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爲強迫症所苦 音樂家陳靈將苦難化爲藝術

相隔42年,音樂家陳靈再度來臺演出,和42年前來臺時不一樣,當時她是演奏整場古典音樂曲目的鋼琴家,這次她是一位藝術家、一名演員,同時也是音樂家和玩具鋼琴演奏家,將演出結合音樂、劇場的作品《龍族女兒不流淚》。(郭吉銓攝)

陳靈是世界上首位專業的玩具鋼琴演奏家,提升玩具鋼琴演奏的藝術性,使玩具鋼琴成爲正規的演奏樂器。(郭吉銓攝)

音樂家陳靈表示,她的人生受到約翰.凱吉的影響很大。(郭吉銓攝)

陳靈42年前來臺時,是以古典音樂鋼琴家身分來臺,這次來臺,是以劇場表演身分受邀來臺,她表示,人生際遇很奇妙,42年前來臺時,國家兩廳院還沒蓋好,如今,她連演奏曲目都不一樣了。(郭吉銓攝)

相隔42年,音樂家陳靈再度來臺演出,和42年前來臺時不一樣,當時她是演奏整場古典音樂曲目的鋼琴家,這次她是一位藝術家、一名演員,同時也是音樂家和玩具鋼琴演奏家,將演出結合音樂、劇場的作品《龍族女兒不流淚》。(郭吉銓攝)

相隔42年,音樂家陳靈再度來臺演出,和42年前來臺時不一樣,當時她是演奏整場古典音樂曲目的鋼琴家,這次她是一位藝術家、一名演員,同時也是音樂家和玩具鋼琴演奏家,將演出結合音樂、劇場的作品《龍族女兒不流淚》,她將折磨她的強迫症轉化爲創作,她表示,「如果要用一句話概括這部作品,我會說這齣戲就是描述我怎麼受到苦難,進而變成藝術的作品。」

陳靈表示,雖然整部作品看不見「強迫症」這三個字,她想和年輕人分享,「強迫症是我自己遇到最大的敵人,我也不希望遇到這件事,但我想說的是,即便有這樣的問題,人生依然可以前進。」

陳靈表示,她希望透過這部作品傳達給觀衆,「假如人生有類似的問題,或是有其他令你們感到苦惱的問題,要相信自己,不要放棄,你的人生還是可以成就某事。」

陳靈出生於1945年,她來自新加坡,是茱莉亞音樂學院第一位獲得博士學位的女性。1981年她和美國當代音樂大師約翰.凱吉相識,凱吉啓發了她對音樂的觀點,使她對於實驗性的音樂充滿興趣,她也是世界上首位專業的玩具鋼琴演奏家,提升玩具鋼琴演奏的藝術性,使玩具鋼琴成爲正規的演奏樂器。

再次來臺,陳靈笑着說,人生的際遇真的很有趣,「上一次來臺灣的時候,兩廳院還沒有蓋好,這次再來,我是以劇場藝術家、玩具鋼琴演奏家的身分前來,參與這個享譽國際的臺灣國際藝術節演出。」

陳靈表示,她從小學芭蕾也學鋼琴,最初是大她3歲的姊姊先開始學琴,那一年她6歲,天天聽着姊姊彈琴,也跟父母吵說想學琴,「但爸媽覺得我那時年紀太小,還不用學,我開始抗爭,如果不讓我上鋼琴課,我就不去上學了,後來爸媽妥協,我可以開始學鋼琴了。」

10歲時,陳靈一度猶豫要繼續跳芭蕾,還是要當鋼琴家,真正的轉戾點是14歲時,有位茱莉亞音樂院的教授到新加坡,陳靈正好有機會演奏給他聽,教授鼓勵她可以繼續學琴,爲此,陳靈下定決心走音樂的路,16歲時獨自到紐約讀茱莉亞音樂院,「那時我年紀很小,很想家,沒有網路、沒有E-mail,只能透過手寫信寄回家。」

1981年對陳靈是重要的一年,她遇見約翰.凱吉。她表示,人生深受這位大作曲家的影響,「我把人生分爲『凱吉前』和『凱吉後』,他是一個像先知一樣、很能見微知着的人,具有前瞻性,能引領時代風潮,是極簡主義音樂先鋒。1948年他就已經專門爲玩具鋼琴創作樂曲,真的是先知型的人。」

1992年約翰.凱吉驟逝,紐約林肯中心邀請陳靈演奏一場向他致意的音樂會,陳靈在安排曲目時,希望呈現其音樂內涵的廣博和多元,包括預置鋼琴,還有以撥絃、敲弦、拉弦等方法演奏鋼琴,以及玩具鋼琴等不同曲目,陳靈真正開始鑽研玩具鋼琴演奏,就是從這場紀念音樂會開始。

陳靈表示,她練習約翰.凱吉爲玩具鋼琴寫的曲子時,深受啓發,「我從沒想過原來玩具鋼琴演奏這麼難,是真正的音樂演奏,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玩具鋼琴的發展潛力無限。」

愛上玩具鋼琴的陳靈,開始試着將喜歡的曲目改編成玩具鋼琴演奏曲,「我其他作曲家朋友也愛上玩具鋼琴神奇的聲響,他們開始創作,很快就累積了一整場玩具鋼琴音樂會的曲目數量。」

1997年,陳靈錄製首張玩具鋼琴曲目的專輯《The Art of the Toy Piano》(玩具鋼琴的藝術),受到樂壇矚目,陳靈表示,「『玩具鋼琴演奏家』在英文上說起來有點荒謬好笑,我也常常開玩笑說自己是茱莉亞音樂院第一個女性博士,然後我現在在彈玩具鋼琴。而玩具鋼琴音樂,現在真正成爲一種音樂類型,就和小提琴演奏、鋼琴演奏是一樣的事情。」

陳靈表示,作爲玩具鋼琴演奏家,總有很多故事可以說,而玩具鋼琴帶着她走訪世界各地,她曾經在貝多芬位於德國波昂的故居演奏、在卡內基音樂廳演奏,現在又因此能夠回到臺灣演奏。

陳靈回憶,約翰.凱吉過去曾跟一位朋友說:「陳靈是一個很好的女演員。」陳靈說,當時她聽到這句轉述時,並不瞭解是什麼意思,「原來他一開始就認爲我可以在劇場有發展,我現在終於可以理解了。」

陳靈從小就無法停止數數,而命運的數字,也像是有所依循和座標,陳靈上一回來臺,與相識約翰.凱吉是同一年,都是1981年。但不管日子過得再久,陳靈一坐到鋼琴前,都能瞬間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如同當年那位喜愛音樂的6歲小女孩一樣。

《龍族女兒不流淚》演出將於3月10日至12日在臺北國家兩廳院實驗劇場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