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是種藝術 日本年輕人將入浴「湯道」奉爲圭臬
▲沐浴洗滌參透另一種人生藝術的道理。（示意圖／pakutaso）
文／特約撰述 福澤喬大家都知道日本有「茶道」、「華（花）道」，這是歷經數百年才能建立起來的藝術形態。近來日本文創鬼才「小山薫堂」提出「湯道」，是一種從進入沐浴洗滌的儀式中，去參透另一種人生藝術的道理。「好像日本人把日常喝茶的形式昇華成茶道，而日本人對於入浴這一件事情，其實也有着像是茶道一般的行爲藝術。」小山薫堂解釋推動「湯道」的動心起念。
上週富邦講堂邀請小山薫堂先生首次來臺灣分享「地方創生」以及「熊本熊」的創作理念。小山先生來臺灣之前，我特別詢問他在臺灣有沒有比較想去的地方？他告訴我最想去的地方是位在北投的「瀧之湯浴室」，這是一個從日治時代就開發出來的日本湯屋，最能彰顯臺灣、日本與湯道三者之間的關係。
對於日本人來說，「入浴」有着像是宗教儀式般的美感。走訪日本各地，不論是大都會或是小鄉村，有溫泉的地方一定會有溫泉池，沒有溫泉池的地方至少也會準備個公衆錢湯。在日式家中的浴室，晚餐之後媽媽就會把浴室的浴缸放滿水，讓父母可以和子女一起泡澡或輪流泡澡，成爲家庭日常生活中的必備儀式。
在臺灣，多是靠淋浴就解決一天的身體衛生清潔。記得小時候家裡改裝浴室，還特地把浴缸拆掉，因爲長輩們認爲每次洗澡如果都使用浴缸洗澡，實在太浪費水，用淋浴的方式簡單又方便。
過去曾經聽過一個笑話，一個臺灣人到日本朋友家裡作客吃飯，待賓主盡歡後，主人請這位朋友先去洗澡。臺灣人走進浴室，看到浴缸的熱水已經放滿，心中覺得好感動。當他泡完澡起身離開時，就順手把浴缸的熱水放掉。
等到主人家人要去洗澡時，看到空空蕩蕩的浴缸，全家人只能傻眼搖頭。在日本家庭裡，那一池浴缸的水，就如同溫泉或是錢湯的大衆池一樣，不是一個人獨享而是全家人共享，這就是入浴的做法。
▼ 湯道有三個精神要素，其中一項是「自我的磨練」。（示意圖／pakutaso）
在小山的想法裡，湯道可粗略分爲「作法」、「湯道具」以及「湯室」。而湯道的精神中，有三個精神要素：「抱持感謝的意念」、「培養思慮的習慣」以及「自我的磨練」。從入浴洗澡的儀式裡，帶出虔敬的態度與心靈的洗滌。
由於小山從2015年開始提倡的湯道，日本年輕世代吹起一股錢湯熱潮，這些年輕人不單是跑去錢湯洗澡，還開始接手一些後繼無人的錢湯，讓這樣的文化可以維持下去，也讓「錢湯」成爲地區重要的社交場合。
隨着臺灣人前往日本旅遊的人數逐年增加，臺灣人也慢慢習慣日本人的入浴文化，像是不會再帶着泳裝闖進大衆池泡湯，或是直接就在湯池裡洗滌毛巾。自古洗澡這一件事情，早就賦予一定意義的儀式，天子要祭天之前，必須要沐浴更衣，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