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政策反覆困擾當前的中國留學生

(原標題:澳政策反覆困擾當前的中國學生

[環球時報記者 趙覺珵]當地時間11月30日早上7時20分,一架載有63名國際學生的商業包機抵達澳大利亞北領地首府達爾文。這些來自中國內地、中國香港、日本、越南和印度等地的國際學生是今年3月澳大利亞因新冠肺炎疫情實施嚴格邊境管制以來,進入澳大利亞的首批國際學生。一名留學生表示:“如果我能重新申請,我可能不會把澳大利亞當作我的首選。”

“如果明年2月還不能前往澳大利亞,就去申請新加坡高校”,乘坐這班包機前往查爾斯·達爾文大學就讀商科專業的中國學生伍同學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他原計劃今年2月入學,但等待近10個月纔得到這次機會。據伍同學介紹,這一原計劃搭載70名中國學生返澳的航班最初打算11月初出發,此後更改爲11月29日,來自不同國家地區的國際學生在新加坡集合,乘包機前往達爾文,中國內地學生佔到約2/3。

當日前往機場迎接的查爾斯·達爾文大學校西蒙·馬多克斯表示,此次航班上包括就讀於學校本科、碩士和VET職業教育的新生和在讀生,就讀的專業覆蓋法律、護理、信息技術、教育、會計及工程等。伍同學說,起飛前72小時內,乘機的學生需要進行核酸檢測並得到陰性結果,抵達達爾文後由大巴統一運送到當地的一處設施集中隔離14天,同時再次進行核酸檢測。

此前,澳大利亞首都特區南澳大利亞州都試圖通過包機等形式將留學生接回,均由於當地疫情反彈沒能成行。美聯社援引馬多克斯的話稱,“我們希望明年年初繼續進行此類航班,因爲澳大利亞高等教育系統職業培訓系統又在重新吸引國際學生,他們對大學非常重要,對達爾文當地的經濟也非常重要”。

根據澳大利亞教育部公佈的數據,2019年中國內地在澳留學人數達26.1萬人,佔比27.3%,穩居第一。儘管相較於前幾年,中國留學生增長速度已逐漸放緩,但和位列第二的印度相比仍高出近一倍。澳大利亞內政事務部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赴澳留學生學歷層次中,高等教育(20歲以上)佔據最大份額,達63.5%,高等教育(15-19歲)佔比25.7%,分別較2018年上升6.3%與1.1%。

過去幾年,中國學生是推動澳大利亞留學熱潮的主力軍。然而,澳大利亞內政部公佈的數據顯示,2019-2020財年,來自中國學生的簽證申請減少20%。此外,只有類似悉尼大學、新南威爾士大學、昆士蘭大學、墨爾本大學和蒙納什大學這類知名“八校”還保持着吸引力,其餘學校的中國學生增長緩慢。

教育界批評政府立場

在澳大利亞“移民工人公平倡議”組織發起,由新南威爾士大學和悉尼科技大學學者近日共同撰寫的報告《好像我們不是人:新冠疫情期間被離棄的澳洲臨時移民》提到,很多留學生和臨時移民認爲,澳大利亞僅將他們看作“搖錢樹”“ATM機”。

澳大利亞統計局去年底發佈的數字顯示,2018-2019年度澳大利亞國際教育部門的經濟貢獻增長50億澳元,增幅15%,總額達到376億澳元。澳大利亞政府不久前公佈的最新數據則顯示,2019年澳大利亞高校從國際學生處收到了約100億澳元的學費,顯示出在財務領域對國際學生的嚴重依賴。澳大利亞內政部的數據顯示,在2019年3月至8月間,有137471件來自海外的學生簽證申請。而在今年同期,僅有22893件申請,下降了83%。

一些澳大利亞教育界人士批評莫里森政府的立場。《堪培拉時報》援引澳大利亞最大的學生宿舍管理商Scape Australia的創始人兼董事長克雷格·卡拉徹稱,“莫里森把政治放在刺激經濟之前,他需要放下這種姿態”。香港《南華早報》稱,從幾個月前開始,就有越來越多的人要求聯邦政府採取更多行動,支持澳大利亞的國際教育部門。

ABC近期一篇文章稱,剝削、種族主義和缺乏政府支持都促使國際學生對澳大利亞的期待破滅。悉尼科技大學法學院副教授勞裡·伯格說,莫里森在4月一份聲明中說,如果學生不再能夠負擔自己的費用,就應該“回家”。伯格對此說,“成千上萬的人對澳大利亞政府的表態感到憤怒和困擾。”

擔心對華裔態度

由於本國疫情的反彈以及莫里森政府政策的反覆無常,澳大利亞在重新對國際學生開放大門上已經落在一些國家的後面。今年2月1日,澳大利亞政府宣佈禁止從中國飛抵澳大利亞的人士入境,3月起,該國對所有非公民以及永久居民封閉邊境。此後的數個月中,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和一些官員曾多次表示,考慮允許疫情低風險國家與地區的民衆入境,但封鎖國境的禁令一次次延長,僅與新西蘭達成“旅行泡泡”。相比之下,據澳大利亞廣播公司(ABC)報道,英國已經在11月安排了31架次包機,將7000多名中國學生帶回中國,加拿大也在10月中旬對部分得到許可的學生開放了邊境。

伍同學告訴《環球時報》記者,在沒有學上的期間,他考慮過放棄學業直接工作,也做了幾個月的兼職。“莫里森政府對國際學生的態度也反覆無常”,伍同學說,他在抵澳前,澳大利亞對中國學生以及澳大利亞社會對華裔的態度讓他感到擔憂,“學校很熱情,但我確實不喜歡這屆政府”。

此次前往達爾文的包機雖然是一個開始,但僅運送了63名學生,且目的地並非國際學生最多的墨爾本、堪培拉、布里斯班等城市。同樣搭乘這班飛機的張同學對記者表示,他已經準備好放棄在澳大利亞的學業,重新申請香港的研究生。“由於澳大利亞政府不斷變動的邊境政策,以及中澳兩國越來越差的關係,期待感已經沒有那麼強了。”

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大學米切爾研究所近日公佈的一份報告稱,如果邊界保持封閉,到2021年中,澳大利亞將失去其國際學生的一半,已經有不少學生準備到新加坡、香港或者英國學習。

廣州一所大學的田同學近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她曾在今年早些時候考慮申請澳大利亞的學校,但後來由於疫情期間澳出入境政策發生變化,導致一些中國學生滯留海外,讓她對莫里森政府“失去了信心”,“不穩定的政策是我關心的問題之一”。已經在悉尼大學就讀的徐同學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他選擇一所學校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這裡對留學生友善,“但最近我明顯感到澳大利亞對中國學生的敵意有所增加,如果我能重新申請,我可能不會把澳大利亞當作我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