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角色也會得精神疾病？VTuber的心理健康應受重視

臺灣當紅VT藝人在直播中坦言自己長期受到心因症狀的困擾，也引起主流媒體的關注，專家建議除了專業醫師診斷外，適當休息也十分重要。(示意圖/shutterstock)

伴隨Live2D和3D技術普及，VTuber(Virtual YouTuber)自2016年發展至今愈發主流，這些在螢幕前直播，並與觀衆互動的虛擬人物受到關注，大衆也逐漸理解到他們雖是「虛擬角色」，但背後仍以「真人」作爲動態捕捉進行直播表演。近期臺灣當紅VT藝人「嗚夫沃夫(@WoofWofflech)」在直播中坦言自己長期受到心因症狀的困擾，也引起了主流媒體的關注--「VTuber的心理健康應受重視」，本文也請專家、營運與藝人闡明該文化背後的心因困境，深入淺出藝人的感受與企業經營策略。

臺灣VT經紀公司天之內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胡北辰說明，觀察臺灣發展良好的藝人年齡呈現M字型分佈，前段多屬22歲前未大學畢業，具有家庭優渥資源與衝勁心態的年輕人，以及後者25歲後，較有社會歷練，儲蓄足夠的成熟社會人，而他們在直播上面臨着不一樣的營運考驗，且因爲人生階段有着不同的心境困擾。

2022年9月發佈於《美國預防醫學期刊》的研究指出，憂鬱症在18~25歲的年輕人最常見，盛行率爲最高的17.2%，而2020年臺灣衛福部統計，30歲以下使用抗憂鬱藥物的人數達到18萬8624人，在一年中暴增16.1％，也恰好是疫情中，臺灣VTuber宅經紀蓬勃發展的時期，而其中使人重視的資料顯示，女性就醫的比例爲男性的2倍，在女藝人佔比多數的VT市場情況下令人擔憂，而這些患者範圍也多與VT藝人年齡重疊。

根據社羣分析機構HypeAuditor 的2021年統計數據觀之，VTuber 的粉絲年齡集中在18 ~ 34 歲，更有高達14.64% 的粉絲年齡在13 ~ 17 歲區間，也比傳統真人KOL高出300%的互動率。這也代表未社會化的發言與快速的資訊流通成爲VT藝人的經營負擔。擁有5.6萬人的「臺灣VTuber同好會」社團管理員暨VT直播主「梨菈(@RiRA_VTuber)」以自身心理系專業指出，幾乎所有藝人都會面臨的挫折包含輿論、黑粉等各種言語或行爲上的攻擊，這也是壓力主因之一。

她說，心因症狀在現代已經是種常見的文明病，而VT存在着扮演多重社會角色的考驗，同時要顧及表演者、公衆人物及朋友的角色切換，更多時候，還要自己擔任經紀人、委託方或承擔企業給予的KPI壓力，其中經濟收入也成爲多數藝人焦慮問題，這些情緒的積累成爲慢性傷害，都可能讓心因疾病趁虛而入。另外，以ASMR作爲表演強項的當紅VT藝人「野薔薇(@AsmrNobara)」坦言，自己曾經因爲直播平臺的審覈疏失而崩潰，躁鬱症發作後激進的進行自殘與發文等宣泄，但她也強調，心因問題只要正常吃藥並維持病識感，最重要的是，要給自己足夠的休息時間，不要在無法維持社會功能的狀態下面對網路與直播工作，那就能逐步康復。

2020年7月18日日本知名演員「三浦春馬」於家中輕生；2023年7月5日歌手「李玟」也傳出離世消息，儘管他們的遭遇和心因疾病的關聯性爭議很大，但都令世人感到唐突與震驚，而以知識性主題雜談爲重的VT「東域艾瑞兒(@Airuier)」便承接議題，與觀衆討論《心理疾病帶來的影響，Vtuber是高消耗職業嗎？》，也在節目上強調「許多擁有心因症狀的患者在外表難以發現，他們能正常溝通，而你無從得知。」觀衆也分享經驗，節目中指出心因症狀除了情緒、環境等關係之外，更多時候就如同「感冒」一樣毫無緣由，舉凡憂鬱症產生的原因可能包含血清素、多巴胺、正腎上腺素、褪黑激素和賀爾蒙失調有關，這些都需要醫生的專業診斷。

「藝人雖是經紀公司的變現來源之一，但他們不是商品，而是血肉之軀的夥伴。」天之內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胡北辰表示，經營VT企業是相當年輕且新穎的產業，不能以傳產的思維去管理，需要重視藝人的軟性溝通，當藝人有身心狀況與情緒不穩時，公司除了藉由經紀人軟性溝通外，必要時需提供專業醫師，此時若拘泥於白紙黑字的「時數條款」，強迫藝人工作或達成KPI，只會讓藝人倍感壓力，惡性循環。公司製作人讓旗下藝人適時的停播、休息、離開網路，是所有經紀公司都該注重的ESG課題，也能讓臺灣VTuber擁有更健康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