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終於出手 股市狂飆可救經濟?

十一長假期後,中國股市8日重開,由於市場氣氛熾熱,投資者預期股價將持續上漲;滬深300指數,在假期前一天(30日)大漲8.5%,由9月24日政府宣佈刺激經濟措施到30日之內的五個交易日漲了25%,打破15年來的紀錄。但這個漲勢可持續多久?這波飆升,能否幫助中國復興經濟、甚至爲中國開闢出一個繁榮的新時代?

從各種跡象去判斷,眼前這波刺激經濟措施只屬短期現象,中國經濟將難以恢復到疫前水平,更不用說開闢出一個新時代,這波短期現象,最多隻能維持數週。中國央行(人民銀行)9月24日宣佈降準降息,包括降低房貸利率,主要因爲在之前的一週,美國聯準會宣佈降息兩碼(0.5%),爲中國央行創造降息空間。兩天之後,即9月26日,由習近平主持的政治局會議決定,推出一連串的刺激經濟措施,包括動用2兆元人民幣,一半給地方政府解決負債,一半直接送現金給中國家庭(有兩名小孩以上的家庭);另外還動用8000億元人民幣救股市,這是投資者瘋狂入市的基本原因,因爲政府「政治救市」,等於「派錢」,不拿白不拿。

但人爲救市不可能長久,「國家隊」不可能長期入市,股市是自由市場,終歸要回復自由買賣狀態,所以股市最後必回到由投資者買賣決定的正常狀態,由不正常的政府救市,變回正常買賣的狀態,必將由燦爛歸於平靜,而且在國家隊退出市場前,必將爆發拋售潮。政府救市時間愈長,所耗資金就愈多,政府救市可維持多久?政府救地方債務所動用的資金也不夠,因爲地方政府在房價崩潰後失去賣地的收入,債務龐大,1兆元根本不足夠。另外,刺激經濟款項也不夠,專家估計,以中國的經濟規模估計,要經濟復甦,刺激款項至少要7兆至10兆人民幣。在刺激款項不足夠的情況下,經濟將難以恢復。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使這波刺激措施難爲。經濟要維持擴張,必須有「需求」,包括最重要的消費者需求,例如消費者必須有買房的需求,房市纔有可能恢復正常,但這次刺激經濟措施的重點落在「供應」之上,即款項交到地方政府身上,讓它們用以償還債務,另一部分則用來補助家庭的生活開支,不可能用來買房,刺激措施因此對房市不起作用。上海北京現在的房價比2021年高峰時,已下跌三成至五成;只要房價繼續跌,人們就沒有買房的意願,其他的所有消費也都受到影響,而杯水車薪的補助將無法挽經濟狂瀾於既倒。

自去年第二季中國經濟未能如政府所願的疫後反彈,不少專家已呼籲政府出手,推出大規模的刺激經濟措施,用來振衰起敝,但是政府一直不敢出手,坐視經濟減速,只說「救經濟」,卻一直未見行動,到了今年暑假,經濟危機進一步加深(今年暑假製造業繼續下滑,8月工業利潤比上年同期大跌17.8%)。

爲什麼現在終於要出手?因爲經濟繼續低迷,所以中國政府最近採取連串行動,例如7月三中全會的主題就是經濟改革;到了8月又借鄧小平120年誕辰,宣傳進一步改革;然後就是9月推出刺激經濟措施。習終於出手,顯示他終於意識到經濟危機對社會和政治造成的威脅。

習的終於出手,政治應是更重要的因素。今年十一,適逢中共建政75年;前蘇聯1991年解體,蘇共1917年建政,總共只活了74年,中共現在已活了75年,比「老大哥」多一歲,但中共政權能再維持多久?這個問題一直是中共自1989年以來的核心恐懼,鄧小平當年如果不是害怕社會動亂,就可能不會在六四出兵鎮壓學生,習近平近年不斷反覆提到前蘇聯崩潰的教訓,例如去年1月說中共的「大黨特別挑戰」,以及「挑戰毛思想將導致黨內分化」(講話到今年才揭露);今年7月央視還特別播出兩集的蘇聯崩潰紀錄片,主題就是吸取教訓。因此習現在推經濟刺激措施,應是「政治生存」的手段,2024年的夏天,中國經濟衰疲,社會氣氛低迷,實在有必要刺激一下。

今年十一,中共建政75年,北京少見慶祝,氣氛難與2008年北京奧運和2019年建政70年相比;天氣報告說,十一長假期後,北京將受強冷天氣影響,天安門廣場的秋意正濃,西山的紅葉開始變色;寒冷天氣即將到來,假期前的股市熾熱,恐將很快就會被冷空氣所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