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寶藏》讓考古文博既“厚重”也“流行”

凡是過去,皆爲序章

深情回望每一個民族的歷史與過往,都能給人們啓迪,給未來以昭示。不久前,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保護好、傳承好歷史文化遺產是對歷史負責、對人民負責。我們要加強考古工作和歷史研究,讓收藏在博物館裡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裡的文字都活起來,豐富全社會歷史文化滋養。”具有指向性話語,爲挖掘利用歷史文化遺產工作提供了重要遵循,爲追溯探源華夏文明族羣根脈提出了深切期盼。

精準地形容上下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厚重”一定是重要的關鍵詞。如何讓這份厚重舉重若輕,走進人民羣衆的日常生活之中,是包括我在內的很多科研工作者在思考的問題。要清晰地描繪古今華夏族羣的過往傳承,“創新”是另一關鍵詞。用跨學科的知識技術來讀懂遍佈中華大地的“無字地書”,用創新的信息編碼來講好我們華夏兒女祖源延承、血脈相融的生命故事,又是包括我在內的很多新興研究工作者在努力的方向。考古二字,意味着時間上的“一眼千年、萬年”,這在很多人看來是很難跨越的鴻溝。要完成“從古到今”的鑿空之旅,需要對文博這個方法論進行不斷探尋。

國家寶藏》第三季概念海報

12月6日,中央廣播電視總檯《國家寶藏》第三季在央視綜藝頻道開播。作爲一檔大型文博探索節目,《國家寶藏》前兩季以青春的表達和飛揚的自信,帶領觀衆在時空聯結中,欣賞文物之美,瞭解文物所承載的文明密碼和精神內核,處處皆浸透着《國家寶藏》對文明和歷史的無限溫情與高度敬意。而第三季的探索還在追求,把創新的窗口敞開,引領大家去“發現”,帶來更多新穎、鮮活的歷史故事。

作爲一名考古新興學科方向之一古遺傳的研究人員,同樣也是一名80後,《國家寶藏》與我來說可謂“一見如故”。這個現象級節目的備受歡迎,恰好爲我們提供了一個觀察的視角——如何讓更多民衆親近歷史,近距離感受華夏文化的魅力?如何讓更多人們瞭解自身,深入去思考“我們”的由來?現在看,以“文化綜藝+考古文博”的傳播組合方式主動地“走出去”,是局面打開的一種有力嘗試。

一個資深的老博物館人說:“不創新,沒有一家博物館的大門能夠開得下去。”誠如斯言。對於考古人來說,博物館處在歷史文化的知識輸出口,站在文化傳播“前店後廠”的最前面。在“牆”裡面,是“板凳甘坐十年冷”的師法古器潛心研究;在“牆”外面,是大衆對文博的“喊渴聲”、對文化的“探索欲”。

“認識歷史離不開考古學。歷史文化遺產不僅生動述說着過去,也深刻影響着當下和未來;不僅屬於我們,也屬於子孫後代。”站在華夏文明的厚土,仰望浩瀚歷史的星空,居於中間的“人”,是爲賡續千年的薪火所在。已經清楚的是,中華文明是發展至今唯一沒有中斷的文明,對於我們而言,這份與生俱來的文化自信並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具體的物件。譬如,“把有文字記載的中華文明史向前推進了近5個世紀”的甲骨文,不僅成功入選“世界記憶名錄”,它的“出生地殷墟也成爲世界文化遺產。“中原文化殷創始,觀此勝於讀古書”的殷墟博物館,就記錄着當年考古學者常年紮根田野精心發掘,最終讓“一個王朝的背影”得以清晰的時光脈絡。這次,它也將在第三季《國家寶藏》中精彩亮相,從而讓世人能夠更好認識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文博探索節目固然是吉光片羽,但國之重器從“館舍一隅”走向“大千世界”,親切鮮活地存在於你我他的生活之中,這樣的文化自信,纔算是擁有真正的羣衆基礎。

把厚重的大門打開,從“走出去”到“靠近你”,達成人民羣衆與考古文博的“美美與共”,《國家寶藏》已然讓“考古文博”成爲一種流行。前段時間,湖南耒陽女生鍾芳蓉以676分的好成績報考北大考古系,由此引發了一場社會大討論。其實,隨着國家的重視與公衆越來越多的關注,考古正在擺脫“冷門”的標籤,文博更是成爲它嶄新的表達方式,對此人們早就開始用行動投票:從爭睹國寶的“故宮跑”,到海昏侯國遺址公園的“一票難求”,再到《國家寶藏》播出後各地年輕人紛紛去博物館“打卡”……文化消費的火熱,成爲一種社會新風尚,成爲人民羣衆美好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情懷事大,見於細微。伴隨着《國家寶藏》第三季,就讓我們一起“承古人之創造,開時代之生面”,一起探尋中華文明對世界文明的重大貢獻。(文/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古DNA實驗室主任 付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