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宮﨑駿復出驚吐「腦壞了」 突對空氣講話:橡皮擦被高畑勳拿走

記者吳睿慈/臺北-東京連線報導

日本動畫大師宮﨑駿復出推出《蒼鷺與少年》,以自身故事作爲故事背景,卻因此「過於打開腦洞」,使得無法負荷,經常搞不清楚現實與幻想。紀錄片《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曝光他的創作幕後,跟拍荒川格導演坦言很擔心他的狀況,宮﨑駿時常對着空氣講話,大家都很擔心他。

▲宮﨑駿爲了創作把自己的腦洞打開,卻讓大家很擔心。(圖/甲上娛樂提供 )

宮﨑駿爲創作《蒼鷺與少年》曾陷入一段撞牆期,稿子改了又改、刪了又刪,甚至爲此「打開腦洞」,接近心靈黑暗之處,逼自己正視低潮,把脆弱的部分通通掏出來給大家看。他爲藝術揭開內心,卻讓身邊的人看得很心疼。

宮﨑駿曾在紀錄片裡數度自嘲「我的腦子好像快要壞掉」、「腦子好像壞了」,導演荒川格受訪時透露,「看到他對着空氣講橡皮擦被阿樸(高畑勳)拿走了,那陣子他常常會有讓人摸不透的發言,其實我是有點擔心他的,所以喝酒的時候我會勸他少喝一點,因爲當下真的滿擔心他接着會進入的狀態,到了後來當他說腦子壞掉的時候,大家又更擔心了。」

導演荒川格也曾看過宮﨑駿人性化的一面,「是他的笑容,因爲他在對人講出嚴苛的話之後,常會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他的嚴苛跟笑容是同時出現的,會覺得很有人性,很像魔術師,他講的話會因此聽進去。」近20年工作情誼,荒川格也透露宮﨑駿這幾年脾氣變得溫和。

▲宮﨑駿的背影令人心疼。(圖/甲上娛樂提供)

《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採訪長達7年的時間,荒川格幾乎沒看過宮﨑駿生氣,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候,是長年的助手竹林小姐過世之際,「我看到宮﨑導演很寂寞,一個人很孤單的樣子,那段時間是他情緒起伏比較大的時候。」

宮﨑駿接連送走身邊好友,他經常表示「死亡在慢慢的接近我」,高齡83歲的他與荒川格私下經常聊到死亡,他態度淡定:「我不怕死亡,因爲我每天都在練習,睡覺不就也是一樣的事情嗎?」宮﨑駿認爲死亡是種解放,卻令荒川格很擔心。荒川格曾經追問宮﨑駿:「你應該不着急着死吧?」宮﨑駿回答:「我不會,我沒有想死,你不要再問了!」事實上,他的作品也強調「活着的重要性」,荒川格受訪時表示:「就跟光影同時存在一樣,好比影子有多大,光線就有多強,是一體兩面的,所以導演(宮﨑駿)應該是兩種想法都有。」

▲紀錄片導演荒川格(左)透過吉卜力工作室製作總監鈴木敏夫牽線跟拍宮﨑駿。(圖/甲上娛樂提供)

荒川格這次跟拍7年的時間,也曾經默默掉下眼淚拓,「我常常想說拍攝完也許紀錄宮﨑駿的工作也要結束了」,每次拍攝結束,宮﨑駿都會親自送他到工作室門口,揮着手送他出門,並溫暖地對他說「荒川今天辛苦你了。」讓他感觸極深:「這7年之中有好幾次我會想說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所以回去的路上都會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

《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紀錄大大小小幕後,還有一幕是老師們泡溫泉的赤裸畫面,荒川格解答用意,「其實這部紀錄片的主題也是宮﨑駿的旅程,他來往兩個不同的世界,自由地在幻想和現實間穿梭,當我們看到溫泉的時候,不確定這地方對他來說是現實的世界還是對他來說到了異世界,所以這次剪接把溫泉當作一個來往不同世界的提示重點,讓大家跟着宮﨑駿來往他腦中幻想的旅程。」

至於宮﨑駿知道自己的裸體被放進去片段裡嗎?他笑喊:「我跟着宮﨑拍攝20多年,中間也拍了五、六支作品,他都沒有看過,所以他應該也不知道自己的裸體已經公諸於世了!」鈴木敏夫看了之後只有說「我肚子有那麼大嗎?」《與夢前行 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10月10日在臺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