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的謊言》完整評測： 最有「血源」味的魂系傑作
圖／Neowiz Games
PS4 時期的《血源詛咒》，是我的第一款魂系遊戲。
不誇張的說，血源從此改變了我對電玩的品味和理解，進而陸續將 FromSoftware 的魂系遊戲都玩過好幾輪。相信不少人也和我一樣，曾經深受血源的震撼，這使其在 PSN 遊戲推薦名單上，總是不會缺席。一來，他是少數至今仍完全獨佔於 PSN 平臺的作品；二來，也由於其內容、風格之特殊，市面上幾乎很難找到另一款相似的遊戲，使得血源至今仍堪稱獨一無二的孤品。
但在《P的謊言》（Lies of P）上市後，這種情況就有所不同了。哥德恐怖、蒸氣龐克、維多利亞時代美學、類魂場景探索與敘事、無情的過關難度……，說《P的謊言》繼承了《血源詛咒》的精神，一點也不爲過。2022 年科隆遊戲展（Gamescom 2022）中，遊戲總監崔志元（Choi Ji-Won）對於大衆將《P的謊言》和血源相類比，也表示十分開心：
……他提到自己就是《血源詛咒》的超級粉絲：「我倍感榮幸！想想看：當你創作的作品，竟然能和《血源詛咒》被一同提及，這是多麼令人受寵若驚的殊榮啊。」
－Lies Of P Director Is "Very Honored" By Bloodborne Comparisons
－Lies Of P Director Is "Very Honored" By Bloodborne Comparisons
身爲「血源一生推」的狂粉，我完全能明白他這樣的心情。也相信負責開發的 Round8 團隊，裡頭成員一定超多是魂系玩家，才能將箇中風味如此忠實還原到位，同時也加入他們自己別具新意的巧思。
有些批評者認爲，《P的謊言》有太多其他遊戲的影子，因此斥之爲「魂系縫合怪」。但在我看來，那多半是基於優秀設計的沿用，或甚至是致敬經典的表現。更何況，在不避諱宮崎英高影響的前提下，本作部分獨創的遊戲機制，也足以爲魂系老玩家帶來別開生面的樂趣。
總評：夢迴雅南！戰鬥難度偏高，但探索讓人慾罷不能
《P的謊言》的色調、美感和時代氛圍，足以讓人回想起血源在雅南中部的點點滴滴 圖／Neowiz Games
適合族羣：
．所有喜歡魂系遊戲的玩家．熱衷嘗試多種武器戰鬥的玩家．熱愛哥德風／蒸氣龐克世界觀的玩家．喜歡高難度自我挑戰的玩家．《血源詛咒》與《只狼》愛好者
可能不適合族羣：
．連輕度恐怖都難以接受的玩家．平時非動作遊戲的玩家．討厭魂系遊戲的玩家
系統：獨樹一格的玩法與機制
拉長握柄後幾乎等身長的超大劍，在遊戲中期就能取得 圖／遊戲截圖
在各支官方宣傳預告中，除了風格搶眼的優異美術外，本作最引人注目的，顯然是其選擇多樣的各色武器，以及賦予玩家更多變戰鬥手段的「軍團手臂」。
《P的謊言》可選用的武器數量之多，絕對讓經常追求打法變化的玩家大呼過癮。光是到第三章、約僅遊戲進度 1/4 而已，我們至少就能取得八種武器。這對於玩家在前期摸索打法、嘗試自身偏好的動作模式很有幫助。且和黑魂或血源一樣，根據對應的主屬性不同，武器通常概分爲力量、敏捷、元素類型，玩家只要依自己喜歡的武器，去升級角色的動力、技術、進步等數值就好。
武器多樣當然不算稀奇。姑且不談量級完全不同的《艾爾登法環》，有多達數百種武器。同樣以規模相當的《血源詛咒》來比較，其光看本篇，即便排除遠古獵人 DLC、不算輔助用的遠程槍械，近戰武器也有多達十五種。但《P的謊言》武器最大的亮點，則是在那別出心裁的「武器組裝系統」。
．量身打造你稱手的武器：
種類豐富而且各具強烈特色的武器，利用組裝系統來做出你最上手的樣子吧 圖／遊戲截圖
遊戲中，除了以 Boss 特殊自我素換得的獨特兵器外，大多數武器都區分爲「刀柄」和「刀身」兩個部位（雖然有不少非刀劍類的鈍器，在此基於方便還是如此統稱）。當我們抵達第二章：艾里森大道後，就會隨進度自然取得組合功能。舉例來說，玩家可以將傷害較高的命運大劍刀身，組裝在攻速較快的冬之長劍刀柄，由於攻擊動作是以刀柄爲基礎，如此便得到「有着命運大劍攻擊力＋冬之長劍進攻速度」的全新武器。
實際遊戲內涵當然沒那麼簡單。重型武器刀身裝到快速武器刀柄上，通常攻速還是會慢上一些些，不過在動作和出手節奏上仍會產生顯著變化。同時，刀身和刀柄又各自有獨立的戰技，要想將什麼樣不同的戰技搭在一起，也是創造個人戰鬥風格的有趣過程。
武器組裝爲玩家自訂打鬥模式，帶來耳目一新的自由度。想要大型鈍器的破壞力，卻又嫌動作太慢？你能夠試着將它裝到軍刀或警棍的柄上頭。喜歡火蜥蜴匕首自帶燃燒傷害，但覺得攻擊距離太短？酸性水晶矛更長的握柄，可以解決你的需求。某種程度上，本作在基礎戰鬥玩法的多樣性，取決於玩家對武器特性的理解和想像力。愈是有創意的勇於嘗試，這套系統就愈能爲我們帶來新鮮體驗。
當然，武器組合似乎存在着最佳解；且刀身和刀柄之間有時候還存在動作適配性的問題。有些武器只適合拿來揮砍（例如各種鈍器），若裝在以刺擊動作爲主的刀柄上（例如匕首、長槍類型），那傷害必然就大打折扣。能夠用來實戰的組合形式，似乎沒有預期的多樣。即便如此，Round8 依舊保有系統上隨意配置的自由性，這就足以讓玩家實現各種不實用、但純粹好玩的打法了。
那有點像是《薩爾達傳說：王國之淚》中，當我們用餘料建造系統組合武器時，儘管將烤魚黏在長槍上效果不怎麼樣，這份樂趣仍必須保留給玩家一樣。
超可愛的技師尤金妮，是協助我們整備武器的小幫手 圖／遊戲截圖
作爲據點的克拉特旅館中，負責武器升級／改造的尤金妮旁邊，直接就是戰鬥的練習場。對於剛組出新玩具、想要小試身手的玩家來說，是非常便利的貼心安排。包括助攻定位的「軍團手臂」，我們也都能在這邊檢驗實戰應用的效果。
．義手？別忘了我可是機器人耶：
近年不少動作遊戲爲了賦予主角特殊能力，同時增加人物特色，常見有義手的設定。《潛龍諜影V：幻痛》、《惡魔獵人V》、《只狼》等均如是。《P的謊言》循此脈絡，也透過軍團手臂來增加玩法上的變化。唯一差別在於：由於主角作爲機器人，軍團手臂可並非他的「義」手，而是身體上貨真價實的一部分。
除了沒有獨特效果、只純粹能用來毆打的基礎規格外，軍團手臂總共有七種能力可以選擇：飛索拉動敵人、放電、噴火、地雷散佈、強酸、反應式盾牌、火箭飛彈等，變化還算不少。每種又各自有三階段升級項目。以噴火用的「燄刃」爲例，升級將逐步解鎖：擴大燃燒範圍、持續燃燒增強火焰傷害、噴射一段時間後會引發爆炸。爲了強化軍團手臂，儘可能在冒險過程中，透過探索找到珍貴的升級道具：軍團量規，就是玩家踏上旅途後，重要的待辦事項。
能持續噴射火焰的焰刃，對於生物型敵人傷害效果卓越 圖／遊戲截圖
軍團手臂在不同場合各有妙處。機械類敵人通常弱電，「神雷」放電攻擊就能有不俗效果；生物類敵人則弱火，此時用燄刃在中距離持續燒傷，絕對是玩家首選。由於不同章節關卡的敵人類型各異，加上玩家僅被允許裝備一種能力上陣，根據個人的玩法偏好和敵人適性，選擇合適的軍團手臂進入戰場，也是本作中值得多所琢磨的策略性。
整裝備戰完成後，就是時候來清掃克拉特市的種種危機了。然而，即便玩家自認爲準備充分，苦吞敗果仍然是家常便飯。《P的謊言》之困難，即便是老練的魂系玩家，有時候也會略感吃不消。
戰鬥：怎樣的難度纔是合理的？
有些菁英怪處理起來，甚至要比Boss還難纏 圖／Neowiz Games
魂系遊戲向來以充滿挑戰性的戰鬥爲人著稱，《P的謊言》也不例外。然而，即便和血源或黑魂系列相比，本作難度依然偏高。
這點從 6 月中釋出的體驗版就能看出。試玩階段包含前兩章內容，我們可以依進度陸續挑戰三名 Boss：遊行大師、狂驢、廢棄看守。光是前期就因爲難度嚴苛，而十分勸退入門玩家，當時候甚至因此遭受一部分負評。製作團隊聽取玩家回饋據以調整，到正式版上市時，難易度的確有略爲調降。我不確定 Boss 的動作邏輯、強韌和傷害數值是否有變動，但在完美招架的時機上，的確明顯有更寬鬆一些。
——就算這樣還是難！比起《只狼》在第一輪遊戲時，只要玩家進行一般防禦就不會受傷，《P的謊言》若沒有完美招架，格擋時仍會依一定比例扣血，這就相當於《只狼》進入第二輪之後，交還九郎護身符、自主提高難度的「苦難」模式。尤有甚者，本作的招架判定，還要比只狼更嚴格不少，敵人又有大量的延遲攻擊、快慢刀需要適應，這就仰賴更多練習來熟悉應對進退。
部分Boss動作極其兇悍凌厲，通常需要更多練習才能掌握應對方法 圖／遊戲截圖
之所以會如此設計，主要是因爲遊戲中有所謂的「防禦回覆」。魂系老玩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正是《血源詛咒》的「虛血」機制。P的玩家防禦後雖然還是會損傷，生命值卻會有一截虛血，此時只要對敵人造成有效傷害，就能再把血「吸」回來。
從血源的遊戲經驗，我們早已知道這套系統主要是鼓勵玩家積極進攻，以更具侵略性的態度進行戰鬥。然而，由於《P的謊言》主角動作並不像血源的獵人那麼敏捷，攻擊時爲了強調兵器寫實的重量感，出手速度更是偏慢；在多數敵人都比玩家角色更快一點的前提下，還想在戰鬥中求快，風險就會變得非常之高。
與此同時，遊戲中許多菁英敵人的血量，都多到超出一般常態，因此拉長的戰鬥時間本身便是最大威脅。更別說敵人也有虛血，只要玩家不持續攻擊，他們就會開始緩慢回覆……。
敵人有虛血會復原這點，之前曾見於國產魂系遊戲佳作：《記憶邊境》的傷痕系統。這次《P的謊言》同時在敵我雙方都有此設置，顯然是想要透過更多變數，讓戰鬥更加刺激。但以 P 的主角相對鈍重的操作手感，要想在這麼高強度的環境下有效戰鬥，學習成本不言可喻，需要玩家花費更長的時間來適應其節奏。
要說明 P 的主角有多不敏捷，有一個很簡單的實例。一般動作遊戲中，當玩家角色被打倒在地後，通常輸入迴避指令，人物就會快速起身、向側面做出迴避動作。但本作主角並沒有內建這樣看似基本的能力，而是要透過名爲「P 器官」的技能樹系統，將「上升迴避」點出來後，才能夠進行倒地後緊急迴避。
透過P器官解鎖技能，對於遊戲體驗會有很大的幫助 圖／遊戲截圖
種種相對險惡的交戰條件，似乎都半強迫玩家要使用他們設計的招架功能來攻略遊戲。
平心而論，一旦掌握到接招節奏、進入「心流」的狀態連續達成完美招架，的確能帶來極強的快感，打起來超帥。但正如前述，本作招架的完美時機，反應時間比只狼更短（大概跟《惡魔獵人》系列的「皇家護衛」風格差不多）。這讓玩家在精通機制和敵人動作邏輯前，很難從反覆的失敗經驗獲得成就感。若不是動作遊戲高手，要想樂在其中，就需要有能不斷挑戰的耐心與毅力，並將這過程視爲遊戲樂趣的一部分，或許纔是享受本作的正確方式。
尚值得慶幸的是，Round8 應該有明確意識到難度偏高，因此遊戲中也存在一些救濟手段可資利用。
比方說，當玩家被 Boss 擊敗後，按照魂系遊戲傳統，所有的貨幣資源（本作中稱爲「自我素」）會歸零、掉落在前一次喪命之地。不論黑魂、血源或法環，這種情況下，東西當然就直接掉在 Boss 房裡；因此每次再挑戰時，還必須冒着被 Boss 追打的風險，先撿錢再說。《P的謊言》則將這點改良，自我素會掉在進 Boss 房之前的門口，讓人得以無痛回收，機制相當貼心。
而即使玩家在自我素遺落、沒能撿回來的狀態下再度死亡，也不會像其他魂系遊戲一樣完全歸零，而是以固定比例削減自我素總量。我沒有留意減少的數量比例爲何，但應該是不會感到心痛、不用在意的程度。死亡懲罰相對輕微，讓我們就能在遊戲中放心受虐（？），以更正向的心態來迎接挑戰。
中期畫風突變，開始會有這類《惡靈古堡》風格的生化怪物 圖／遊戲截圖
幫手系統則是 Round8 給予手殘玩家的最大福音。雖然本作目前是純單機，沒辦法召喚線上玩家協助打王，但從第二章尾聲的 Boss：廢棄看守開始，我們就能在 Boss 房門口召喚名爲「魂靈」的幫手。有如法環的骨灰召喚系統，只是魂靈限定用來打王，但又比法環骨灰的平均強度，更高出不只一個檔次。
光是能多一個人幫拉仇恨值、吸引 Boss 的注意力，戰鬥壓力就顯著減輕了不少。更何況魂靈並非只有騷擾功能，而是能對 Boss 造成實質傷害的。最棒的是，用來召喚魂靈的道具：「星星碎片」非常容易取得，大多數敵人都有機會掉落。即使我沒有特地去刷，到第一輪破關爲止，身上的星星碎片也有超過兩百個——這還是我已經用了一、二十個的結果。因此完全不需要節省，放心大膽的用下去吧。
想當初在血源拓荒期，無論是召喚線上玩家或 NPC，每次所消耗的一點「靈視」，可都是非常珍貴的呢。
而假使你認爲，就是要單挑打贏 Boss 纔算是真本事，也可以完全不使用這項輔助功能。經此提供玩家自主調節 Boss 的難度，同時照顧到硬派的挑戰者和希望輕鬆一點的普通玩家，是製作組貼心的一面。
美學與地圖：類血源、生化奇兵，卻也走出自我特色
富麗堂皇的歌劇院，現在已經是機械人偶的大本營 圖／遊戲截圖
除了魂系既有的各種遊戲樂趣外，《P的謊言》最引人注目的，果然還是那整體風格強烈的美術表現。
一如《愛麗絲驚魂記》系列，《P的謊言》化用了經典童話《木偶奇遇記》的情節元素，將其重組、改編成瑪麗．雪萊《科學怪人》式的黑暗科幻故事。除了會說謊的主角「P」代表原典中的皮諾丘，喋喋不休的蟋蟀也以自動人偶的形式，成爲我們的旅伴。幫助玩家升級的神秘女性蘇菲亞，原型則明顯脫胎自藍仙女。至於頭戴驢子頭套的第二個 Boss「狂驢」，當然就是皮諾丘被詛咒之後，被奴隸商人賣掉的可悲模樣了。
來自韓國的 Round8，我們多數人在此之前從未聽過這個遊戲團隊。但本作優異的美感呈現，讓人不禁要好奇他們有過什麼樣的開發經歷，又投入了多少資源，才能達到現在的成就。拿《P的謊言》畫面給十個人看，應該會有八個覺得漂亮；而剩下的兩個，則大概只是純粹不喜歡十九世紀風尚的人。
一般觀點認爲，《P的謊言》在風格設計上，高度沿襲了血源美學路線（這同時也是最初吸引我們老粉絲的點）。部分空間和音樂的組合，則很有《生化奇兵》的味道。雖然本作沒有那麼多的黑色幽默成分，但在反烏托邦、人類文明因巨大危機崩壞的敘事基調，加上些許科幻要素，會同樣有「復古未來」的文化展現，並不讓人意外。
展示機械人偶科學成就的博覽會。櫥窗裡的機器人彷彿隨時會跳出來似的 圖／遊戲截圖
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們其實仍非常用心在發展自己的特色，製作出一個又一個富有個性的場景。像是第三章的人偶工廠、第六章的歌劇院、第七章的博覽會場，以及第八章的荒蕪沼澤等，都跳脫了以往魂系遊戲所表現過的視覺體驗。加上明顯經過精心佈局的路徑規劃，讓這每個區域都十足令人印象深刻。
實際遊玩過程中，這其實是最讓我驚歎的一點。我認真認爲，《P的謊言》在場景地形設計上，有達到魂系遊戲的高標。
至少從初代《黑暗靈魂》開始，這就是宮崎英高最引人矚目的遊戲特色之一，也是評鑑魂系遊戲品質良窳的主要標準。時人普遍將如此縝密交織、充滿意外性和探索價值的地圖構造，視爲電子遊戲製作上的一種藝術展現。各種巧妙的機關、捷徑、不同場景間又該如何合理連結等等，都在在考驗着設計師的硬實力。
這類設計用比較單純的模式表達，就是：「如何用愈少的傳送點，連通、涵蓋愈大範圍的空間場景」，還必須儘可能兼顧合理性！像《黑暗靈魂III》地圖通常被認爲不如《黑暗靈魂》，就是因爲傳送點太多，從而削弱了空間規劃的美感（但其中還是有許多地方設計不錯的，像幽邃教堂、大書庫、環印城等）。
危機四伏的人偶工廠，無論是場景或光線設計都非常有特色 圖／遊戲截圖
《P的謊言》則顯然有意識地在這方面做了細緻處理。打開傳送頁面可以看到，每一章儘管地圖很大，但傳送節點都頂多三、四個，也沒有傳點之間距離過近、缺乏存在意義的尷尬問題。設計可說十分簡潔，整體空間規畫堪稱高水準。
每個偌大的場景要想互通有無，就必須想辦法開啓捷徑。依循魂系傳統，那通常會是一扇門、一段爬梯，或一座升降梯。除此之外，本作中也有一些獨到安排，像是啓動機關後，將巨大鑄鉛管接在一起，就成爲新的道路；或將裝載炸藥的礦車往下推，可以炸開新路徑等等。各種環境演出上的別出心裁，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有：「哇，竟然還可以這麼玩啊？」的驚豔感。
探索感極強的地圖設計、各種「轉角遇到愛」的埋伏偷襲、才一進屋子就把你關起來「款待」的熱情鄉民、各地強酸池一如英高最愛的毒沼、重兵據守要道的高空平衡木，加上優秀的環境音效烘托渲染，讓我在推進《P的謊言》進度當下，有時候彷彿回到了最初開始玩《血源詛咒》般的緊張興奮，總期待後頭還會有什麼善意在等着我。
絮語：魂系玩家必玩，新手請再自我評估
處決攻擊的瞬間爽度之高，優秀的打擊感足以讓人嗨到不行 圖／遊戲截圖
儘管有着難度偏高、戰鬥機制過於苛刻等問題，《P的謊言》仍可說是當前 FromSoftware 本家作品之外，最貼近宮崎英高設計理念的魂系遊戲。光是驚悚有趣、逼迫玩家放慢腳步來步步爲營探索的地圖場景，以及型態多樣化、又有着高自由組裝樂趣的武器系統，所有魂系玩家都不該錯過。
礙於篇幅也避免劇透，本文未能再多討論有關其中的故事劇情。只能說，《P的謊言》充滿鮮明個性的人物們，加上中期以降的懸疑事件層層疊加、屢屢反轉的情節和真相揭露，表現絕對出色。後期一些要求玩家抉擇的對話選項，真的是會讓人起雞皮疙瘩、頭皮發麻，深深感受到擺盪在真話和謊言之間，言語無形的沉重份量。
但若你從未玩過這種類型，只單純受到其中精緻的美術演出所一時吸引，就可能需要再做商榷。儘管本作一輪時長至少 20 ～ 40 小時的內容極有誠意，充滿挑戰性的攻略過程，也足以爲熱衷此道的玩家帶來豐富樂趣。但這確實是一款困難的遊戲，需要玩家磨練技術、認真觀察，好克服一路上令人驚喜（？）連連的難關。對不熟悉魂系遊戲的玩家而言，恐怕不容易啃得動。
真的很有興趣而想小試身手的話，作爲上市首日即登陸 Xbox Game Pass（XGP）訂閱內容的遊戲，《P的謊言》已在日前上架。玩家可以先試訂 XGP 一個月玩看看。說不定，你從此也會愛上這樣的遊戲。
圖／遊戲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