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中風,27歲...在醒不來的惡夢裡,更需要支持陪伴

中風示意圖。(圖/達志影像

文/小虎文

「記得2015年,我跟媽媽、弟弟一起要看相聲瓦舍的<橘子紅了>,我們排隊買滷味要先墊墊肚子時,突然間,我覺得我的腦袋裡好像有東西在『爆炸』。我跟媽媽說:『我的頭怪怪的』......接下來,我便倒在路邊了,所有的記憶,都是後來家人跟我說的。」

27歲的小蘋,一個愛笑的女孩,在親友的眼裡,天真爛漫、聰明好學。可是她中風了,歷經了開腦手術手腳癱瘓,這絕對不是一句「你要加油」就能輕鬆帶過的事。

▍ 告訴我,我只是在一場醒不來的惡夢

「我一定是在做惡夢吧!所以纔會手腳不能動彈。我告訴自己:醒來啊!醒來啊!可是就是醒不來。

一定是哪邊搞錯了吧?爲什麼在大陸經商爸爸會在我旁邊了,還有其他家人怎麼都圍繞着我......等到我身體有一點力氣時,我不斷地敲自己、捏自己、打自己,我不是要傷害自己,只是要逼自己從惡夢裡醒來,我想回到原本的生活去。」

小蘋描述自己的心路歷程,其實一開始,她是真的以爲自己在做惡夢罷了!對於其他家人,何嘗不是?如果隔天醒來,一切都沒發生過,只是夢而已,那該有多好啊?

一家人可以像過去一樣平凡的過日子;平日認真工作,假日四處遊玩。小蘋說,她並沒有再怨天尤人,她根本沒機會怨天尤人,在惡夢裡,她只是「配合演出」這場戲。

「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惡夢還是一直持續下去。我的世界變得模模糊糊的,這個惡夢很怪,我的身體沒有感覺,可是卻聽得到大家再說話,而且這個惡夢,也太久了......」

▼治療示意圖。(圖/CFP)

▍ 1%的中風機率 就這麼發生了

蘋是先天性的顱內動靜脈畸形,造成腦內高流速與高壓力血液短路,被認爲極低的發作率,天會知道,這件事會降臨到她身上。她發作前沒有任何的徵兆(至少在她的記憶裡是沒有徵兆的),她還在計劃未來的職涯發展和出國旅行,27歲的甜美與哀愁她都有.......

「是惡夢吧?對,一定是惡夢」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不得不走向她的「第二人生」。

「我的頭蓋骨還沒蓋回去前,每次復健我都覺得很痛很痛,無時無刻都想要放棄、不要復健了,爲什麼我要那麼痛苦呢?爲什麼我的惡夢還不醒來?幸好,我周圍的人都沒放棄我,一直伴我、等待我。」

蘋的爸爸在她病發的隔天,便放下在大陸的經商-還有什麼比女兒更重要?

此後,小蘋的爸爸媽媽輪流24小時照顧她,後來請的外籍看護阿蒂,也像嚴師一樣督促她不能放棄,更別提蘋的家人們親友們的支持與鼓勵-「有願就有力」就像巨大的保護網,一直將關愛照亮着她。即使她說回憶是很模模糊糊的,她也能感覺到家人的溫暖包圍,惡夢,是該讓它醒來的時候了。

「在我開始真的能開口說話時,我逐漸能認清事實,逃避不能幫助我,只有自己能讓自己站起來。不過,我也真的用了很多方法,鍼灸、唸誦(聲波)我都會嘗試,甚至還有人指導我氣功;每天的例行復健(一週六日),我不偷懶,況且我還有阿蒂陪着我,她是我的好夥伴,會在我需要嚴格時督促我,在我需要安慰時包容我。

我現在覺得『心念』重於一切,我有那樣的心,也發願吃素(鍋邊素),我會,我也要更快的好起來,恢復以前的生活。」小蘋的笑容回來了,有別於過去的無憂無慮,她的眼神多了一些成熟,也多了一點堅毅。有時她還會反過來安慰家人-「事情只是發生了」。

▼康復示意圖。(圖/CFP)

▍ 給自己健康的承諾 未來要一直走下去

小蘋不違背「諾言」,她答應要參加好友的婚禮,她今年做到了;她答應自己要獨立,身體的功能也持續進步,現在已經能在不需要被攙扶的情況下,自己走一段路。

「不管命運要告訴我些什麼,至少我要讓自己有選擇權。」不期待接下來有多少美夢,至少,惡夢遠離了,接受真實的自己,是最重要的開始。

小蘋以爲是家人的力量讓她站起來,但家人們也認爲小蘋改變了他們。中風,絕對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一家人的事。當家人團結了,患者容易戰勝自己、突破限制站起來;當家人疏離冷漠,對患者而言,更是帶來許多無言的傷害。

堆滿笑意的爸爸說:「對於一切,我只有感恩、再感恩;感謝天讓小蘋被救回來,也感謝小蘋,她真的很努力,也很很正向樂觀。」

有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小蘋,也是這樣覺得嗎?

「也許吧!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要讓左半邊再恢復知覺,我還有好多事要去做,我一定可以的!」

今年是2017,約好在2018年再相見,期待到時候的小蘋,讓生命的問號,變成令人喜悅的驚歎號!

▼醫生示意圖。(圖/CFP)

後記

蘋要特別感謝所有的親友家人、醫護人員,以及一路上支持、幫助過她的每一個人,萬分的感謝再感謝!

特別感謝-

亞東醫院──神經外科主治醫師溫崇熙醫師:溫醫師在我被家人送抵亞東的第一時間,當機立斷爲我打開右腦頭蓋骨降腦壓;神經外科主治醫師黃詩浩醫師:黃醫師爲我執行了長達十個小時的畸型血管清除手術(助理醫師團隊進行後續縫合處理)及人工頭蓋骨置回手術。龜山長庚紀念醫院的醫護團隊:爲我制定了能夠再度開口說話的治療方針──服用抗憂鬱藥和喉嚨電療。署立桃園醫院新屋分院的復健團隊:在我未置回頭蓋骨每次復健就頭痛而強烈反抗時,仍堅持讓我運動,維持住我的左側肢體的完好和健全。我最重要的好朋友:張以青。她在我的家人們對我的病情徬徨無依時,以她醫師背景提供非常細緻且正確的建議。如果疑問超過了她的專業,她也會細細請教她的其他科別的醫師同事,再吸收轉化爲我的家人們都可以瞭解的用語說詞

本文經授權轉自:愛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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