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納在研產品被叫停，百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賽道“轉涼”？

曾憑藉新冠病毒疫苗在全球名聲大噪的莫德納（Moderna），最近在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研發中遭遇不順，因疫苗安全性問題，莫德納RSV疫苗研發被美國食藥監局（FDA）叫停。

在2023年RSV疫苗獲批僅一年多之後，已上市產品的銷售額在今年第三季度出現下滑。曾被視爲百億美元賽道的RSV藥物（包括治療藥物及預防藥物）賽道，這麼快就開始萎縮了？

在研產品因安全問題被叫停

FDA本週二透露，在莫德納基於mRNA技術路徑的兩款候選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的試驗中發現嚴重副作用。此前，莫德納正在推進這一疫苗針對嬰兒的應用。監管機構工作人員指出，在接種莫德納試驗性mRNA-1345和mRNA-1365的疫苗嬰兒中，嚴重的RSV下呼吸道感染（sLRTI）的比例出現了“失衡”。此外，報告還指出，在接種上述mRNA疫苗後，人體對預防性抗體Beyfortus反應“減弱”。

據FDA披露的一份簡報文件，在一項研究中，接種莫德納mRNA-1365疫苗導致8月齡至24月齡以下參與者分組中出現嚴重或非常嚴重的合胞病毒下呼吸道感染。在年齡更低的分組，即5月齡到8月齡以下參與者中，接種該疫苗後出現了5例相似副作用案例。

事情早有端倪。莫德納發現，截至今年7月17日，至少有兩例參與者出現合胞病毒下呼吸道感染呈陽性，觸發了研究暫停的標準之一。簡報文件顯示，莫德納在幾天後便將整個研究暫停，並將此事報告給FDA。彼時，莫德納正在開展安全性調查。到今年9月份，莫德納就宣佈停止了mRNA-1345的研發工作。

當地時間12月12日，FDA疫苗和相關生物製品諮詢委員會（VRBPAC）將召開會議，討論針對上述疫苗安全性的新發現，但不會進行投票。委員會成員將確定“這些新的發現對其他非活體減毒RSV疫苗正在進行及未來在兒科領域開發的影響”，以及RSV預防性抗體和疫苗之間潛在的相互作用。

莫德納的mRNA-1345疫苗於今年5月獲得FDA批准，用於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並以mRESVIA爲商品名開啓商業化進程。

同類疫苗銷售開始下降

公開信息顯示，呼吸道合胞病毒是一種RNA病毒，屬副黏液病毒科的肺病毒屬，主要通過飛沫傳播和接觸傳播，少部分發展爲下呼吸道感染，臨牀表現爲高熱、劇烈咳嗽咳痰、呼吸困難等，嚴重者累及身體其他系統，甚至發展爲呼吸衰竭。嬰幼兒、兒童、老年人以及免疫力低下人羣爲高危人羣。有數據顯示，全球5歲以下兒童中，每年約有3310萬例爲呼吸道合胞病毒引起的急性下呼吸道感染新發病例，約10%需要住院治療，2%-5%住院患兒死亡。低齡兒童以及60歲以上老人感染後更易發生重症。

RSV病毒最早發現於20世紀50年代，相關疫苗的研發工作也在此後展開。據第一財經報道，由於對RSV病毒的致病機制瞭解不足，初代的福爾馬林滅活RSV疫苗（FI-RSV）在實際接種後不僅有效性有限，安全性上也存在重大問題，80%以上的接種者出現了十分嚴重的後遺症，甚至出現了嬰兒接種後死亡的悲劇。這導致此後相當長時間內，各大藥企對RSV疫苗的研發陷入停滯。

隨着技術水平的突破，直到2023年，新的RSV疫苗問世，葛蘭素史克的Arexvy和輝瑞公司的Abrysvo均在2023年5月獲FDA批准，當年便爲兩家企業帶來豐厚回報。2023年Arexvy爲葛蘭素史克帶來了超過15億美元的收入，Abrysvo也給輝瑞帶來了8.9億美元的營收，成爲輝瑞當年的第六大單品。兩款產品的熱賣，也讓整個RSV市場規模水漲船高，灼識諮詢研究數據顯示，RSV藥物全球整體市場規模（包括治療藥物及預防藥物）預計將從2020年的18億美元增長至2030年的128億美元，年均複合增長率達到21.4%。

新的數據對莫德納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公司疫苗本就在葛蘭素史克和輝瑞之後獲批，未能佔得先機。數據顯示，葛蘭素史克的Arexvy目前已經佔據美國零售RSV疫苗市場三分之二的份額，留給莫德納的市場空間有限。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獨立疫苗顧問免疫實踐諮詢委員會（ACIP）在今年6月份曾建議，所有75歲及以上的美國人在秋季到來之前接種RSV疫苗，而沒有RSV風險因素的60-74歲人羣則不再建議接種。

不過，受打擊的可能不僅僅是莫德納，今年開始，RSV疫苗的銷售開始下降。今年一季度，Arexvy銷售額爲2.29億美元，另一款產品Abrysvo的銷售額約爲1.46億美元，不及上年水平。到了第三季度，銷售開始出現下滑，GSK的Arexvy和輝瑞的Abrysvo銷售分別同比下降72%、5%。

儘管如此，依然有不少企業在佈局。數據顯示，目前全球有約70條研發管線在推進，不僅涉及賽諾菲、默沙東、強生、阿斯利康等外企，也有深信生物、華蘭生物、艾博生物等多家國內企業佈局，不過進入臨牀的仍在少數。

新京報記者 張秀蘭

校對 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