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澡塘驚鴻一瞥 裸浴美人如芙蓉出水

正當我在爲如何打發春節而發愁的時候，雲南怒江的影友邀請我：來怒江吧，我們去參加傈僳族人的節日——澡塘會。

每年的農曆正月初一至初三的三天裡，散居在怒江各地的傈僳族人都要扶老攜幼地彙集到瀘水十六湯天然溫泉，舉行一年一度的澡塘會，期間除了用溫泉洗浴，還舉行上刀山下火海表演，射弩、打鞦韆比賽等，更有通宵達旦的賽歌，而且一唱就是三天。

據說，這種風俗是緣於傈僳人多散居於山裡，人與人的交往受到交通不便的限制，缺少聯繫往來，澡塘會就是他們進行社交的盛大聚會，而且他們還認爲：用這個天然溫泉的水洗過，一年裡都不會生病，所以又叫“洗百病”。

從怒江州府六庫驅車向西大約30公里，就是澡塘會所在的溫泉了。下車後，我們穿過羊腸小道，面前豁然展開了一片仙境般的情景：只見白霧飄飄的溫泉邊上，幾十個女子幾乎裸體地在集體洗浴，天爲屋，地爲池，花瓣相隨，鶯啼燕語。一時間，我驚爲天人……

雖然此前影友已給我略述一二，但此情此景還是讓我一下子楞住了。周圍已有好幾個外來人，可沐浴的婦女們似乎並不在意，仍然顧自嬉戲洗浴，她們的大方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下也有些怕衝突了“美人”，竟遲遲沒有舉起相機。

太陽透過枝繁葉茂的大樹星星點點地灑落下來，鳥兒們也在樹間叫着，露天的溫泉冒着一縷縷白色的霧氣，沐浴的女子們天爲屋，地爲池，在白霧間時隱時現……一切都顯得神秘而浪漫，令人仿入仙境。在幾株高大的木棉樹下，一塊與樹根虯結在一起的山石剛好形成一個天然屏障，這裡的婦女最爲密集。她們象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手將脫下的衣服搭在石頭上，把隨身的挎包掛在伸出來的樹根上，一人一條毛巾或絲巾輕輕地擦着自己的身體，也有互相幫忙擦洗。她們邊洗邊聊着天，一片鶯聲燕語。

洗浴完畢的，有的就靜靜地躺在溫泉水中閉目養神；有的遙看飛鳥；有的若有所思。那份樂在其中的閒適和無拘無束的自在，簡直就是美若神話的日子！

見我舉起相機，年輕的女子便稍稍背轉一點身子，或者用手裡的絲巾遮在胸前；年老一些的就說了：莫照，莫照，不好看哩。但她們並沒有反感，和氣得很。

印象中，總覺得少數民族更富有歡樂自由的天性：他們高興了、豐收了、戀愛了、結婚了甚至憂傷了，都要唱歌跳舞，一舒胸臆，敢愛敢恨。

這不，在江邊一片寬闊的空地上，喝了酒的一些年老的婦女們已經開始唱歌了。唱她們不爭氣的丈夫，唱她們不孝的兒女，唱她們過去的愛情，邊唱還邊手舞足蹈。男人們似乎大度得很，根本不理唱什麼，大約他們覺得，這一年一度也該讓婦女們痛快“罵”一回吧。男人們只管喝酒，多是自家釀的包穀酒，招待客人的最高禮儀則是一種叫做“呢友”的水酒，傈僳族講究敬的酒一定要一口乾掉，於是只聽一片“伊拉索”（乾杯的意思）之聲。

由於影友的關係，我還有幸享受了一次“伴多”，就是被當作傈僳人的知心朋友一起喝同心酒，一個面如古銅的漢子端起一大碗酒，一把就將我的脖子緊緊摟住，我也學着他的樣子，兩人臉貼臉，一起張口，一起把這同一碗酒喝乾，然後相對而視，開懷大笑，真痛快！一痛快我就喝多了，恍惚記得還吃了很多雞，雞肉是主菜，因爲每家傈僳人來澡塘會都會帶一籮筐雞，然後每頓殺一隻，雞吃完了，也就是回家的時候了。再後來我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