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清華人」追思李怡嚴 教授憶:他是從理工到文史的通儒

李怡嚴追思會中演唱他生前喜歡的歌:「奉獻」、「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圖/章文攝

「仰之彌高,鑽之彌堅。」清華大學在28日教師節當天,爲今年1月4日過世的資深物理系教授李怡嚴舉辦「盡心立命」追思會、新書發表會,以及「怡嚴音樂聆賞室」揭牌儀式,紀念這一位身後捐出8500萬元、6萬本書與300多張黑膠唱片給清大,備受學生敬愛的偉大老師。

永遠的清大人

清華大學校長陳文村致詞時說,李怡嚴在 1970年與林孝信等人創辦〈科學月刊〉,並曾編撰第一本中文《大學物理學》四冊。李怡嚴也曾於1982-1989年擔任清華大學教務長,引進清大教務資訊化,設計教授聘任、升等與獎勵政策。

陳文村回憶當年他們都住在單身教授宿舍,李怡嚴教授的牀很小,整個房間都是書。陳文村稱譽李怡嚴是永遠的清華人,以清華爲家,也遺愛清華。

清大經濟系教授賴建誠主持新書發表會,迴應他與李怡嚴的好交情說,李怡嚴教授雖然主攻物理,創辦清華的物理研究所,也寫了好幾本物理教科書,但他不到60歲就退休,轉攻文史,每天泡在清華人社學院的圖書館讀書,他們兩個人常在圖書館討論問題,李怡嚴的興趣廣泛,酷愛閱讀,知識廣博,涉及醫學、地理、歷史、文學…。

他回憶曾跟李怡嚴辯論鹽鐵論,後來還是自己服輸,並跟李怡嚴一起掛名寫出一篇「鹽鐵論」的文章。

從理工到文史的通儒

與李怡嚴教授合作寫過多篇上古史論文的黃忠天教授介紹《清華簡與上古史》一書說,認識李教授是最近八年的事,他2012年到清大中文系上課,在黃慶萱教授推薦下,就久仰李教授。2016年終於聽到李怡嚴教授在人文社會學院的演講「術士的占卦秘笈--《清華簡˙筮法》,認識李教授後他馬上約黃忠天每週三到教授辦公室切磋,他們從左傳、學庸、周易到上古史,討論得津津有味,李教授隔週立刻拿出兩頁的心得筆記,所以這本書大多是這樣完成的。

黃忠天說,李怡嚴教授經常南征北討參加各種學術研討會,求知若渴,可謂一代通儒,易經六十四卦他都會背,因爲他有很好的記憶力,對左傳許多人物也能如數家珍,他是用科學家的精神治文史。黃忠天說,李怡嚴教授是從理工到文史,晚年切磋各種學問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28日也同時舉行在清大圖書館內的「怡嚴音樂聆賞室」揭牌儀式,在小小的聆聽室裡,都是李怡嚴珍藏的黑膠照片,清大圖書館用李教授捐款,購買了法國進口的高級唱盤、擴音設備,保存最清晰的樂音,讓與會者嘖嘖稱奇。

全部捐給清華

李怡嚴教授1964年取得密西根大學物理博士學位後,即回臺到清華任教,是當時物理學界第一位在國外拿到博士學位後回國服務的學者。李教授參與了清大物理系建立的策劃,爲創系元老之一,同時也是清華物理所第一任所長(兼物理中心主任),任內積極推動行政系統的透明化。

2023年李教授決定把畢生積蓄與個人收藏,全部捐給他奉獻一生、情感深厚的清華大學。捐款將成立「李怡嚴教授薪火相傳基金」、「李怡嚴教授出版基金」,用以提供物理系學術交流活動、人才培育;黑膠收藏則捐贈給圖書館,並協助圖書館改善視聽館藏空間。遺作《清華簡與上古史》由清華出版社出版。

2024年1月5日,李怡嚴教授在家中安詳離世,享壽87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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