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街頭:因很黃很暴力被永久禁售的冷門遊戲

■江蘇 防彈手柄

來源:大衆軟件

有些遊戲你大概一輩子也沒有玩過,但你一定聽說過它們“很黃、很暴力、很扭曲”的事蹟,縱然想玩也非易事,因爲“喋血街頭”是迄今爲止遭到“風沙”次數第二多的遊戲(第一多是Rockstar的Manhunt系列)。

《喋血街頭》電影版最後的名場面

在新西蘭、澳大利亞等審查嚴厲的國家,這一品牌受到了永久禁售的特殊關照,瑞典首席檢察官甚至正式起訴了在本國代理這款遊戲的發行商,罪名是“傳播教唆犯罪”。

同樣是只知道胡砍亂殺的人間兇器,被千夫所指的系列主角“郵差小子”虧就虧在他的形象實在過於粗俗。一副墨鏡下蒼白而病態的面容、一把山羊鬍子、一身髒兮兮的行頭,這就是他的全部。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沒有苦大仇深的宿命,沒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和過目不忘的臺詞,沒有紅花綠葉的交相輝映,甚至沒有動機和理由,只有赤裸裸的暴力宣泄。郵差小子是個受自己潛意識,而不是玩家顯意識控制的怪物——這根本就是一個精神病人啊!是的,“喋血街頭”系列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設定的,一切都是“腦缺”惹的禍。

郵差小子並不是個郵遞員,這是對Postal一詞的誤讀。

然而,即便是再不注重包裝的製作人,恐怕也不會以創造出以無腦爲主要特徵的角色。在一代的製作過程中,美術總監Randy Briley試圖描繪一個“黑暗、嗜血,有神秘背景,並且會隨故事展開而逐漸釋放魅力”的角色,可惜,位於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小作坊——Running with Scissors實在沒什麼編劇人才,工作室老闆Vince Desiderio也不在乎什麼角色魅力,他只將大開殺戒的原因歸結爲“壓力導致的行爲失常”(Goes Postal,這也是國內總是將Postal翻譯成“郵差”的原因)。不過,爲讓玩家深入瞭解這個病人的內心,製作組還是安排了一本隨身日記,每過一關解鎖一頁——上面所記錄的都是瘋人瘋語性質,比如“地球餓了,它也渴了”,“到處都是會動的垃圾,我要清掃一切”……聊勝於無。

自從初代開始,“喋血街頭”就不是完全意義上商業遊戲,因爲想賺錢的遊戲不會以被封殺爲榮,它很大程度上是爲了滿足於工作室那幫惡趣味分子的胡搞,當然也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培養出了一羣粉絲。Vince說過:“批判對我們而言算個P,就像喝光一瓶酒自個兒爽了以後,評論家卻對我丟到一邊的瓶子評頭論足,到底是誰更沒有腦子?”

Running with Scissors的惡趣味不是說說而已,他們也喜歡直接在遊戲裡本色演出。

在2003年推出的二代中,製作組將郵差小子設定爲該公司的僱員,以Vince的家鄉爲原型創造了虛構的天堂鎮。郵差小子擁有了一個被字幕顯示爲“瘋婊子”的老婆,養了一隻名叫Champ的鬥牛犬(以Vince自己同名狗狗爲原型)。郵差小子的任務設置大都與殺人放火無關,無非是取牛奶、兌現薪水支票、上教堂之類的瑣事。通過從週一到週五的跑腿,你能對他有進一步瞭解,如他是個天主教徒;非常憎恨自己的親爹,在老爺子死後還要在墓碑前做出侮辱舉動;熱衷政治,發動讓國會議員都來玩暴力遊戲的情願活動;唯一的親人是以美國邪教頭子David Koresh爲原型的Dave叔叔。但就像那些因爲投資有限而不得不取景於日常生活的B片一樣,無論多麼“日常”的劇情,很快都會在胡亂編造一個理由後變成血肉橫飛的表演。郵差小子在本作開頭被Vince“飾演”的老闆無故開除後就顯得不大正常,最終拔槍朝自己腦瓜子來了一槍……

在圖森,槍支、酒精、牛仔和B片在這裡都可以上升到文化範疇

《喋血街頭Ⅱ》的質量相當糟糕,再加上美式Cult風格所造成的文化隔閡,因此對很多人而言,郵差小子的形象是通過“著名”導演Uwe Boll的同名電影來領略的。一部超低評分的無腦遊戲與一位“聲名顯赫”的爛片大導,這一珠聯璧合的組合在Vince看來只是一廂情願。“是他(Uwe Boll)主動聯繫了我們。”Vince不認爲自己在這件事上應該採取主動,他認真地說:“我一直認爲只有Clint Eastwood纔夠格來改編我的遊戲!”然而在與Boll會面,並在共同感興趣的啤酒話題上進行充分的交流和實踐探索後,雙方很快惺惺相惜,相見恨晚,“我喜歡他率真的個性,至少比好萊塢那些三句話不離錢的製片人要強多了,況且一部被罵翻天的遊戲給一部同樣被罵翻天的導演去改編,這沒有什麼不好。”

這個選擇很正確,《喋血街頭》應該算是Boll作品中最不爛的一部,它不僅僅還原了遊戲中赤裸裸的暴力場面,還將製作人的嘲諷和宣泄精神表現得淋漓盡致。跟遊戲高度契合的是,電影本身也是坨無字天書,徹底脫線的無厘頭:各種打着上帝名號的邪教、虛假的慈善捐款、官僚作風的醫院、苛刻而複雜的付費電話撥打程序,還有“小布什與拉登大爺手拉手跳舞”的歡樂場面,總之是對美國人習以爲常的一切都沒心沒肺地嘲諷一遍。當然,導演和Vince也沒忘記親自上陣。憑藉此片,Uwe Boll終於到達了個人的事業巔峰——3度提名終將金酸梅最差導演獎攬入懷中,並一舉奪魁爛片事業成就獎

屠殺婦女兒童在內的NPC從不用擔心會受到懲罰

幹嘛正兒八經,幹嘛在找樂子時還要尋求什麼深刻?如果低俗的笑料讓你不覺得尷尬,對粗糙的製作也可以假裝看不見,無厘頭的惡搞讓你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那麼恭喜你,你已經擁有了承受這種力量的潛質——Vince等着跟你一起喝啤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