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斷上路的遊蕩者,和他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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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熱愛旅行、時常在路上的中國人,你很難不“認識”劉子超。這種“認識”,包括在某個時刻撞上他的書。自從去年夏天在大理讀到他的中亞遊記《失落的衛星》後,我便找來了他的旅行書。從歐洲到中亞,再到印度和東南亞,劉子超的三本書記錄了三個區域的風土人情。他的旅行筆記有種輕盈與流暢感,於不知不覺中將“別的世界”呈現在讀者面前。

● 劉子超《失落的衛星》

而在這三本書中,一再加印、去年底再版的《沿着季風的方向》,或許是最適合中國人在後疫情時代重啓出國旅行的一本。泰國,老撾,印尼,菲律賓……那是我們極易抵達的地方,劉子超以他的視角勾勒出這些國家的切面,這裡的人們如何生活,以及他們的失落與追尋。

● 劉子超《沿着季風的方向》

緬北山區薪火相傳卻又脆弱衰微的華文學校,印尼火山口在煉獄中謀生的硫黃工人,印度村子裡以很少的錢過簡單人生的“嬉皮”……他記錄旅途上與人的相遇,和他們千姿百態的人生。那也是旅行應有之義:看見不同的人,也看見人的不同。而所有看見,都會讓人的心變得更開闊深遠,對自己和他人多了理解與包容。

● 作者劉子超。

撰文 | 祁十一

編輯|97

《我私人的“佐米亞”》是極吸引人的篇章。“佐米亞”,意爲“山民之地”,指東南亞在歷史上脫離低地政府控制的大片山區,包括緬甸撣邦、老撾、越南北部和泰國北部山區。聽上去,它是不是很像中國文化中的“世外桃源”?“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儘管如今“緬北”幾乎是電信詐騙的代名詞,但劉子超在疫情前的好時機去了那兒,看到了古樸與文雅。

●拉祜族女人。

那裡有高山上與世隔離的民族。比如依然過着刀耕火種生活的愛伲人,孩子不上學,部落裡也無人識字。他們相信萬物有靈,進村之時,同行的本地嚮導還會念念祈禱,“不要害怕,我們不想驚動靈魂,我們是來做客的。”

在那裡,劉子超與古老中文迎面相遇。一句“先生從何而來”的文雅漢語讓人吃驚,隨後揭開了流落至此繁衍生息的華人生存圖景。無論在哪裡,華人都頑強地保存着本國文化和生活方式,他們建學校,教中文,執着地把中國文化傳承下去。

●拉祜族牧童之二。

今年1月,我在泰緬交界的泰北山區旅行時,也曾去到華人聚集的村子。在那裡,普通話和雲南話是通用語言,人們吃稀豆粉,孩子們白天上泰文學校、晚上和週末去中文學校。而在整個泰北地區,這樣的村子爲數不少。泰國清萊省雲南同鄉會會長說,光是中文學校,泰北地區就有60多所。

在當地的中文學校,聽着初中生們跟隨老師以唱頌的方式念中國古詩詞時,你很難不生出一種感動。“醉眼朦朧萬事空,今年痛飲瀼西東。偶呼快馬迎新月,卻上輕輿御晚風。”陸游的《醉中到白崖而歸》響徹泰北深山的校舍,你也意識不到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劉子超沿途記錄。

當我一邊在泰北旅行,一邊翻閱《沿着季風的方向》,眼前所見和書中所寫互相映照,“遠方”和“詩意”成爲此刻的境遇和現實,你會有種滿足感。就像《我私人的“佐米亞”》開篇所寫,毛姆遇到一位旅客,說自己在撣邦的景棟度過了五年時光,他哪兒也不想住,只想住在景棟。“他的臉上有着長期獨居偏僻之地的人所特有的落落寡合的神情。毛姆問他,景棟到底給了他什麼。這位旅客回答:滿足。”

我想,或許很多人都懷有一種隱秘而深層的渴望:去到一個遙遠的、充滿異域風情的、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過一段與世隔絕又自在舒適的生活。光是那樣想想,就能帶來療愈,緩解日常生活的疲憊與乏味。而這,大概就是我們需要旅行的原因。

●劉子超在途中。

印度的村子亨比,提供了另一種關於遠方的想像。那裡聚集了外國嬉皮,“剃了光頭,留着髒辮,穿着皺巴巴的粗麻衣服,打着耳洞或鼻釘,很瘦,眼神直勾勾,表情中帶着人畜無害的平靜,又似乎暗藏激流。”

“沒有人說得清嬉皮是怎麼看中亨比的。或許因爲這裡只有素食,沒有酒精,遠離任何一座大城市。自打成爲廢墟,就有了一種與世無爭的氣氛。加上物價便宜,幾乎不費力氣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

●劉子超沿途記錄。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地方,奇妙地具有“烏托邦”氣質,成爲異鄉人、嬉皮士聚集之地。它們往往有些共同特質,比如風景優美,有文藝或宗教氣息,最重要的是——物價低。國內的大理,泰國的清邁、拜縣,印度的亨比……都是這樣的遠方之城。

當然,你可以說這裡的人懶惰,每天看似冥想、閱讀、耕種、寫作、曬太陽,實則逃避社會、無所事事。但另一方面,他們又何嘗不是提供了另一種生活想像:跳出社會結構,打破朝九晚五的固定生活模式,努力自給自足、獨立自主,不被社會評價與慣性所裹挾。

爲了實現和維持這樣的生活,哪怕過得清貧一點,很多人也甘之如怡。就像劉子超在亨比遇見的一個比利時女人,她說在這裡幾乎用不到什麼錢,“我吃素,這裡的蔬菜很便宜。有時我也給亨比的餐廳做做室內設計。如果生活在比利時,錢或許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在這裡,錢對我來說只是數字。生活中有很多比數字更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嗎?”

這樣的地方自有它強大的引力,吸引着全世界的人奔流而去。就如劉子超所描述的:“唯獨在亨比,我仍能感覺到某種根深蒂固的東西存在:每天清晨,家家戶戶在門前面畫上蓮花,去河邊浣衣,去廟裡祭拜,去田裡勞作,傍晚灑掃庭除。那種根深蒂固的東西,正是農業時代最後的尊嚴感。尊嚴感當然需要一點點金錢維持,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並且執着堅持下去。”

●景棟中文學校老師朱國華(後排左)。

亨比村和劉子超記錄的諸多遠方之地,擴展着人的想像和可能。爪哇島上婆羅浮屠的超然物外,老撾人民的“清心寡慾、樸素清麗”,菲律賓令人着迷的觀鯨之旅,孟買金融城與貧民窟的毗鄰而居,抑或康拉德的東南亞小說裡常常出現的場景——熱帶叢林、大海、昏黃的酒吧、身處異鄉的外國人……無不展示着這個世界的複雜紛繁、層次鮮明。

當一個人日復一日地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日久天長難免陷於窠臼與重複。若無法從這種生活本身汲取營養,更會感受到痛苦和厭倦。此時若擡頭看看遠方,看看世界的廣闊、不同地區和人民生活方式的多樣,或許能從中得到力量。

●安族小孩。

一如劉子超在印尼火山口遇見硫黃工人的一段感慨:“有人說這裡是煉獄,可對每天採礦的硫黃工人來說,煉獄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如同我們吃飯、散步、朝九晚五地工作一樣平常。……爲了不忘記這震撼性的場景,我從地上拾起一塊金黃色的硫黃晶體,用塑料袋包好帶回中國,只是爲了深深銘記——在這樣的世界,還有這樣的人,在這樣生活。”

●安族少女之一。

本文作者:祁十一,現居成都,一個晃晃悠悠的寫作者,喜歡寫作和體力活。

本文配圖均來源於出版社提供,版權屬於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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