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國珠／一場畢業典禮多少家庭故事

文／敖國珠

孩子小學畢業了，代表他（她）長大了，不只將進入另一個成長高峰期，也將開始爲中學、大學二場升學關卡打拼，青春年少本應是閃亮多彩，但從九年一貫到即將上路的十二年國教，臺灣孩子還是得當慘錄少年，這個該是欣喜的時刻，我反而有些憂愁，一方面驚覺，孩子怎麼長得這麼快，一方面感慨，兒子的中學日子，不會比我們以前輕鬆，但其實比我煩惱多N倍的家長或孩子，不知有多少。 兒子的畢業典禮，熱鬧、隆重、溫馨、感人，會後的老師時間，在一個小六教室裡，我看到了超乎新聞事件的百款人生。班導師一一唱名，請孩子把事前她交待寫好的畢業感謝父母卡，念給自己的爸媽聽，再把卡片送給父母，老師用心的幫孩子設計謝父母恩的橋段，我開心的聽，卻也不時心頭一揪。「----，爸爸媽媽沒來也沒關係，就把老師當成他們，一樣也大聲念出你的感謝，好，第一位上臺的幸運兒是------」，老師講着進行方式，我心裡想着：這麼重要的時刻，真有父母沒來嗎？當然有。「-----，最後我一定要另外再說，老師，妳就是我最大的家長，謝謝您----」。孩子堅毅的表情，還是透出一絲心酸，會這麼說，一定在老師這兒得到很多溫暖，他的家庭有什麼問題呢？我跟着心疼的想。其實父母沒來的孩子們，都能有鎮定的表現，從表情裡讀不太出來特別的情緒，或許是能體諒，也可能是已經習慣，但還是讓人疼惜，他們唸完時，我總是特別用力鼔掌，希望掌聲能給他們激勵，我心裡想着：兒子啊！知道自己多幸福嗎？「----，你一定要好好謝謝媽媽----」，孩子帶着被念N次的表情上臺，媽媽淡定的接受他的感謝心意，母女互動很一般，倒是老師貼耳說悄悄話時，媽媽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二人互擁，一切盡在不言中。單親家庭的快速增加，教養問題和親子衝突，跟着無法避免的升高。媽媽帶着孩子過，一人賺錢、一人教導，我能體會那是多大的壓力，而且肯定是身心俱疲的累，面對孩子的不夠懂事，真的很辛苦。我心理想着：別放棄，孩子再大點一定會改。雖然家事曾上過新聞，S媽媽很堅強的沒有缺席，從典禮開始就站在場邊記錄孩子的每一刻，待會要上臺時，這個也不容錯過的時刻該怎麼辦？請老公注意，點到S時，主動幫忙拍照，還好媽媽已經勇敢的請身邊家長協助。孩子讀完給媽媽的感謝，二人相擁，我也跟着淚滿眶，心裡想着：我能體會你的苦，加油。兒子導師不只用心更有智慧，德育獎給了全班最特別的孩子，剛纔在全校面前接受表揚，此刻叫到他的名字時，歡呼聲最熱烈，質樸的爸爸一個人來，但臺下已經有好多臺相機對好焦，大家掌聲給得更是不吝嗇，父子靦腆的笑容中帶着滿足。老師教得好，讓這個孩子成爲全班學習的榜樣，學習友愛、互助、分享、不歧視和更關懷。一個班級42個孩子，42個家庭，42個故事～恐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