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東放不下“生鮮夢”,七鮮迎來關鍵一搏
2015年年中,在京東的一次對外合作儀式上,有記者問劉強東,怎麼看待O2O?
劉強東回答:京東做了12年電商,電子產品、服裝、日用百貨、袋裝食品,包括化妝品、母嬰,都做的非常好,“但是,有一個品類,是我們做了12年,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都覺得做不好的,就是生鮮。”
他當時說,O2O,是解決生鮮品類“難做”問題的一個方式。
但直到今天,這麼多年過去了,從O2O到生鮮電商再到社區團購,京東幾乎沒有錯過這條賽道里的每一波熱潮,卻依然無法說搞定了這個品類。
京東主打生鮮品類的自營超市七鮮,2018年開出首家門店後,目前的門店數量還只有70+家,今年9月纔開始在上海開出第一家超市。
相比之下,七鮮的競爭對手中,美團的“小象超市”(原來的美團買菜),自2019年至今,已經開出了超過680個自營的前置倉、盒馬鮮生的全國門店數量突破了400家、山姆會員店開出了近500家前置倉。
不過現在,京東又迎來了即時零售這一新的浪潮。今年以來,隨着業界對即時零售賽道的佈局速度加快、模式驗證速度加快,京東圍繞生鮮品類的佈局,又一次加速了。
即時零售在京東內部的戰略地位進一步提升了,2024年,“內容生態、開放生態、即時零售”,被京東內部稱爲“三大必贏之戰”。
京東也在向競爭對手學習,開起了前置倉。據電商報報道,去年6月,京東成立了“創新零售部”,包括七鮮、前置倉、技術研發和供應鏈運營四個部分,主打的就是線下和即時零售場景。最近,京東七鮮完成了與首個前置倉的合併,主打“店倉一體”模式。
完成與首個前置倉合併的同時,11月1日,七鮮還發起了一輪“價格戰”,上線了“擊穿價真便宜不怕比”活動,被外界視爲,京東在雙十一面向盒馬和小象超市,發起了即時零售價格戰。七鮮後來向媒體迴應,“沒有刻意針對誰打價格戰”。
這一次,七鮮能幫助京東啃下生鮮這塊“硬骨頭”嗎?
攻向O2O,着重幹生鮮
過去數年,電商完成了對零售業大多數品類的線上化改造,但生鮮品類一直是老大難——源頭供給分散、標準化程度低、流通環節易損耗等特點,極大提升了生鮮結合電商的難度。
不過高頻、剛需的特點,又決定了生鮮市場龐大的市場規模。艾瑞諮詢數據顯示,2016年時,中國生鮮市場規模已經超過4萬億元。
圖/艾瑞諮詢
這也是爲什麼,過去超過十年的時間裡,生鮮賽道的戰事從未停下來過,模式探索也從未停下來過。
其中,京東幾乎沒有錯過這條賽道里的每一波熱潮,雖然最終的結果總是差強人意。
京東最早做生鮮始於2013年前後,基於O2O戰略,京東與線下便利店、賣場進行合作,消費者可以在京東上找到最近的線下便利店,這些便利店也可以在京東平臺上開設線上賣場、生鮮超市等業態。
在京東的計劃裡,2014年底這張網絡將覆蓋中國的所有省會城市和地級市,負責人是後來加入阿里創立了盒馬的侯毅。
當時,生鮮這一品類並未拿出來單獨做,不過在京東O2O戰略中的優先級很高。
2014年8月的京東高層半年總結會上,劉強東指出,京東未來的三大利益增長點,分別是跨境電商、生鮮電商和O2O;再到2015年,時任京東O2O業務負責人、京東副總裁的鄧天卓在一次分享中透露,2014年京東甚至把O2O其他所有業務線都停了下來,着重幹生鮮。
在這種決心和野心下,2015-2016年,京東進行了一系列密集佈局。
2015年,4月京東推出了“京東到家”,5月領投了生鮮零售平臺天天果園的C輪7000萬美元融資,8月以43.1億元入股永輝超市,佔股10%,10月單獨成立了京東超市;
2016年,年初京東成立了獨立的生鮮事業部;4月“京東到家”和“達達”完成合並,後者當時是中國最大的衆包物流平臺;6月京東收購了沃爾瑪旗下以快消品類爲主的超市品牌“1號店”,由此換來與沃爾瑪的戰略聯盟,10月沃爾瑪山姆會員商店、沃爾瑪國際官方旗艦店在京東上線,配送也全面接入京東自營物流。
這一過程中,劉強東要的當然不只是把生鮮做起來,從更客觀的視角來看,京東要的是在新零售這場戰事中,與阿里巴巴爭個高低。
圖/申銀萬國證券
儘管是這樣,京東上述這些佈局中,生鮮的重要性也較爲突出。
比如領投天天果園的融資發佈會上,當時的京東副總裁常斌說,未來京東鮮果的上游供應將完全交給天天果園;入股永輝超市時,後者生鮮品類的佔比高達60%;“京東到家”和達達的合併,則支撐了京東到家的配送體系。
只是很快,生鮮電商迎來模式分化,京東撞上了更新、更垂直的模式,被逼入了一場更慘烈的競爭。
同一時期裡,京東圍繞生鮮品類的O2O嘗試也不算成功。比如領投了天天果園僅僅一年後,後者開始大規模關閉線下門店,進入收縮週期。
《沸騰新十年》一書中也提到,當時,京東只能在部分城市實現部分商品的直營直送,比例相當之低。而且京東到家中雖然有一些大中型超市參與了生鮮的分發配送,起點較便利店高,但仍然沒改變貨源分散、標準化地、服務水平參差不齊的問題。
對標盒馬,高開低走的7FRESH
2018年1月,北京亦莊大族廣場,京東開出的首家線下生鮮超市7FRESH正式營業,這是京東在生鮮領域又一次新的嘗試。
一開始,7FRESH與京東的生鮮事業部還是分開的,獨立於京東體系之外。時任京東副總裁、7FRESH總裁的王笑鬆說,“老劉(劉強東)很關心,但不會插手和干預決策。”
這時,阿里寄予厚望的盒馬鮮生已經跑了兩年,它被視作是阿里探索新零售的橋頭堡,開出了25家店。在阿里體系內,盒馬同樣保持着相對獨立,那幾年裡得以自由、激進地不斷嘗試新業態。
某種程度上,盒馬那幾年的加速狂奔,是推動京東下場做7FRESH的關鍵因素之一。
盒馬的創始人侯毅出自京東。侯毅在操盤京東到家時,曾主導過和唐久便利店(京東O2O戰略合作的第一個超市品牌)的合作,走的是最輕化的便利店前置倉模式,後來侯毅發現這樣的輕模式難以解決庫存和體驗問題,於是提出了類似盒馬鮮生這樣重模式的解決方案,但未獲劉強東支持。
7FRESH首家店開業那天,侯毅還發了一條朋友圈,說京東在以3C的玩法來做新零售,並質疑“如此燒錢,不知道如何來賦能商家?哪天如果不燒,不知道是否還會做生意?......”
對於7FRESH,京東一開始的信心也很足,計劃在3-5年的時間裡,在全國鋪設超過1000家門店,長期目標是要在中國主要的一二線城市,都能看到7FRESH。當時王笑鬆還稱,計劃開出的這些門店裡,不一定要全部自營,會跟合作伙伴一起討論合資、入股等多種合作方式。
圖/京東官方微博
7FRESH在京東的戰略地位,很快也提上來了。
先是2018年1月,京東成立了大快消事業羣,將“生鮮事業部”與“新通路和消費品事業部”並行,京東生鮮獨立成爲一級事業部;再到這年底的組織架構調整中,京東又將生鮮事業部併入了7FRESH。
從模式和業態探索來看,當時的7FRESH和盒馬很像——
同樣把重心押注在一二線城市、同樣採取“倉店一體”的模式、同樣試圖針對不同的消費場景做不同的業態探索。比如後來七鮮的業態裡,既包括了超市業態的七鮮超市,也包括了以寫字樓爲核心的“七範兒”,還包括了定位爲生鮮美食集合店的“七鮮生活”。
只是那幾年裡,七鮮計劃裡的高速擴張計劃並未順利推行,進展滯緩。
到2018年9月時,七鮮只在北京開出了兩家門店,王笑鬆當時說,“之所以沒有很快在全國開新店,是爲了確保模式成熟後再進行復制,我們堅持認爲,開好店比多開店更重要。”
此後,從王笑鬆到王敬再到鄭鋒,七鮮在成立後的三年裡換了三位負責人,期間王笑鬆2019年4月被調離時,業界還傳出了七鮮裁員、京東生鮮與7FRESH分拆、7FRESH可能被出售的消息。
頻繁的動盪下,七鮮的定位也模糊不清,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七鮮到底是要成爲美食超市還是生鮮超市。
直到2021年底接受36氪採訪時,提及七鮮的定位,鄭鋒是這麼說的:“品質零售、品質生活”是我們精選商品的邏輯,百分百的包裝食品,有大量的3R食品,提供所見即所得的餐飲服務。
到這時,七鮮某種程度上已經稱不上是一家生鮮超市了,生鮮品類的佔比在50%左右。
當然,不容忽視的一個事實是,2019年以後,生鮮電商行業進入至暗時刻,無論是以盒馬、七鮮爲主的大倉模式,還是每日優鮮等創業公司的前置倉模式,都無法做到去下沉市場大規模覆蓋,在跑不通的商業模式面前,賽道內很多玩家都倒下了。
也是在這一年裡,盒馬自開業以來首次關店,整體的開店速度同步放緩;美團做出了新的戰略調整,對標盒馬的小象生鮮不再重要,而是把資源傾斜到買菜業務。
但京東的生鮮探索並未就此停下,那之後進展緩慢、幾乎沒什麼聲量的七鮮之外,社區團購,成了劉強東佈局生鮮的又一次嘗試。
激戰社區團購:遲到的京喜拼拼、短暫的試錯、意外的重啓
2020年年中,疫情催化下,社區團購很快掀起了一場更加殘酷的戰事。
社區團購的吸引力,尤其對於美團、阿里、京東此類互聯網巨頭的吸引力在於:
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以爲,興盛優選等率先起跑的創業公司已經在下沉市場跑通了模式,而他們入場一來有機會做大規模,二來有機會通過這個入口深入下沉市場,反哺主站。
自2020年6月起,滴滴、美團、阿里、拼多多悉數下場,姿態激進:美團優選在8天內在6個省份“開城”、拼多多一開始就拿出了10億元現金補貼團長、滴滴靠重金補貼砸出了1000萬的日訂單......
圖/華創證券
相比之下,京東反而成了動作稍慢的那家。事實上,這波浪潮正式襲來之前,京東已經嘗試過友家鋪子、京東區區購、小七拼這三個社區團購業務,但並未真正投入。
直到這年年底,京東在巨頭中最後一個下場,同樣擺出了激進姿態。
晚點LatePost曾報道,2020年11月30日的京東高管早會上,劉強東提出會親自下場帶隊,帶領京東打好社區團購這一仗。
同期京東完成了一輪組織架構調整,主攻下沉市場的京喜,從原來零售集團下的事業部升級爲京喜事業羣,同時整合了原來大商超全渠道事業羣下的新通路事業部、社區團購業務部以及1號店業務,以及原京東商城市場部。
再到12月11日,京東宣佈了投資興盛優選7億美元的消息——多名京東戰投的人士曾向媒體透露,這個項目是劉強東親自去談的,確定投資後戰投部閃電執行,僅三週左右就完成了這個項目;沒過幾天,市場又傳出了京東收購美家買菜的消息,時代週報當時報道,京東爲此花了不到2億美元。
2021年1月,京東的社區團購品牌“京喜拼拼”終於上線,京喜事業羣負責人的彙報對象是劉強東。
另一個足見劉強東對京喜拼拼重視程度的細節是,京喜拼拼剛上線那段時間裡,他每天都會和各個戰區的負責人開早會。爲了鼓舞士氣,劉強東還提出,哪個省區的市場份額能成爲當地第一,就能拿到2000萬的獎勵。
不過高調下場之後,京東在社區團購上的投入只持續了一年,甚至更短。
根據晚點LatePost的報道,京喜拼拼上線僅僅四個月後,京東開始關閉其在青海、甘肅、福建等業績較差的六個省份。
到2022年3月時,京喜拼拼還在運營的城市只剩下了北京、山東、河南和湖北。同時期京喜首頁關閉了京喜拼拼的流量入口,京喜事業羣裁掉了400-600名正式員工。
事後回顧,京喜拼拼的及時撤離,對京東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拼下場時間、拼開城速度、拼資源投入程度、拼單量,京喜拼拼都不怎麼佔優勢,持續燒錢已經很難換來市場份額。
2021年,京東累計虧損了近106億元,其中僅在四季度,包括京東地產、京喜、海外業務和技術舉措在內的新業務就虧掉了32億,中信證券曾測算,京東虧損的大頭,正是來自京喜拼拼和京喜。
但這換來的是,2021年高峰時期,京喜拼拼的日均單量也沒超過700萬單。第一梯隊的美團優選、多多買菜的日均單量都已經超過了4000萬單。
圖/國金證券
那劉強東放棄社區團購了嗎?又或者說京東放棄做生鮮了嗎?
當然沒有。
去年7月,市場上一度傳出京東重啓社區團購的消息,京東官宣將之前的“京喜拼拼”升級成了“京東拼拼”,稱將在商品、履約、運營服務等各方面也會進一步迭代。
但“重啓社區團購”這個說法,或許並不準確。
去年6月,京東家電老將閆小兵離職數年後迴歸,負責京東新設立的創新零售部,將整合此前的線下生鮮業務七鮮、社區團購業務拼拼等。線下業務甚至獨立於零售電商業務,閆小兵直接向接任集團CEO的許冉彙報。
到這時,新的京東拼拼的定位已經變了:
它不像2021年時有那麼高的戰略地位,而是成了京東“創新零售部”的其中一個業務。換句話說,京東不再寄希望於再通過單一的社區團購入口來攻佔下沉市場,京東拼拼需要在京東的“創新零售體系”裡,來繼續幫助京東再戰線下、再去下沉市場找機會。
即時零售掀起新熱潮:七鮮需要加速
基於上文,我們簡單做個梳理:
在社區團購折戟兩年後,圍繞生鮮品類,京東自2023年至今,又在開始積極求變了——創新零售部的成立、對七鮮以及京東拼拼的整合、即時零售戰略地位的定調、前置倉和七鮮的加速融合、這幾天突然發起的價格戰,都說明了這一點。
怎麼理解京東的這些舉措?
關鍵在於,怎麼理解京東這兩年面臨的市場環境變化,以及京東的戰略轉向。
無外乎三個關鍵詞,一個是低價,另一個是下沉市場,第三個是拼多多。
我們此前在《劉強東着急學黃崢》一文中曾分析過,現在,除了在營收體量上還比不過阿里和京東,在營收增速、賺錢能力、資本市場表現上,拼多多都明顯是表現更好的中國電商公司,這給足了京東和阿里壓力。
事實上,2022年底,劉強東內部表態“低價是我們過去成功最重要的武器,以後也是唯一基礎性武器”時,京東就已經在開始直面與拼多多的競爭,過程中京東也開始向這個競爭對手學習,比如推出百億補貼、上線“僅退款”服務等等。
自那時至今,京東的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指向了“低價”。
在這背後,京東這兩年從劉強東的迴歸、到管理層的人員調整、到組織架構革新、到劉強東的“鐵腕手段”,本質上都是在爲了一個目標努力:在B2C傳統電商之外,替京東找到新的增量。
直播電商對京東而言是增量,因爲京東以往做得並不好,所以“內容生態”成了京東今年“三大必贏之戰”之一;
下沉市場當然也是其中之一,就算沒有拼多多,京東也得下沉;
而另一個潛在的增量市場,正是即時零售。
《即時零售行業發展報告(2023)》中指出,2018年以來,即時零售行業的年均增長速度超過了50%,預計到2026年,即時零售的年增長率仍然可能高達47.1%。與同期網絡零售總額的增速相比,2020年即時零售增速高出了71.89個百分點,2021年高出了36.83個百分點,2022年高出了51.1個百分點。
而且在這個統計口徑中,並沒有包含餐飲外賣和即時服務——換言之,如今越來越多人不僅僅是喜歡“外賣”到家,也喜歡上了“萬物到家”,因爲用點外賣的方式買生活中各種各樣的商品,足夠便利。
這種態勢下,即時零售行業當下也正迎來愈發激烈的市場競爭。
美團和阿里已經加大了佈局力度,加快了佈局節奏。前段時間,他們都定下了未來三年較爲激進的擴張目標,預計到2027年,美團的閃電倉數量將超過10萬個、餓了麼的“近場品牌官方旗艦店”數量也計劃開出10萬家。
京東還未提出類似的目標,但速度也在加快。去年9月,京東即時零售服務統一更名爲“小時達”,再到今年5月,京東即時零售業務品牌由原來的京東小時達、京東到家整合升級爲“京東秒送”,京東App也開放了一級流量入口,等等。
儘管大的佈局在進度、模式上都有所區別,他們彼此間的一個共同點在於,生鮮品類,依然是重要一環,其中前置倉依然是主要模式,且目前依然主要集中在一二線城市。
去年12月,美團正式將美團買菜更名爲“小象超市”,從生鮮電商平臺升級爲全品類零售平臺,目前開出了超過680個前置倉,;阿里旗下的盒馬前段時間在上海重啓了前置倉模式,官方迴應稱“不是新業態,也不是新模式。”
不過放在即時零售行業大步衝刺的背景下來看,他們圍繞生鮮品類的態度和動作,也保持了理性和剋制。
晚點LatePost曾報道,在擴張節奏上,小象超市選擇利用一線城市已有的中心倉產能,拓展周邊二三線城市,即利用現有大倉支持更多低線城市前置倉,但會在成本可控的前提下逐步擴張;盒馬也不激進,目前還處於試點階段,希望通過前置倉來加密服務半徑;至於京東七鮮,最近才完成了與首個前置倉的合併。
不難發現,生鮮電商的概念也好,即時零售的概念也好,時至今日,生鮮品類依然很難做好線上、線下的連接,模式探索依然還在持續。
只是其中一個值得注意的變化是,儘管還是前置倉,但越來越多玩家認識到,生鮮品類的前置倉要想跑通盈利模式,需要降低生鮮品類的佔比——
“美團買菜”升級爲小象超市是這樣,業內公認前置倉模式做的不錯的山姆,生鮮品類的佔比大概也只有30%。
基於此,越來越清晰的一個事實是,即時零售“萬物到家”的理想設想裡,大多數的品類或許都可以通過“閃電倉”這類開放合作、低成本的擴張方式來加密網點,快速做大規模,但生鮮不行。
偏偏對於任何一家想要吃到更多即時零售行業蛋糕的玩家來說,放掉生鮮也不太行,因爲它背後是足夠龐大的規模,以及所有大廠都想觸達的下沉市場。2016年前後,今日資本的徐新曾表示,“如果拿下高頻的超市,再拿下生鮮,線上零售就有可能做到馬雲說的50%(電商佔整體零售消費的比重)。”
如今,機會又一次擺在了劉強東面前。
只是京東顯然要加速了,不管是即時零售,還是七鮮——早些年做7FRESH時,它比盒馬慢了兩年;後來做社區團購時,它又幾乎比所有人都慢;到現在,它依然算不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