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火線／烏克蘭悲劇的根源：執念無悔！

▲ 川普2月28日在白宮會見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雙方大吵一架。（圖／路透）

文／朱錦華

王菲說：「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沒錯，執念也是。執念這種東西，說得好聽，是堅持夢想不放棄；說得不好聽，是「一條路走到黑」。關於多數烏克蘭人民對「脫俄入歐」的堅持，上述兩種說法都對。

儘管遠在九世紀時建立的第一個東斯拉夫國家「基輔羅斯」，是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共同先祖，但後來的歷史發展與地緣政治，讓俄、烏走向了不同的道路。靠近歐洲的烏克蘭地方自14世紀中葉起，曾先後被波蘭王國與立陶宛大公國統治。19世紀時，烏克蘭西部部分地區亦曾是奧匈帝國及波蘭的領土。

因此，烏西的人多數信仰天主教，傾向歐洲，並且逐漸成爲多數烏克蘭人的共同思維，但是烏東頓巴斯地區的人仍信仰東正教，認同俄羅斯。

▲主宰俄烏戰爭何時結束的三個關鍵人物：澤倫斯基、川普與普丁。（組圖／路透）

蘇聯瓦解後，讓烏克蘭有機會成爲一個民主國家。大家所理解的所謂民主，是「少數服從多數」。不幸的是，這條「民主定律」卻埋下了今天烏克蘭悲劇的種子。

烏克蘭選擇了總統制。選總統的人想贏得勝選，當然會傾向最大的民意：這個聲音就是「一路向西」！ 脫離蘇聯獨立之初，烏國領導人仍在東、西兩大勢力的拉扯之間掙扎、同時求取平衡。但越到後來，失衡狀態就越嚴重。

勝選的第4位總統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ych)本來承諾選民要跟歐盟簽署《烏克蘭－歐洲聯合協議》及《自由貿易協定》。但在俄羅斯施壓下，他食言了。

▲ 烏克蘭扎波羅熱遭到俄羅斯空襲的畫面。(圖／路透）

2013年底，他拒絕跟歐盟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反而試圖加入俄國主導的「歐亞經濟共同體」，終於引爆各地前仆後繼的大規模的抗議示威(當中有美國CIA在運作)，要求亞努科維奇履約跟歐盟「在一起」；史稱「廣場革命」(或稱「顏色革命」）。

亞努科維奇企圖武力鎮壓，反而引爆更大規模衝突，局勢全面失控。2014年2月，亞努科維奇出走到莫斯科。2月27日，一支沒有番號的俄羅斯蒙面部隊佔領克里米亞國會。3月1日，俄羅斯派遣2.2萬名俄軍佔領克里米亞。接着，親俄的民兵先後佔領了烏東的頓內茨克與盧甘斯克兩州。

▲澤倫斯基對俄烏戰爭堅持不服軟、不退讓。(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接着上臺的烏國總統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爲了順應更大的民意，繼續走親歐路線，壓迫親俄的烏東人民。烏克蘭的東、西分裂變得越來越不可挽回。

擊敗波羅申科上臺的喜劇演員澤倫斯基(Valerii Zaluzhny)同樣深知自己當選、以及未來若要連任成功，必須進一步迴應更大的民意。因此，他上臺後即作出一連串大膽、但危險的「親歐抗俄」舉動；當中包括兩度修改憲法。

其一是把「成爲歐盟及北約會員國」的主張入憲，其二是通過國語法「去俄羅斯化」。前者最大化了普丁對「北約東擴」的恐懼；後者激化了普丁保護烏國俄裔同胞的決心。3年前的2月24日，普丁下達「特別軍事行動」命令，兵分三路入侵烏克蘭。

▲澤倫斯基跟川普吵得不可開交。右爲一臉無奈的美國副總統範斯。(圖／路透)

戰爭迄今打了三年多，烏克蘭東部大片土地被佔領，澤倫斯基面臨美國總統川普的逼退。然而根據烏國民調機構「評等集團」(Rating Group)在2月中旬所作的民調顯示，人民對澤倫斯基的信任度比1月時漲了8個百分點，達到65%。 爲什麼面對山河破碎，生靈塗炭、仍有過半數的人民願意支持一個寧願戰爭繼續打下去，堅持不服軟、不退讓的領導人？

因爲親西方的烏克蘭人不甘願輸、也不認「烏克蘭贏不了」這個「理」！他們相信既然生命自己會找到出路，烏克蘭也必然會自己找到出路。反正，「脫俄入歐」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俄烏戰爭是一出因爲「執念」而催生的悲劇。這出悲劇會如何落幕，迄今還很難說。儘管川普以停止軍援施壓後，澤倫斯基4日表示願意上談判桌，討論停火及換俘等問題，但我認爲他只是想以拖待變(反正談判可以談很久)。割地求和是他無法接受的。未來這場戰爭恐怕還會停停打打，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