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只領2千元的媳婦 連鄰居、小學生都替她抱屈...
主打手工純米米粉的東德成米粉一度沒落,直到第3代長子郭連進與長媳林美津接手,才靠口碑打開知名度,如今,粉絲遍佈海內外,不少日本客人買完米粉還堅持與夫妻倆同框合照。回首過往,30多年來協助郭連進復興家業的最大推手林美津感性地說:「女人就是要肯做,只要得到老公的認同,你就有熬出頭的一天了。」
蹲好馬步、雙手半舉、側腰把頭卡進長近1公尺、寬約50公分的竹篦正中央,靠着頭、手和腰椎的力道配合,以頭爲支點,一鼓作氣舉起擺滿準備曬乾米粉的竹篦,將其自室內移往室外,接着一個半蹲,順勢讓竹篦一側斜倚在露臺女兒矮牆上,和地板、牆面呈45度傾放狀態,再蹲低鑽出負重物。
面對眼前至少20公斤起跳的竹篦,林美津一氣呵成的真功夫,讓人聯想到神力女超人,待呼吸韻律稍稍平復後,面對參觀者既驚歎又不捨的眼神,林美津反而聳聳肩,氣定神閒地說:「女人就是要肯做,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只要得到老公的認同,就有熬出頭的一天了,像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了。」
全年無休 善用分分秒秒
東德成米粉事業原是傳給林美津的小叔郭哲仁,林美津擔任純助手角色,凌晨3點起牀幫忙撕米粉,從早做到晚,每個月只領2千元工資,兒子出生後,林美津兼差當送報生、獨自一人開面攤,從日初忙到日落、全年無休,只爲多攢些奶粉錢。
她直言:「我很認命,既然(事業)要給小叔,我要養孩子、要蓋房子需要錢,每個月只領2千元零用錢無法撐家,所以我纔去開面攤,誰知道開不到2年小叔就生病了,那時客源好不容易穩了,我卻要收起來,一切又重新開始。」
製作手工米粉費時又費工,長年的職業訓練,讓林美津很懂得善用每一分每一秒,清晨4點先起牀磨米漿,6點到7點等待米漿脫水瀝乾的空檔,就和先生到住家附近的網球場廝殺一局,「我們是在網球場相識相戀的,每天這1小時,對我來說是最甜蜜的約會時光。」打完球回家途中,再繞到市場採買當日料理食材與蔬果。
「做米粉沒什太大學問,講究的是分工合作,我習慣跑在前面,我不要年輕人(兒子)越拖越晚,整個流程做完,最慢下午3點就可以休息了。」當早起家人陸續
把握空檔回房補眠、休息,林美津一邊向我們說明米粉製作過程,一邊又在機臺與廚房兩端忙進忙出,一刻也不得閒。
9點一到,準備蒸生米粉絲的同時,林美津已把中午要熬給家人吃的排骨湯備妥,一併放入蒸爐上層,她笑稱:「要利用時間纔會快,我過年時還會兼做甜年糕喔!一樣磨米漿,只要多臺攪拌機就可以做,因爲是真材實料,生意好到不行,3天可以賺超過10萬元,那就是我的私房零用錢。」
另一半郭連進因肝腫瘤二度復發,林美津不捨讓先生太過操勞,一肩扛起重任,郭連進早起磨米漿,後續做米粉、曬米粉、秤米粉多由林美津接手,甚至郭連進開刀休養期間,林美津連先生的工作也一併包辦,不得已纔將後半段把生米粉絲放進木製蒸籠、疊蒸籠等費力工作,交由兒子郭春賢幫忙。
林美津的辛勞連外人都看在眼裡,曾有才國小1年級的鄰童看不下去,童言語地跑來仗義執言「阿姨,怎麼都看妳一個人在做?」憶起過往,林美津有感而發地說:「工作我扛了超過一半,這是不爭的事實。」
夫妻倆待人熱情,開放製作過程讓人免費參觀,被新竹不少幼稚園列爲熱門校外教學景點,工廠內還擺了一臺示範用壓絲機器,參觀者可體驗DIY,將圓筒狀米片放入油泵鬥內,經過銅穿、銅孔即可擠壓出絲狀生米粉,寓教於樂。
百年米粉廠威名遠播,不少海外華僑回國時,都會專程前來購買當伴手禮,最讓夫妻倆驚訝的是,竟有不少海外自由行旅客循線上門,林美津笑憶:「曾有日本客人打越洋電話來訂米粉,我聽不懂日文,講英文又無法溝通,只好請他們找臺灣旅社幫忙,還有客人特地送雷神巧克力來給我吃。」
爲了證明是在僅此一家的本店購買,海外客人會主動要求和夫妻倆拍照,駐顏有術的林美津儼然成爲另類米粉女神,若做米粉當天能提早收工,她還會當起導遊,帶客人到附近吃小吃,語言不通就靠比手畫腳,2012年林美津脊椎開刀,還有客人專程從海外來探病,送上一幅立體剪紙讓夫妻倆留念。
四代接手 偷得半日閒情
「現在比較懂得給自己留空間,年輕時樣樣都堅持要自己來。」隨着第4代兒子郭春賢、媳婦陳宣媛接手慢慢穩定後,林美津才慢慢想開,從全年無休改爲週休1日,「我嫁過來後幾乎都在工作,沒有太多出遠門的機會,現在下午鄰居揪去散步、爬步道,我也會抽空去走走。」
長年勞心又勞力,林美津的雙手也因反覆撕米粉,拇指骨變形腫脹,但靠着一絲又一絲的米粉撐起一個家,前一秒才感性落淚,後一秒隨即擦乾眼淚,擺擺手說:「現在不辛苦了,懂得安排,趕快做好就能休息了。」
收工完的午後,夫妻倆端出屬於自己的玩具---卡拉ok,國小畢業的郭連進不熟悉字,就由國中畢業的林美津負責教學,夫妻倆一起工作、一起玩樂,不分你我,空氣中瀰漫着老派浪漫氛圍,旁若無人地享受着專屬於彼此的甜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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