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跟雙十一說再見了!

作者:老古

今年的雙十一,已經收官。

雖然天貓、京東等電商平臺發佈了良多戰報,但都默契地沒有公開最爲重要的成交總額(GMV)。

這也不難以理解,在蒸蒸日上的時候,平臺公佈GMV能夠有力地提升平臺的影響力,但如果GMV這個數據不太漂亮時,這個數據就會棄之不用。

實際上從2022年開始,天貓與京東就開始不公佈平臺總體交易數據了。

並且,雙十一已經從原來的一天內的銷售額,轉變成爲了持續近半個月的銷售額了。這麼統計,都是爲了數據更好看一些。

第三方數據服務商星圖數據顯示,10月31日20:00-11月11日23:59(京東起始時間爲10月23日20:00),綜合電商平臺、直播電商平臺累積銷售額爲11386億元,同比增長2.08%。

但是,增長的部分主要來自於直播電商。

雙11的“主戰場”——綜合電商平臺的銷售額則出現負增長,由9340億元下降到9235億元。

這個雙十一,註定不出彩。

消費只是現象和結果,從來不是原因。

人生的目的就是消費。人們總是要消費的,但人們的消費能力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消費來源於供給和生產。一個人只有生產了,才能去消費。

生產效率越高,工資率就越高,工資率越高,消費能力才越強。

天底下不可能出現無緣無故的消費力,因此,刺激消費從根本上而言是不容易實現的。它的本質是凱恩思主義主導的貨幣政策,也即通過超發貨幣的方式,推動物價上漲,從而讓人們感覺到貨幣迅速下降的貶值率和物價快速上升的壓力,推動人們將手中的貨幣換成商品。

凱恩思主義永遠只是一種目光短淺的經濟思想,因爲通過無中生有的創造貨幣,並不會帶來真正的財富。人們在貨幣貶值的恐懼下搶購天天漲價的商品,這不是經濟發展,更不是繁榮,只是通過貨幣政策進行的一次財富轉移。

自從2020年美聯儲大放水後,全球進入了榮枯商業週期循環之中。

而當下,全球正處於美元超發後導致的全球大蕭條之中。

在這個時候,人們減少消費是合理且理性的,因爲預期收入在減少。人永遠是追求一生的消費總量,而不是追求一時一刻的消費量。人們如果現在消費量增長不足,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未來預期收入不看好。

因此,儘管各種政策都導向刺激消費,但是這些手段都很難導致真正的消費增長。

只有符合經濟規律的經濟政策,才能創造真正的消費繁榮。

從來不存在什麼消費端的改革,人們要不要消費,完全基於自己對未來生活的充分考量,你不可能逼一個收入在減少的家庭去大量消費。

所有的繁榮,都起始於供給端。

一個經濟體的擴張,只能來源於投資(也即資本)的擴張。

投資的增加,會導致資本量的增加,勞動力相對於資本量的增加,就變得更爲稀缺,勞動力的收入就因此增加。

相反,投資的減少,會使得勞動力相對於資本量的減少,就變得富餘,於是勞動力的工資率就會出現下降。

吸引外來資本的投資,就是當下最爲重要的經濟政策之一。

我們的決策層不止一次在多個場合宣佈製造業全面向世界開放,同時還將推動服務業加大對世界開放。

這些都是供給側的改革,目的是吸引全球資本進入中國投資。只有資本量的增加,工資率者會提升,人們對收入的預期纔會穩定,最終纔會出現消費的增加。

消費增加,是資本量增加的結果,而不是原因。

資本量的增加,還將帶來迂迴生產。

迂迴生產是指先生產資本品,再生產消費品。漁網是資本品,魚是消費品,先投資生產漁網,就能生產更多的魚。

漁網這種資本品,是服務於消費品生產的,只有更多的資本品的生產,才能帶來消費品的價格下降,人們才能消費更多的產品。

一個經濟體的擴張,就體現於越來越多的資本投入資本品的生產,也就是未來消費品的生產。這個時候最直接體現的就是勞動力收入的增加,以及土地價格的增加。因爲相對於越來越多的資本,勞動力和中心土地都會變得越來越稀缺。

雙十一大家減少消費,其實是一種正常行爲,人們在等待全球經濟走出蕭條期。因爲只有進入資本擴張期,全球資本和中國民間資本都積極投資未來的時候,我們才能叫經濟完全復甦了。

中國經濟有沒有進入全面復甦,僅僅依靠消費數據,是不足以得出結論的。

最好的指數,其實就在我們身邊。

我提出一個經濟趨勢指數——外賣騎手指數。

根據一價律,在同一市場中,同質勞動力的價格總是趨同的。外賣騎手是沒有門檻的勞動力,是各行各業人員都可以隨時進入的一個領域,因此,這是一個受到干擾最小的勞動力市場。

當騎手的收入開始上漲,且物價沒有明顯上漲時,中國這個經濟體就進入了一個健康的經濟擴張週期了。

這一指數的科學性在於,外賣騎手是一個非常容易進入的領域,各行各業的資本量減少,都會導致更多的人進入外賣企業當騎手。同理,當整個經濟體進入資本擴張的時刻,那麼其他領域的勞動力需求緊缺,就會導致進入騎手離開外賣企業,同時導致留下來的騎手收入上升。

如果物價同步上漲,這不能叫進入經濟擴張期,他很有可能只是超發貨幣帶來的物價和人工的普遍上漲。

中國經濟已經是全球市場的一部分,既有全球的要素影響,也有國內的要素影響。不同的行業也會有不同的表現,即使是雙十一,也存在於是否將平時的大量消費都集中到這一階段的統計問題。

我們或許不用盯着雙十一這種消費數據,我們盯着最爲廣泛的這一羣騎手們的生存狀態,也即盯着供給端的收入變化情況,纔會更加清晰地發現中國經濟的底層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