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白骨爪VS.赤練神掌!貓咪亂入袖珍小房間 秒成最佳比例尺
▲貓咪亂入作品成最佳模特兒。(圖/寶瓶文化提供,下同)作者:西樹摘自:寶瓶文化《小小小生活:袖珍,貓,致消逝的年代與記憶》
●精選書摘
超風和莫愁來了半個月,習慣了和我在一起。白天,我製作袖珍,牠們爬上工作臺。露臺上,牠們的兄弟開始越過邊界探索新世界。我向外張望,兩隻小男貓脖上繫着紅綢帶,好奇又活潑,活像兩個「紅領巾」。小女貓比牠們的兄弟斯文得多。大多時候,莫愁總在我身邊任何可以躺下的地方睡覺,滑鼠墊、書本、鋸臺……超風更喜歡趴在一旁看我製作,看着看着,蜷成一團溫柔的絨球。有時候,牠們也自己玩,在露臺上追逐攀爬,累了,相互抱成太極圖,睡在木椅上。我在製作一間偏僻的小旅館房間。拜託我的新朋友是位藝術家,她發來參考照片,是網上搜的圖,看起來像爲了拍照特意佈置的場景。她說,年代感不對。我打電話向老爸請教,他搞了多年刑偵,養成了處處留心的習慣。「地板嘛,一般是水泥的,以前大多刷豬肝色。」老爸描繪了很多細節,包括城鎮與農村小旅館的區別。大多數細節,跟我猜想的一樣。童年記憶,模模糊糊在那裡。我做了牆壁,跟以前一樣刷了白灰。地板就按老爸說的,漆成「豬肝色」。我把袖珍傢俱放在報紙上,轉身去拿漆料。一回頭,超風也躺在了報紙上,好奇地盯着櫃子看。我摸摸牠的腦袋叮囑:「不能碰,聽到沒有。」牠擡頭看看我,又低下頭專心看櫃子。我把櫃子刷成黑色,然後起身洗筆刷。回來的時候,超風正起勁地舔着爪子。突然發現牠的小肉墊是黑色的,我嚇了一跳,趕快抓了塊溼毛巾給牠擦腳掌。擦了好一會,毛巾挺乾淨,沒有黑漆。我擡起牠的小爪子仔細一看,原來,超風是天生的「黑手黨」,前腳掌小肉墊是黑色的。簡陋板牀,掉了把手的木櫃,舊凳子,搪瓷洗臉盆,熱水瓶,搪瓷痰盂,花被子,車票,老式電燈開關……舊物件一件一件慢慢地做好,兩個小妞也一天天長大了。超風依舊苗條,莫愁變成了小胖妞,鄰家阿姨看見牠在露臺上閒逛,忍不住問:「怎麼牠一個肚子垂成這樣?」莫愁爬高遠不如超風輕盈,地面搏鬥卻總能死死壓住超風,百戰百勝。每天,牠們都在我的工作臺上過招,「九陰白骨爪」大戰「赤練神掌」。兩個小妞出招迅捷靈巧,玩嗨了,有時也互抱着胡啃亂蹬。袖珍小房間就擱在工作臺上,我給它安了黃色木門。莫愁非常喜歡用腦袋頂開房門,擠進房間,拿小爪子撥弄垃圾桶和痰盂。超風也喜歡小房間,試拍那天,牠從天花板跳入房間,頭枕臉盆睡了一覺。一個朋友說,她給擔任過工藝美術評委的朋友看我分享的照片,對方說:「炫技而已,不美。」她的朋友從此稱我爲「那個做痰盂的」。我很慶幸,自己似乎保留了某種特別的記憶能力。我不會忘記,小時候的臉盆,永遠磕磕碰碰;掉漆後的黑,透出金屬的銀,夾着斑斑鏽痕。奶奶房裡的痰盂,除了掉漆,盂底還有經年累月的刷痕。
七月初鄰家小朋友剛放暑假,他常央求阿嬤,「求求你,讓我過去小林叔叔那裡玩五分鐘吧。」小傢伙見我全神貫注,很是擔心,「小林叔叔,你怎麼不笑,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隨口應他,「我沒事。」他仍然擔心,「那你怎麼不笑呀,你看起來很嚴肅,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啊?我來給你講一個笑話吧。昨天晚上我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覺,突然被吵醒了,原來是我媽媽在打呼嚕,你說好笑不好笑呀?」工作臺不太凌亂的時候,我也讓小朋友玩軟陶,他的作品有時候是黃色小地雷,有時候是淺綠色窩窩頭,上面點綴翠綠色小顆粒,他告訴我那是喜馬拉雅山。小傢伙每次完成一項製作都很得意,「我的作品很棒吧,是不是比你的厲害呀!」某天早晨我在露臺澆花,小朋友在工作室裡呼喚:「小林叔叔你快來,我有一個作品給你看。」我走到工作臺前,他仰頭看我,「你看我把你的小房子發明成這個樣子啦。」我俯身一看,之前做好的袖珍被子,好不容易弄成剛起牀的模樣,被他折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左右嚴格對稱。我錯愕了兩秒,忍不住大笑,「你以後軍訓一定很會鋪牀。」★本文經寶瓶文化授權,摘自《小小小生活:袖珍,貓,致消逝的年代與記憶》★「沒有人看得清瓷鉢上的裂紋,我燒得太細了,即使光線明亮也要湊得極近才能發現。不過我很安心。就像我知道,風燈裡的蠟燭是可以點亮的,雖然只有一瞬。」──〈相見已過千山〉▼更多精彩影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