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有路不走？國道收費員抗爭表象的背後……

▲國道收費員16日包圍行政院長毛治國住家。（圖／取自東森新聞）

文／Yuki

一年多以來，每隔一陣子，就會看到國道收費員自救會成員抗爭的新聞；他們時而衝撞交通部，時而上國道三步一跪，時而到院長、部長家丟鞋堵人，時而爬上收費門架，也曾經絕食，甚至宣稱要臥軌。

每次抗議行動，就要耗費大量社會資源，影響民衆行的順暢，侵入私人領域，動員數百維安警力，也讓收費員自己陷入不安全的環境…… 自救會成員說，到現在還有兩百六十多位收費員「找不到工作」，要求政府應該「還他們年資」、「國家安置」，也再三痛批政府拿遠通電收公司沒轍，還有人用官商勾結給政府跟企業戴帽子。

他們用「弱勢形象」爭取民衆同情，用「激烈動作」博取媒體版面；但表象的畫面是事實嗎？還是又一次「弱勢永遠對，政府永遠錯，財團永遠該死」的刻板印象、二元對立的展現？看著名嘴們在電視上衆口鑠金的批判政府與財團，我不禁懷疑起，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受害者？誰纔是真正的「弱勢族羣」？

回過頭談抗爭的理由，這一羣國道收費員真的是「走投無路」？還是基於甚麼理由「有路不走」？ 如果您有親朋好友在高公局或遠通電收公司任職，您就會聽到很多「收費員不願面對的真相」：

收費員口口聲聲想找工作，您可知道有135個人，從頭到尾拒絕接受遠通電收轉置專員的聯繫？不願接電話，不願投履歷，不願回覆提供工作的任用信函？ 收費員總是說沒工作可以做，您可知道有124個人，工作媒合成功後，沒去報到就放棄？或者報到沒做幾天就離職？

收費員說他們以前很辛苦，經常要輪班，不是不能吃苦，但是您可知道有多少收費員，在面試時要求「不要輪班」、「不願加班」、「不要有業績壓力」？還有人在履歷上只寫了「收費站沒教我如何填履歷」幾個大字？

您可知道收費員的薪水平均三萬五千元，遠通電收承諾協助轉職後補償薪資差額五年(也就是如果月薪兩萬二，遠通一個月就補一萬三)，他們卻要求「多元轉置」，公司由他們自己找，也就是說，如果他在巷口小七兼職，一個月八千元，遠通就得補他一個月兩萬七？

您可知道遠通電收分兩階段，第一階段提供一千多個職缺供收費員挑選，遠通協助媒合；到了第二階段，遠通甚至提供給每一位還沒有在工作的收費員，一人一個離家三十公里內，配合對方當初填寫的志願類別的職缺，不用面試，不用競爭，就可以直接報到的工作？

這就是爲什麼我會合理懷疑，國道收費員真的是「走投無路」？還是「有路不走」？ 我自己也是中年轉業，收費員中年轉業的辛苦、不安與徬徨，我感同身受；我也曾經是掌握麥克風，手握一枝筆，在主流媒體可以臧否官員的媒體人，轉業之後，我也必須對官員甚至他們的助理，或者資歷小我二十年的年輕記者低聲下氣；能不能成功轉業，關鍵在心態與做法。

試問，如果連企業主動接觸都不願理會，遠通該如何協助轉職？再進一步說，如果連遠通把工作職缺直接無條件送到手上，都不願意接受，那遠通又能怎麼辦？ 收費員認爲，遠通開出的高階工作他們無法勝任，低階工作又污辱他們的人格，但他們沒有說，什麼樣的工作，纔是他們能勝任，又不污辱他們的職務？ 馬政府的政績可受公評，但是這次毛治國院長面對收費員的態度，我個人很認同；當初約聘收費員一年一聘的制度合理與否可以討論，但是解僱過程以及七個月全薪的補償如果有任何違法之處，收費員也應該提告，透過法律途徑來解決。

就像遠通經常被說「不繳罰款」，其實就是透過司法途徑，在面對違約金的爭議。法院判決該繳就得繳，不該繳就不該繳，套句柯P最愛講的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而不是判決還沒出來，就認定某一方的主張就是對的，不遵從就該死！

看新聞不能只看表象，判斷事理不能只憑刻板印象；我當然知道把事情簡化成強勢／弱勢、善／惡、正／邪最簡單，但這隻應該是好萊塢電影的邏輯，不應該成爲公民面對社會議題的判準。

●作者Yuki，前電視臺製作人，多本職場專書作者，大學新聞系兼任講師。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