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去中國化的操作──斯卡羅史觀爭議(三)
黃健瑋飾演清朝總兵。公視提供
六、何斌之忠與奸
本文中既然提到了《斯卡羅》中的李仙得,也就不得不略述明朝末年的何斌以示比較平衡。何斌爲閩南泉州南安人,與鄭芝龍,鄭成功一族爲小同鄉(顏思齊則爲閩南漳州海澄人)。早年何斌投入顏思齊和鄭芝龍麾下在南臺灣笨港(今臺灣雲林縣北港鎮)建立了「亦商亦盜」的根據地。
後來顏思齊在臺灣病逝,鄭芝龍接掌這個海上企業繼續經營,並戰勝明朝水軍多次,最後鄭芝龍決定接受明朝招安封官賜爵,並「假公濟私」,將營運總部搬回了福建老家附近的安海鎮,何斌因故未再追隨回到內地,不過他滯留臺灣轉換東家,擔任起了荷蘭在臺灣東印度公司的通譯,也混得風生水起。
後來,何斌與老長官鄭芝龍的世子鄭成功一直保有聯繫,且多次鼓勵鄭成功師法父親鄭芝龍故事奪取臺灣。鄭成功起初專於大陸反清復明大業,對臺灣之事不置可否,不料與清軍在南京之戰大敗後,深感福建沿海腹地狹小,無法給養鄭氏大軍,且縱深太淺,加以清廷陸軍軍容壯盛一時難以取勝,在何斌提供了所需的潮汐航道、荷軍兵備、人文風情等臺灣的訊息後,鄭氏決定率軍入臺,最終驅趕荷蘭勢力,是爲中原官方政權首次正式在臺灣設立官衙,落地生根。
而這次有組織的行動,也開啓了大批閩粵移民赴臺開墾的先河,最後在臺灣的「混血漢人」居民人數竟然遠超過了世居千年的原住民人口。所以何斌的「漢族」歷史認定,也從一位性質和李仙得近似的「買辦」角色,一躍排入「民族英雄」之列,何斌對襄助中原政權,輔佐鄭成功進取臺灣,從而吸引更多的閩粵先民過海入臺。有着不可磨滅的貢獻。
宜蘭礁溪協天廟正門楣上的「勅建協天廟」,是清代劉明燈奏請聖旨牌。(王曉鈴攝)
七、劉明燈的原型
《斯卡羅》戲劇中使用了多種語言「各自表述」,民進黨政府官方的說法旨在表達臺灣的「多元文化」。所以劇中閩南族羣、客家族羣、和原住民同胞各以各自的方言「雞同鴨講」,其中還有「通譯」的角色,以通曉多語能力作爲不同語系間交流的橋樑,「自認」還原當時的場景。而洋主角李仙得當然英文朗朗上口,不過臺灣鎮總兵劉明燈卻是出奇地說得一口好英文,劇組如此安排令人詫異!
劉明燈是現今湖南省張家界人,系出湘軍左宗棠將軍系統。據考證,劉明燈治臺3年,政績卓着,頗有口碑。他曾率軍巡行整建溝通臺北和宜蘭間的草嶺古道,還留下了「雄鎮蠻煙」和「虎字碑「的石刻,據云有鎮魔辟邪,安定行旅之效,可示其親民的周到。後來國境西北甘新之地發生回變,他返回左宗棠將軍湘軍序列,跨越萬里國土收復失地,也不失爲民族英雄。劉明燈在名將如雲的湘軍將領中,於歷史中着墨不多,他乃一介軍人也不是處理洋務之屬,應不識外文。
諷刺的是《斯卡羅》戲劇展現的是一名滿嘴洋文的劉明燈總兵,好像他的母語湘西湖南片子,與同爲中原漢人八大語系的閩南語,或客家語全然無關,如此劉總兵的造型純然是一個民進黨口中「外來政權」派來的「外國人」形象,真不由得讓人認爲《斯卡羅》去中國化的操作斧鑿斑斑,扭曲歷史的動機可議。
位在金字碑古道上一面聳立的大巖壁上,金字碑是1867年擔任臺灣總兵的劉明燈行經三貂嶺,有感於當地地勢高聳、險峻難行,所題下的詩句,內容描述三貂嶺上極目遠眺所見的景色。(劉宗龍攝)
八、官方的謬論:
執政的民進黨政府借改編自《傀儡花》一書的《斯卡羅》戲劇,大肆宣傳,將小說之言當作正史宣傳,欲達成「欲顯劉備之長厚而似僞,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魯迅評《三國演義》語)演義的放大功效,企圖混餚試聽。楊渡先生也針對《斯卡羅》大聲疾呼「文藝創作不能篡改歷史」,和「把李仙得英雄化,簡直是對被屠殺的原住民(筆者注:應該是指牡丹社事件中爲日軍所屠殺的排灣族同胞)再次的侮辱」。政府當局特別聲明的「讓臺灣回到世界史中」的論點更是將臺灣史跡,跳脫大中華文化圈,直接與世界掛構的謬論,完全符合民進黨當局苦心孤詣的「去中國化」的遠大藍圖,實不足取。
拙文「淺談」,乃是筆者僅僅觀賞了《斯卡羅》開始的片段,尚不及關注往後將按時播出的續集,即感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所做出的即時粗淺迴響。不過對於如何真實呈現多元公正的臺灣史觀,勿囿於一偏之見,尤其不容當局動員國家「洪荒」之力,行篡改歷史之實,還有賴大家持續關切分享己見。筆者在此野人獻曝,期能激起拋磚引玉之效!
(作者劉良升現居美國德州休斯頓市)
【本系列完,〈斯卡羅史觀爭議〉三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