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ZIK／蒙特婁交響樂團客座鋼琴家排演暴怒失態

圖、文／MUZIK

匈牙利裔鋼琴家安德拉斯．席夫（Sir András Schiff）原訂在10月23、24日於蒙特婁交響音樂廳（Maison symphonique）演奏並指揮，結果兩場音樂會都只演出上半場。席夫在一場火藥味濃厚的排演當中，有樂團成員表示席夫不當批評樂手，甚至指責他們「搞破壞」，席夫並在之後棄守下半場曲目。

該事件讓樂團執行長瑪德蓮．卡侯（Madeleine Careau）寄了一封信給《義務週報》（Le Devoir），他在信中嚴正捍衛樂手的專業，並頒佈對席夫據稱使用過的暴力語言「零容忍」條款。

三位受《蒙特婁憲報》（Montreal Gazette）訪談的樂手錶示，席夫在10月21號的第一次排演中，在毫無成果地練了不到一小時巴爾托克《舞蹈組曲》之後就離席，該曲譜面時常改變節奏與速度。根據他們所言，導火線是與一位即將離席的銅管樂手之間不耐煩的對話。

席夫據稱問道：「你有什麼問題？」而該名樂手則迴應：「你就是我的問題。」受《憲報》訪問者無人願意指認該名樂手。

指揮因此不告而離席，接下來的排演則取消。樂團執行長與席夫、席夫經紀人和樂團之間達成協議，席夫只需要演奏海頓D大調鋼琴協奏曲與貝多芬第二號鋼琴協奏曲。剛入團的助理指揮湯馬士．勒．莒克—牟侯（Thomas Le Duc-Moreau）則會指揮布拉姆斯《海頓變奏曲》與取代巴爾托克作品的《悲劇序曲》。

做出如此分配的節目總監馬麗安．沛宏（Marianne Perron）在翌晨造訪席夫休息室，嘗試重修舊好。樂手暨樂手委員會成員，小提琴手馬克．貝利佛（Marc Béliveau）說席夫沒有想和解的意思：「他的肢體語言在說：『喔，你是來道歉的喔。』他完全沒有想道歉的意思，甚至沒有想說『唉呀，我們只是一開始處不好。』他對自己言行毫無一絲質疑。」

貝利佛繼續說道，10月22日的排演開始相對平緩，但席夫很快就故態復萌，尤其是針對第二小提琴的批評。「第二小提琴掙扎的原因是鋼琴的角度，第一小提琴跟第二小提琴沒辦法看到彼此，第二小提琴也看不到指揮。」

只是這樣的話，移動一下鋼琴就能換回一點感情？但另一件意外又爲10月23日總彩排雪上加霜。某些演奏家——證人說有兩到三人——開始演奏貝多芬，而非席夫預定先排練的海頓。

把那次協奏曲彩排總結爲一場明顯錯誤大雜燴的樂團首席理查．羅伯茲說：「他氣炸了。沒有樂手嘗試爲他做任何事情，也沒有人有半點那種打算。」

宛若是爲了逃避難堪場面，一位第一排絃樂手在10月23日演出後，一開始還拒絕席夫演奏完收下再轉交給他的花束。10月24日的音樂會就沒花束了，但根據貝利佛所言，席夫在演出中碎唸了幾句批評，觀衆席最前面三排可能都聽得到。

羅伯茲將彩排的問題全部歸咎於席夫。

「我不認爲他是一位專業的指揮。他沒有受過指揮訓練，又愛選些難指揮也難演奏的曲目，特別是那首巴爾托克。」

席夫的指揮動作是否真的如業界人士所言那麼不專業？影片爲席夫指揮西班牙菲思娜青少年交響樂團（Freixenet Symphony Orchestra）演奏莫札特第40號G小調交響曲

任職38年的羅伯茲不但評論席夫的指揮技術，也數落他的排練話術。「一堆人都受到他言語和說話姿態羞辱。但對我個人來說這不是第一次。我待過五個北美樂團，指揮不總是都彬彬有禮。有些人還會在指揮台上跺腳。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貝利佛對席夫作爲指揮的意見與羅伯茲一致，特別強調他無能執行拍號變化：「他或許對音樂有着最偉大的理念，但他就是無法用自己的雙手對我們展現出來。」

另一位不願俱名的樂手說席夫在排練時「只是在用基本動作打基本節拍，又不知爲何強調得不清不楚。」另一位樂手則說「後臺機器噪音」也爲10月22日排練火上加油。

席夫婉拒受訪。他在《義務週報》接受樂評克里斯多夫．赫斯（Christophe Huss）訪問時表示：「樂團的巴爾托克準備得很糟，根本絕望。」他也抱怨樂手的筆動來動去，還在他獨奏段落交談。

值得一提的是，席夫在此一週前才與波士頓交響樂團演過三場《舞蹈組曲》跟《海頓變奏曲》。《波士頓環球報》（Boston Globe）的一篇樂評給出正面評價，雖然有一部份是在讚揚席夫對匈牙利總理奧班（Viktor Orbán）採取的反對立場。

貝利佛說他與波士頓樂手聊過，該樂手說他們覺得席夫很難合作，而且他們都「巴不得那周快點結束。」

這些事件或許讓人回想起蒙特婁交響樂團與2002年辭職的音樂總監杜特華之間的關係。

貝利佛說：「那種張力橫跨好幾年跟各種場景。但多數時候，排演就是公事公辦。如果我們跟查理〔杜特華〕有什麼摩擦，那也大多是跟合約有關的事情——像是他不能來排練或是增開音樂會。他在排練時態度很強硬，而且會做些很離譜的事，但也都沒有在一個鐘頭裡面對那麼多人跟那麼多段落髮作。」

至於席夫的鋼琴功夫，則甚至獲得了遭受他刻薄言語攻擊的音樂家好評。羅伯茲表示席夫的演奏「絕對是相當地美，沒有一個音能讓我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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