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失業率居高不下 催生新勞動階級「爛尾娃」

大學畢業生進入職場找工作,從撰寫自傳到面試都得一一摸索,四成八更希望親友陪同面試。圖/本報系資料照片

中國失業率持續攀升,迫使數以百萬計的大學畢業生做出艱難的抉擇,有些人被迫屈就低薪工作,或甚至啃老依靠父母的退休金過活,這種困境催生了新的勞動階級「爛尾娃」。

路透社報導,爛尾娃成爲今年的社羣媒體流行語,概念類似自2021年來拖累中國經濟的「爛尾樓」,也就是數以千萬棟未完工的預售屋。

受到COVID-19(2019冠狀病毒疾病)疫情干擾以及對中國金融、科技與教育業的監管打擊影響,中國今年的勞動市場低迷,有創紀錄的大學畢業生在這種情況下踏入職場找工作。

去年4月,中國約1億名16到24歲青年的失業率首度升破20%。2023年6月,當青年失業率達到21.3%的空前新高時,官方突然暫停發佈系列數據,以重新評估如何收集數據。

一年過去了,青年失業率依舊令人頭痛,今年7月,採取新統計方式的失業率達到2024年的新高17.1%,因爲今年夏季有1179萬名大學生畢業,而中國經濟仍受到房地產危機拖累。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一再強調,青年就業仍是優先任務。中國政府呼籲建立更多管道,讓青年能接觸潛在僱主,像是就業博覽會等,並推動鼓勵企業的政策,協助提高僱用率。

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社會學助理教授周韻(Yun Zhou)說:「對許多中國大學畢業生而言,更好的就業前景、向上的社會流動、更光明的人生展望,這些曾都是大學學位保證的事,現在變得愈來愈難以企及。」

一些失業的年輕人回到家鄉當「全職子女」,仰賴父母的退休金與積蓄過活。

即使有研究生學位的青年也無法倖免。

花費數年攀登中國競爭超級激烈的學術階梯後,「爛尾娃」發現,在經濟前景一片慘淡下,他們的資歷無法保證能讓他們找到工作。

他們的選項有限,不是降低對高薪工作的期望,就是找些勉強餬口的工作,有些人甚至走上犯罪一途。

曹澤法(Zephyr Cao,譯音)去年從北京享負盛名的中國外交學院取得碩士學位。現年27歲的他回到家鄉河北省,但低於預期的薪資讓他質疑起接受教育的價值,因此不再尋找全職工作了。

他說:「如果我大學畢業後工作3到4年,薪水可能也跟現在擁有碩士文憑差不多。」因此,他正在考慮攻讀博士學位,希望幾年後就業前景能改善。

最近畢業於湖北中醫藥大學的阿曼達.陳(AmadaChen)才工作1個月,就辭去在國營企業任職的銷售工作。

她說有毒的工作文化與上司不切實際的期望,是促使她決定辭職的原因。試用期前15天,儘管每天工作12小時,她的日薪只有60元人民幣(約新臺幣272元)。

她說:「這一星期我每天都在哭。」

這位陳姓女子曾希望成爲品質檢驗員或研究人員,以爲這樣的工作與她主修中醫所學的技能相符。但她投了130多封求職信,收到的職位大多都是銷售或電子商務相關職位。

陳女說,她正在重新考量自己的職業規畫,之後可能轉行改當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