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模型首次超越GPT-4o 李開復明確表示“絕不放棄預訓練”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白楊 北京報道

10月16日，零一萬物正式發佈新旗艦模型Yi-Lightning，這直接回應了外界關於“零一萬物將放棄預訓練模型”的傳聞。

此前，有媒體報道稱，國內六家頭部大模型創業公司中有幾家放棄了預訓練模型，隨後有人將矛頭指向零一萬物。在 Yi-Lightning發佈後，零一萬物CEO李開復明確表示，零一萬物絕不放棄預訓練。

不僅如此，在國際權威盲測榜單 LMSYS 上，Yi-Lightning 的成績超越了OpenAI的GPT-4o（2024-05-13)，排名榜單第六，這也是中國大模型首次在該榜單中超越OpenAI GPT-4o。

需要指出的是，Yi-Lightning這次超越的是GPT-4o今年5月份的版本，當時，該版本是全球第一的模型。後來，OpenAI又推出了最新的 ChatGPT-4o-latest，這也是LMSYS榜單上目前排名第一的模型。

做預訓練模型的公司會越來越少

進入2024年以來，中國大模型行業從狂奔進入到了“長跑階段”。

從技術發展上看，在算力受限的情況下，中國基座模型的研發能力處在世界什麼身位，以及如何追趕國外頂尖大模型等問題引發外界關注，甚至一度傳出“中國可以不用再研發預訓練基座模型”的說法。尤其是近期傳出的“頭部大模型創業公司放棄預訓練模型”的消息，似乎也進一步印證了這一發展趨勢。

對此，李開復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採訪時表示，做好預訓練模型確實是一個技術活，要非常多有才華的人在一起工作，比如需要有懂芯片的人、懂推理的人、懂基礎架構的人、懂模型的人以及懂算法的人，大家一起做才行。

“如果一個公司能有幸擁有這麼多優秀的人才，那我相信中國是絕對可以做出世界排名前十的預訓練通用模型。但是，不是每家公司都可以做這件事情，做這件事情的成本也比較高，所以以後有可能會越來越少的大模型公司去做預訓練。”李開復說。

但他也表示，目前國內六家頭部大模型創業公司的融資額度都是夠的，所以這六家公司只要有夠好的人才、想做預訓練的決心，那融資額跟芯片都不會是問題。

繼續縮短時間差非常困難

按照Yi-Lightning這次取得的成績，零一萬物是在五個月之後超過了五個月前世界最強的模型，這也可以理解爲，中國大模型與美國頂尖大模型的時間差縮短到了5個月。

未來，這個時間差能否進一步縮短？李開復表示，這會非常困難，除非中國公司有一個發明和科技上的突破。

李開復稱，“我不預測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縮短這個時間差，畢竟人家是用10萬張GPU做訓練，而我們用的是兩千張。”

在其看來看，落後六個月不是一個很羞恥的事情，或者一定是要追趕的事情。現在之所以能把時間差縮短至5個月，是因爲中國的模型公司團隊都很聰明，他們能夠快速使用和理解別人做出來的東西，再加上自身的研發特色，比如數據處理、訓練優化等，按照這套方法，時間差能保持在六個月左右，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據李開復透露，前段時間他到美國交流，跟OpenAI的人員也有溝通。OpenAI的人跟他說，公司內部還有一些好東西，但是他們不着急拿出來，因爲OpenAI領先行業已經足夠多，到了一定的業務節點才釋放出來，這也是他們能做而別人不能做的。

ToC與ToB的差異化打法

在國內大模型現有的水平下，商業化造血能力也是多方關注的焦點。而無論是ToC還是ToB，模型性能與推理成本——這兩項關鍵因素都直接影響着大模型落地的成敗。

李開復告訴記者，一個大模型公司同時做ToB和ToC非常辛苦，需要多元化的管理方式，因爲兩個團隊的基因不一樣，做事的方法和衡量KPI的方法都不一樣。

而李開復在這兩個領域都有經驗，所以零一萬物也都在試着做，但李開復強調，“絕對不能什麼都做。”

在ToB方面，零一萬物選擇佈局國內市場。“因爲我們找到了一些破局空間，比如用數字人做零售、做餐飲等等，另外我們還有兩三個領域開始在做。”李開復說。

之所以把ToB業務放在中國市場，李開復解釋稱，從全世界範疇來說，ToB供應商基本都是當地的，所以要觸達國外的企業用戶很困難，至少跨國設立分公司做ToB，絕對不是零一萬物這樣的創業公司能做的。

同時，李開復也強調，在國內做ToB業務，也要做有利潤的解決方案，而不只是賣模型以及做項目制。

與ToB業務相反，零一萬物的ToC業務主要佈局海外。李開復表示，首先是因爲，零一萬物剛開始做的時候，國內還沒有合適的中文模型，所以只能在國外先嚐試。而現在，國外的這些產品經過迭代，有些表現得已經很好。

對於國內市場，李開復也在觀察。他認爲，ToC產品在國內走流量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即流量成本越來越高。“我們也看到了有些友商的用戶成本，從十幾塊人民幣增長到三十多塊人民幣，近來還有相當的流失，在這樣一個挑戰環境裡，我們會非常謹慎，先不推出中國本土新的ToC應用。”

李開復表示，接下來，零一萬物在國內已有的ToC產品還會繼續維護，同時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國外，用更低廉的成本買到更多高質量用戶，或者直接把App賣出去，讓用戶來訂閱付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