時承諾,會開發新金融工具如低成本融資和保險產品,協助難民收容國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針對中東的情況,其目標爲創造二十萬個就業機會給目前滯留在約旦的敘利亞難民,且在接下來的五年內,此區域必須超過一百萬個就業機會。

這種精神正是我們今日所需要的抱負——不僅僅是來自一個國家,而是來自更廣泛的國際社會。如果做對了,另一個難題也就有了明確的答案:未來的人道救援不能建立在難民營的基礎上,因其無法爲生命帶來滿足。難民營無法讓難民得到安置,更會成爲夢想的葬送地。

★本文經天下雜誌授權,摘自《救援難民與政治智慧的挑戰(TED Books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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