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AI創業悲喜十年

撰寫 | 閆妍

編輯 | 章劍鋒

出品 | 本站科技《致前行者》&《後廠村7號》欄目

《致前行者》(四) :AI大時代下的創業者(來源:本站科技報道)

精彩提要:

1、創新和失敗幾乎是劃等號的,可能一百種創新,只有一個創新會跑出來。

2、我們享受了人口紅利,我們享受了資源紅利,我們享受了各種政治紅利,所以很多人習慣了掙快錢。

3、創業本質上是去創新,什麼叫創新?就是沒有人告訴你。

4、困難壓力都是屬於一個必然過程,只要是說我經歷過去,這些都不是事。

5、一定不要被人工智能的泡沫所衝昏頭腦,少吹多做,撅起屁股去幹活。

當主持人楊瀾得知鄭衛鋒的水下機器人能在水下拍攝同時,自己還能託條小魚回來的時候,不由得感慨,“我現在真替魚的命運擔心。”

2009年,鄭衛鋒創辦了同時具備研發天空和水下機器人產品能力的臻迪集團。2018年,臻迪整體估值超過10億美金,躋身獨角獸公司行列。他告訴楊瀾,“釣魚是個很專的市場,但這背後則是一個在全球有10億人羣的市場。”

過去的幾年間,無數創業者投身於人工智能熱潮,尋找風口、押注風口,人們睜大眼睛,試圖捕捉某陣風潮、某塊處女地,藉此機會乘勢而上。

但在人工智能遍地開花之後,從2018年開始,一批批人工智能公司資金鍊斷裂,最終難逃倒閉潮。

在雲知聲創始人黃偉看來,2016年、2017年泡沫化很明顯。“2016年很多人工智能公司在做什麼? 刷榜。2017年大家更多是在是講故事,大媽都來聽人工智能論壇,這些都是泡沫的體現。”

他曾公開直言,“套利者的時代已經結束。”

少數人的選擇

俞志晨,圖靈機器人CEO,是國內最早開始在人工智能領域創業者之一。

(右二爲圖靈機器人創始人俞志晨)

2010年,他的辦公地點是在北京交通大學附近的一所小兩居里,開發着一款支持自然語言理解的人機對話、智能問答的手機應用。

在當時整體發展形勢不夠明朗、缺乏落地場景、變現困難等各種現實環境下,彼時的人工智能還是個冷門專業。

人工智能賽道尚無“聚光燈”,許多人都不明白俞志晨在做什麼,這樣做未來會有什麼前途?這支沒有光鮮的海外背景、沒有巨頭公司的扶持的年輕團隊,一度每天依靠泡麪飽腹,一連就吃了幾個月。

(俞志晨與團隊合影)

俞志晨曾對媒體透露過一個細節, “當時有一家公司每個季度都會找我們聊一次,一共聊了6次!”“他們起先看上了我們的團隊,後來又看上了我們的產品,但最終還是沒有投資。”

這家公司就是奇虎360。從投資總監到周鴻禕,俞志晨全部見過、聊過,但是最終360還是不明白俞志晨究竟在做什麼、想做什麼。

2007年,斯坦福終身教授、曾任Google首席科學家的李飛飛在普林斯頓大學任計算機教師,她的第一個項目Image Net(教機器識別圖像的數據集)被視爲是一個冷門研究,沒有經費來源,缺少人員支持,不少人勸她放棄。在最困難時,她還和學生開玩笑說,她打算重開洗衣店籌措科研經費。

沒人理解,沒人重視,投資人持謹慎和保守的態度,國內最早開始進行人工智能創業的那批人,都要熬過一段暗無天日的孤獨時刻。

“創業初期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孤獨。即使在創始團隊裡面,你都是無人傾訴的。”“比如說融不到錢,你也不能去找你跟另外一個founder說哥們我的錢找不到怎麼辦?爲什麼?因爲這是你的職責。”黃偉談到。

黃偉在2012年創辦雲知聲,專注於語音識別及語言處理技術。公司連續兩年入選福布斯中國最快科技成長公司50強企業。然而在創業之初,他也不止一次面臨過資金鍊斷裂的危機。

(雲知聲創始人黃偉,攝於雲知聲兩週年慶典)

他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回憶過這段暗淡的時光,“最初的8個月公司沒有一分錢投資進賬,全靠創始團隊自己籌措。先砸自己的私房錢,用完了找朋友借,再用完(就)刷信用卡。”黃偉自己,就往裡扔了100w的私房錢。

好在8個月之後,一位投資人試用了雲知聲做出的demo後,投了200w美金種子輪。黃偉回憶,那是當年科技類創業公司裡,金額最大的天使輪。

他講,作爲行業的開路者,意味着在你融資的時候,市場上至少有90%的投資人是不懂你的。

“你見了一百個投資人,可能95個都把你給拒了,但這個時候你又要給團隊信心,讓他們相信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你做的每一個決策都是很孤獨的,因爲你並不知道它是對跟錯,創業本質上是去創新,什麼叫創新?就是沒有人告訴你。” 黃偉說。

“相當於在黑夜裡走路,你沒有手錶,不知道天什麼時候會亮。” 黃偉這樣形容那些年不被理解的困難。

楊瀾評價,創新在有的時候很可能就會成爲被拍在沙灘上的先烈,在夢想和現實之間不斷的去尋找一種平衡,這個就是創業者必須要經歷的這種磨難和成長。

“揹着投資人研發芯片”

在2014年,國內颳起了一股智能硬件熱。

新產品、新概念層出不窮,互聯網、電商及家電巨頭不惜重金砸向智能硬件,中小團隊也以智能硬件爲起點拉起了創業的隊伍。小到戒指、水杯、水龍頭,大到電視、汽車,幾乎所有的產品都在積極聯網。

全球範圍內,衆多科技巨頭也相繼開始佈局人工智能賽道。國內,百度引入人工智能專家吳恩達出任百度首席科學家,先後推出了小度機器人、百度無人車等消費級產品;科大訊飛推出了超級認知智能引擎“訊飛超腦”……

人工智能時代正在滾滾而來,AI創業進入草莽時代。

有人堅持萬物可聯網,不少團隊賺到了入門的第一桶金;有人認爲這是泡沫虛火,經不起時間的校驗;還有人看到了AI行業新的方向和前景,投身於另一片可挖掘的藍海。

一時間,概念風起,資本涌動。

左衝右撞的2014年對雲知聲內部來說,也是轉折之年。儘管雲知聲已經拿到了美的、格力的大單,摸索到了商業化變現的基礎路徑,然而危機也正蘊育其中。

黃偉沒有選擇跟風。

這一年的3月份,雲知聲團隊內部決定正式佈局“雲端芯”。這家創立不到兩年,仍處於草創期的A輪公司,試圖打破資本市場給本土AI企業設置的隱形天花板,打算自主研發AI芯片。

當時,做這種需要大規模資金投入的產品,還是個“見不得光”的事情。“那個時候你跟投資人不能說我要做芯片,投資人會覺得說你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我們只能用以前融的錢,默默的、偷偷的去研發芯片。”黃偉記得,在芯片流片之前,雲知聲的現金一度只能支撐公司運營兩到三個月。

(雲知聲創始人黃偉)

“我自己已經做了抵押資產的一個心理準備。”黃偉說。

落地是一句話,但真正變成行動是很難的。把人工智能概念變成現實的這個過程,乏味枯燥,危機四伏,更加考驗創業者的心理素質。

雲知聲就這樣一邊用其他業務“供血”夾縫求生,一邊優先保證芯片團隊的投入。黃偉相信,這件事並不會將雲知聲拽入畫地爲牢的桎梏,而是抓住了AI行業未來發展的風向。“我的心臟要比以前大了很多,過去七年裡面的每天的壓力,就像錘子一樣的不停的鍛打你。”

據VentureScanner統計,2014年人工智能領域全球投資額爲10億美元,同比增長近50%。2015全球人工智能公司共獲得近12億美元的投資,其中中國人工智能領域約65家創業公司獲得投資,合計29.1億人民幣。

同一時期,俞志晨也在一團迷霧中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他開始專注於兒童場景下的人工智能技術服務。在俞志晨看來,智能玩具天然能將兒童和人工智能技術兩者結合在一起。

但萬事開頭難。“那個時候整個市場就幾萬臺,誰也不信這件事能做成。”俞志晨當時拿着一個簡單的機器人模型四處拜訪,也四處碰壁。

他記得,第一單是用了半年時間才死磕下來的。“我們做第一款產品差不多花了一年半時間,因爲那時候整個產業鏈非常不成熟,成本很貴,然後我們第一代產品大概就出了不到2萬臺。”

AI創業公司發展過程中的最大難關,莫過於是對市場的選擇和判斷。俞志晨說,“大家都在探索有沒有更好的一些商業模式。比如說到底我是做車載,做汽車,做智能家居,還是說做什麼。有時候確實要憑點感覺來,因爲他沒有辦法去通過理性。”

大膽試水可能掘到第一桶金,但盲目跟風則會陷入萬劫不復。

例如,那一年的智能硬件賽道上,熱風和概念賺足了眼球,但結果卻落得一地雞毛,打着人工智能幌子的公司讓人真假難辨,智能硬件產品衆籌跳票成爲了常態。

有業內人士曾統計,以HALOBAND手環爲例,其產品曾延期發貨至少4個月;麥開水杯,延期發貨3個月。不僅如此,大公司同樣也面臨這樣的問題,像360兒童手環曾延期7個月上市,而小米路由延期了4個月上市。

這些無疑給了當時AI創業者們當頭一棒,整個行業都沾染了幾分悲色。概念還在天上飛,人工智能的“淘金時代”仍未到來。

高歌猛進的2016年

公衆普遍感覺到人工智能的強大,是在2016年。

當年3月9日,谷歌研發的深度學習人工智能項目“AlphaGo”,以4∶1壓倒性優勢,戰勝世界圍棋頂尖高手李世石。在李世石九段輸棋後承認和AlphaGo差距時,一場聲勢浩大的人工智能風正在席捲中國。

受益於深度學習的崛起和算法算力的提升,AI成爲最爲最耀眼的名詞,大批創業者瞄準了人工智能賽道。

根據烏鎮互聯網大會曾發佈的數據顯示,2014-2016年三年來中國人工智能企業發展迅速,新增人工智能企業800多家,截止到2017年12月31日,精準人工智能企業分類擁有項目數1741家,其企業增長速度超過25%。

以紅杉、IDG、真格、經緯爲代表的投資機構紛紛佈局,二級市場隨風而動,產業基金,BAT、上市集團出錢出力,人工智能近乎取代互聯網成爲一級和二級市場的新活力。

人工智能被稱爲史無前例的颶風級“風口”,AI創業者終於迎來高光時刻。

那年夏天,一個蛋形無人機刷爆了朋友圈。臻迪蛋形無人機PowerEgg以超1億元的衆籌額再一次成爲行業的關注熱點。

這條路並非一帆風順。技術的落地需要試錯,也需要契機。而爲了打磨這個產品,鄭衛鋒經歷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在AI行業,技術不好就沒有立身之本。“這個蛋形無人機的研發中,到了總裝階段,我們第一週的時候開會,測試組最開始報了200多個bug,我一聽我說那趕緊解吧,然後我每週六會開產品會,產品說bug變到了600多個。然後又過了一週,變了800多個bug。”

(居中站立者爲臻迪集團創始人鄭衛鋒)

鄭衛鋒講,那段時間自己險些崩潰。“就覺得完了好幾個億打了水漂了,這怎麼bug越解越多,越解越多。”

“但是突然跨過一個點之後,可能用了幾十天,絕大多數都解決掉了。”他總結, “創新和失敗幾乎是劃等號的,可能一百種創新,只有一個創新會跑出來。”

7月28日,在首屆圖靈機器人創新大會上,俞志晨發佈了Turing OS的升級版本Turing OS 1.5,增加了11項機器人視覺能力,在運動控制和硬件模塊實現了極大程度的增強。

2016年底,被格力、美的“按在地板上摩擦”了三年,雲知聲基於物聯網的人工智能服務終於在格力、美的同時實現量產。

這也是一個慢慢補齊短板的過程。“我們跟格力、美的合作其實按工業標準來做的,雲知聲當時不是google,也不是亞馬遜,在2013年開始做這個事情很創新,你要讓他們的決策者們去相信,說未來是不需要遙控器的,你的嘴巴就是遙控器。第二是你的準確率能提升到多少,你要不停的提高。”黃偉稱。

在不少人工智能創業公司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同時,AI人才的爭奪瘋搶也愈演愈烈。

今日頭條創始人張一鳴曾放話:“人才的水平有多高,我們的薪酬就有多高。”商湯科技 “按圖索驥”,畫出“博士人才名單”,但凡有人即將畢業,就馬上找上門,不願讓任何魚兒漏網。

與此同時,大批技術精英蟄伏多年終於看到了機會,走出實驗室,跳入人工智能創業的大潮,用專業技術反哺了行業。曠視科技(Face++)和小馬智行這兩家公司創始人印奇、唐文斌、樓天城等人,都來自於姚期智在2005年創立的“姚班”。

這股人工智能的瘋狂直接燒到了2017年。

2017年7月,商湯科技獲得來自鼎暉投資、賽領資本領投的4.1億美元融資;8月,寒武紀獲得由國投創業,阿里巴巴創投等聯合投資的1億美元的投資;10月,曠視科技(Face++)完成國風投領投,螞蟻金服等4.6億美元的投資,人工智能領域的最高融資記錄被不斷刷新。

騰訊發佈的《2017互聯網科技創新白皮書》顯示,截至2017年6月,中國創業投資機構共發生767項針對人工智能的投資案例。2017上半年產生的融資已經超過150億元,累積融資額攀升到635億元,佔據全球融資總額的33.18%。

2017年12月,人工智能入選“2017年度中國媒體十大流行語”。

急踩剎車迴歸理性

2018年1月,李開復喊出:“AI寒冬降至,假“AI公司”面臨倒閉潮! ”他談到,“創投市場人工智能泡沫很嚴重,每個商業計劃書上都要加上人工智能,幾乎任何行業的創始人都說自己是人工智能公司。”

風投公司MMC曾發佈的一份報告顯示,只要打上“AI”的標籤,企業可以多獲得15-50%的融資。對此業界甚至調侃,很多人工智能公司不是“to G”,也不是“to B”或“to C”,而是“to VC”,這些公司主要研究的是怎麼做PPT,而不是怎麼做人工智能。

給沸騰的人工智能火爐潑冷水的還有華興資本包凡。

包凡直言,“就人工智能平臺而言,我認爲這可能是巨頭之爭,它有數據、計算能力和算法能力三大核心能力。這三個要素裡,在算法上,初創企業可能有一些優勢。但在數據和計算能力這兩個要素上,初創企業幾乎很難和科技巨頭抗衡。”

從2018年年初開始,人工智能領域的投融資熱度也已出現明顯放緩節奏。

這個時候,有些人已經嚐到了商業化的甜頭,有些人還在科技與變現中徘徊,其中不乏創業項目被收購,或是因難以落地而流產。有數據顯示,在2015-2018年間僅人臉識別一個賽道,已有55家宣佈倒閉。

有收入,能“活着”,有自我的造血能力,成了很多AI創業公司的首要任務。

中科院國科控股直屬一級投資平臺國科嘉和管理合作人王戈給出了資本寒冬生存手冊:比場景、比數據、比技術、比體驗、比務實,在低谷到來之前,小步快跑多融資,手握糧草纔有機會挺過寒冬。

創新則是突出重圍的利刃。

2018年5月16日,雲知聲發佈第一代UniOne物聯網AI芯片及解決方案——雨燕Swift。

雨燕的成功上市,極大推動了雲知聲商業化的進程。此前團隊的“一意孤行”,在2018年成爲了大勢所趨,資本市場突然發現芯片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雲知聲當年完成了C輪系列共計13億人民幣的融資。

黃偉認爲,一個公司怎麼掙錢其實跟模式有直接關係。雲知聲選擇的是to B的模式,用產品的方式去做to B。“少吹多做,撅起屁股去幹活。”這種務實的態度,讓雲知聲從一個客戶一個案例,直到打開了整個大的場景,大的市場空間。

2018年創業寒冬來臨,資本市場開始集中追逐頭部最優秀的企業,仍有人工智能創業者們逆流而上,融資金額不斷累加。

6月29日,圖靈機器人宣佈完成B+輪融資,本輪總融資金額達3.5億,投資方包括中一資本、前海梧桐母基金等多家專業投資機構。當時披露的數據顯示,圖靈兒童AI的合作伙伴已近100家,累計出貨量超過1000萬,營收增長數十倍,積累數十億兒童智能場景大數據。

在俞志晨看來,兒童機器人市場至今仍十分“稚嫩”,但未來卻充滿想象力。

他給到了一組數據,2015年整個兒童機器人市場的容量也就是幾萬臺,現在幾乎每一年接近十倍的速度在往上增長,2016年大概幾十萬,2017年幾百萬,到了2018年已經達到了千萬級。“本身兒童機器人這個場景需求是在的,但這個市場它其實就是需要有個時間去慢慢的培養它。”

在黃偉看來,任何一個行業都會經歷泡沫破滅的過程,但是這個時候恰恰也會出現新的契機、新的增長點。

“中國過去的高速發展,讓很多人享受了人口紅利、資源紅利、各種政治紅利,所以很多人習慣了掙快錢,然後對通過長時間研發投入去產生價值這件事,認可度沒那麼高,今天反而是個比較好的一個機會。”

AI是中國達到世界級水平的一個重大機會

2019年北京時間4月5日,距離北京一萬多公里的美國紐約,臻迪水上機器人產品“小海豚”獲得愛迪生髮明獎,鄭衛鋒一行到場領獎。

“中國原來大部分業模式是copy美國,但當你拿到一個代表着整個發明界的一個金獎,你覺得特別開心。”繼無人機之後,鄭衛鋒將視野投向了海洋,先後發佈了PowerDolphin小海豚等水下機器人產品,選擇魚、水上運動作爲當前主要應用場景切入市場。

“企業的本質是要創造價值,你創造了價值,就能收穫回報。”無論創業市場是高潮還是低谷,臻迪集團員工數量和營業收入都在穩步增長。鄭衛鋒的秘訣是不斷推翻舊的思維,打造出符合新時代消費特徵的新物種。

在順境的時候保持警醒,經得起捧殺;在逆境的時候保持樂觀,冷靜看事。對中國人工智能人才來說,這仍是一個創業的黃金時代。

李開復曾對媒體談到,人工智能領域是中國達到世界級水平的一個重大機會。“中國有充分理由在人工智能時代達到世界領先的地位,因爲人才在這裡,市場在這裡。”他講。

從現有的資料來看,人工智能企業主要分佈在美國、中國、歐美等國家和地區。我國人工智能產業於2014年興起,2015年出現了150家人工智能企業。目前企業數已超過1000家,位列全球第二;其次分別是英國、加拿大和印度。

今年年初,硅谷一個智庫CB insights評選了全球32家人工智能獨角獸,有十幾家是美國的,但中國有十家。

政府在2017年發佈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面向2030年我國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的指導思想、戰略目標、重點任務和保障措施,部署構築我國人工智能發展的先發優勢,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

俞志晨2015年剛開始做機器人的時候,團隊在一起畫過一張圖,這張圖上就有三個圈,分別代表未來智能機器人它有三個維度,一個是機器人的製造技術,第二個是人工智能的底層研發能力,第三個是互聯網服務能力。

“說機器人制造技術, 2015年以前最領先的是日本和西歐國家,他們的精密製造做得很好。但是國內有好處,就是它的整個製造的成本很低,產業鏈很成熟。人工智能技術其實從目前來看很明顯就是中美在競爭和對抗。互聯網服務這一塊,中美之間其實過去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已經是有很多年那種沉澱。綜合來看,其實中國是最有可能把這三者做的最好的。”俞志晨分析。

鄭衛鋒直言,純粹從A.I.的底層技術來講,現在包括google他們做了很多底層的一些算法庫算法包,這個是他們的優勢。“但中國有一個最大的優勢,是數據量大。很多時候它相當於一個黑盒子,你要什麼結果,你能用你的數據去訓練它。”

俞志晨看好中國AI創業者的未來。“其實整個國內科技行業,現在遇到一些被美國這樣的卡了脖子,但我們認爲只要大家有進取這種精神,然後又有這麼好的一個這個行業和市場等待我們去挖掘。”

在楊瀾看來,中國就像是AI發展的一片沃土,它仍孕育着衆多的機會。“中國普遍的民衆對於科學有一種積極的心態,對於新的東西願意去擁抱,他不是那種保守、抗拒、有距離感的狀態,學習新技術的能力非常強,可能中國在人工智能這波機會裡面發展速度會非常快。”

“未來一定是在我們這邊。” 俞志晨說道。

參考資料:

《2014年智能硬件領域的七大亂象》

《手機十年征戰(下)》

《科大訊飛14年報點評:2014年是公司全面佈局人工智能的元年》

《李開復:人工智能是中國達到世界級水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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