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長跟你談天說地》從蘇武牧羊談愚忠(王建煊)

忠君教育臺灣也曾經流行過一段時間。圖爲蔣中正廬山講話。(摘自網路

我常喜歡哼一些老歌,但因鼻涕倒流,黏在喉嚨上,聲音沙啞,加上中氣不足,唱起歌來,常上氣不接下氣。但我唱歌有一優點,唱歌入情,自己情緒會跟着歌詞走,有時甚至會流下眼淚來。

蘇武牧羊北海

例如我在唱蘇武牧羊這首老歌時,我會覺得自己手持長長的漢節,站在雪地羣羊中,雖然飢寒交迫難度日,但卻一直在思念家鄉故人心中不時有些許悽愴之感。

話說漢蘇武奉命率一使節團,約100人出使匈奴,不巧遇到匈奴內部鬧政變。叛亂一方與蘇武使節團的副使張勝有過往來,致使蘇武受到連坐,被流放北海牧羊,待生小羊時再放其回國,但羊都是公的,如何能生小羊呢?當然歸國無期。

但是匈奴對蘇武的氣節十分景仰,屢次找人勸降均無結果,因此在匈奴冰天雪地的北海一待就是19年,直到漢匈和親,蘇武才得返鄉。

愚忠不足爲訓

漢朝在匈奴的另一降將李陵,亦曾勸降蘇武。蘇武長嘆說:做臣子的忠於其君,就如同兒子孝順父母一樣,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明君固有,昏君可能更多,常陷國家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忠於國家及人民是應該的,但忠於昏君則大大不可。因而蘇武以忠君如同孝順父母一樣,是天經地義的事,是大大荒謬。

漢武帝逝世時,蘇武得知,他面向南方,撲倒在地,放聲痛哭,鮮血順着嘴角流在地上,悲痛哭泣,誰都勸不了。爲甚麼會這樣?實因古時歷代君王,爲鞏固家族王權威嚇利誘無所不用其極,賞官爵,或是發配邊疆滿門抄斬,以致有伴君如伴虎的惶恐。久之,忠君,爲君王而死,乃成爲忠義愛國之舉。

我在想,如果我有幸生在帝王之家,身爲皇帝,我難道不也是一樣地用盡方法要人民忠於皇權嗎?

忠君教育臺灣曾流行

忠君的教育在臺灣也曾經流行過一段時間。當年國共戰爭,國民黨蔣介石領導的國軍軍力數十倍於共產黨,但結果兵敗如山倒,主因就是許多軍事將領叛變。所以蔣先生對於不忠於他的軍事將領,陣前叛變,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淌血。

因此對於握槍桿子軍人是否忠於他,是極爲關注的。所以當時在臺灣也一樣有忠君教育,當然不能用忠君,而是將君改爲領袖

政府在各重要公共場所軍中尤然,都豎有大大的牌子,上書「國家、主義榮譽、領袖」。我們做學生時,演講提到領袖,要立正,寫文章,領袖前要空一格。領袖在當時,當然就是指蔣中正先生。

軍中常有高級將領訓練,有次參訓人很多都是當過司令官總司令的人。這個高級將領訓練班結訓時要寫一份受訓報告代替考試。有位將官不善此套,乃在結訓報告上寫:「我會打仗,我心中只有領袖,我喜歡女人。」因爲官夠大,沒有人敢糾正他,只好照送到蔣先生手中,蔣先生看了,你們猜猜會是什麼反應?

我如果是蔣先生,形式上如何表達姑且不論,但心中一定是極爲高興的,這樣的將領,更將委以重任。因爲他會打仗,據瞭解,該將領,確實善戰。更重要的是,他心中只有我這位領袖,不怕叛變,不怕尾大不掉。至於他喜歡女人,小事一樁,我們誰不喜歡女人?這位將軍,更獲重任,自然不在話下。

忠君對於被忠的人,當然高興,但是我們隨便忠君,則是大大不可。今天民主社會,忠於國家人民纔是正辦,若如此國家當能富強,人民纔有好日子過!

作者爲前監察院院長,本文作者授權中時新聞網與臺灣醒報同步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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