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西東：絃歌不輟的西南聯大（上）

「考不上清華，纔是我們北大人的芳華。」北大朋友有才華，將馮小剛大作電影《芳華》溢美一番，順便調侃了一下隔壁的清華。

無論如何，李芳芳導演自編自導的《無問西東》，終於在壓軸六年後上映，主角陣容豪華亮麗、張震、黃曉明、王力宏、章子怡、陳楚生等雖已年近不惑但演出亮眼，實力派演員祖鋒演繹的梅貽琦校長，精準地呈現出梅校長沉靜，寡言、慎言的學者風範。尤甚，在清華大學首映時正值清華學生期末考階段，演員們表示演出時要如何揣摩清華學霸的風采，演出時確實是吃足苦頭。然而，《無問西東》這部電影的核心意義，其實是想把清華四個時期的故事串連起來，勾勒不同時代清華人面臨的挑戰與機遇，襯托出清華自強不息、百年不敗的象徵。

無體育則不清華

見證了民國初期動盪北洋政局，清華仍可謂地靈人傑，由於清華是留美的預備學校，清華學生若要順利畢業赴美除了學科成績好、英語能力要更好，體育能力要更好。是以，「無體育，不清華」就是這個時代所確立的體育傳統。任職清華體育部主任的馬約翰教授，時時刻刻地督促清華學子要努力鍛鍊身體，馬約翰有句對清華留美學生的名言：中國學生在國外讀書都是好樣的，但是你們要好好鍛鍊身體，要勇敢……不要人家一推你，你就倒；別人一發狠，你就怕。

電影場景帶到西南聯大的磅礡大雨，由於雨聲太大影響上課，迫使老師在黑板上寫：靜坐聽雨，但馬約翰仍在大雨中訓練校隊的體育員。

清華重視體育的傳統，到了蔣南翔擔任清華校長時，喊出更具清華重視體育傳統的口號：「爲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

1920年代的清華學校時期，吳嶺瀾面臨文科滿分但理科被當而被清華要求轉系，吳生無法接受轉系就讀的事實，因爲他的心裡一直被灌輸理工科纔是實業的想法，只有將自己埋首於書堆才能感受到踏實。時任清華教務長的梅貽琦，卻開導吳嶺瀾何不傾聽內心的「真實」？

吳嶺瀾其實天生擅長文學，直到1924年在清華學堂聽到印度大文豪泰戈爾的演講，看到泰戈爾身旁的梁啓超、王國維、徐志摩、辜鴻銘、樑思成、林徽因等無不是當世傑出的人士，從當代傑出人士的眼神中透露了篤定，吳嶺瀾才豁然開朗專心從事文學創作，後來在清華擔任文科教師，赴西南聯大期間與第二段故事主角沈光耀相識。

清華情懷犧牲奉獻

沈光耀來自三代武將富裕家族，但貴族絕非權貴，身教及言教頗有東方貴族氣質，遠赴西南聯大求學期間，目睹戰爭的苦難，氣憤日軍的轟炸給神州大地的苦難，讓沈光耀違背了父母讓他安穩生活的願望，電影裡飛虎隊陳納德對沈光耀說了一席話，讓原本前程無限的沈光耀決心投身軍旅：這世界上缺的不是完美的人，而是從心底給出的正義、真心、無畏和同情。本身就具有犧牲、奉獻的沈光耀，轉身投筆從戎參加飛虎隊，做了一名報國的飛行員，雖然最終彈盡援絕戰死沙場，但是在死前卻無數次空投物資救助難民、孤兒，帶給他們生的希望，其中一個受到救助的孤兒，就是第三段故事的男主角——陳鵬。

時間到了60年代，長大後的陳鵬成爲清華工程物理系的學生，由於成績非常優異，爾後隨鄧稼先研究團隊參加兩彈一星的研發工作，成爲那個時代的無名英雄。

而陳鵬的青梅竹馬暗戀對象——王敏佳，卻不幸捲入政治鬥爭，而敏佳真正心儀的對象——李想，卻因顧忌支援邊疆醫療工作的名額被取消，而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聲援，導致敏佳遭受無情的批鬥，甚至遭到暴力毆打導致毀容。

陳鵬營救敏佳時傷心欲絕，陳鵬爲敏佳立了個假墳墓，在敏佳墳墓前陳鵬從此和李想分道揚鑣，並告誡李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李想帶着悔悟從事邊疆醫療工作，終在一次大雪難中，將自身的糧食捐出，獨自去尋找救援隊，最終犧牲了自己，救出張果果的父母，讓張果果的父母每逢清明要去祭拜李想，沒有李想的犧牲，果果的父母也難被救援。

第四段故事的張果果是清華一字班的畢業生，畢業後投入爾虞我詐的廣告業，必身陷自己主管David及老闆Robert的人事鬥爭。果果爲幫助一對剛出生的四包胎，透過工作中的各種資源，妥善協助安置其家人，幾乎是認了一門親戚，最後順利避開職場上的人事紛爭，最終找尋到自己能夠安身立命的空間。該段故事的影片中，出現果果回清華探視老圖書館的貓館長，證明果果看似冷酷無情的外表下，內心還是有一個熱施助人的道德情操。

事實上，電影之所以取名爲「無問西東」，就是從清華校歌詞中的一段：「立德立言，無問西東」，意指德行東西融會貫通，環顧四周，捨我其誰的精神。《無問西東》這部電影，可以看出各個階段清華學子，在不同時代下的考驗與歷練，無論您是否爲清華人，電影都能看得出感動。

四段故事隱喻時代

這部電影也有讓影迷所詬病之處，或許李芳芳導演野心太大，將各個主角的故事情節過於穿鑿附會，主角經歷與大時代刻劃的太緊密，劇情有時太過於臉譜化，讓觀衆偶感錯愕。但筆者也似乎感覺《無問西東》可能不會在臺灣上映，所以趕緊在北京的時候，先看了兩三回，該部電影四段故事乍看以爲獨立成篇，但李導終究是將四個獨立故事巧妙地串起，讓觀衆最後瞭解到四段故事、四個時代、四種隱喻將《無問西東》的故事宬構作出支撐。

電影末段呈現的清華人物，彷彿就是清華的百年曆史，讓觀衆最後把手機拿起，拍下一幕幕活躍於不同時代清華知名人物。筆者看到孫立人將軍也短暫出現在電影的一幕，可見《無問西東》編劇團隊對清華校史的考究，一隻筆終究是寫不出兩個清華。

王力宏飾演的世家子弟「沈光耀」，一副天下無難事的能耐，終不忍國家備受日軍欺侮，決定瞞住母親，投筆從戎加入飛虎隊擔任空軍飛行員，用戰機撞擊日本軍艦而壯烈犧牲。

那一段時代背景所呈現的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是由清華、北大、南開三所大學所組建，因日軍全面攻陷北平、天津、河北一帶，三所大學決定南遷至湖南，成立國立長沙臨時大學。（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