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對美中「各打50大板」 凸顯約束力薄弱難收實效

美中互告到WTO的2起案件，日前均已裁定違規。（資料照／路透）

川普時代掀起美中貿易戰第一波的鋼鋁關稅和反制關稅事件，衍生兩起美中互相提告到WTO的案子，已雙雙被裁定違規。但大國的遊戲還沒完，也再次凸顯WTO約束力薄弱的窘境。

世界貿易組織（WTO）在16日公佈專家小組裁定，認爲中國針對美國課徵鋼鋁進口關稅而採取的報復性措施，違反WTO規則。美國政府立即對此表示歡迎，中國則跳腳重申其報復行爲是「正當之舉」。

時間回到2022年10月，也是WTO專家小組的裁定，美中的角色和反應正好相反。美國對全球鋼鋁課徵關稅，遭到中國、印度等多個國家控告，WTO裁定美國違規。

事情的源起是美國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在執政第2年正式開打貿易戰，主要對象雖是中國，但2018年3月，川普動用授權總統得以國家安全爲由限制進口的「貿易擴張法」（Trade Expansion Act），對全球進口到美國的鋼鐵徵收25%、鋁徵收10%的關稅。

此舉引起衆多經濟體反彈，臺灣產業也受部分衝擊，包括中、印、土耳其、歐盟（EU）等多個WTO會員都分別對美提告，也對美祭出貿易報復措施並遭美國逐一反告。後來美國對加拿大、墨西哥豁免此關稅，與歐盟則在2021年達成協議，停止「互相傷害」。

最受矚目的美國反告中國一案，也就是前述的16日裁決案，共有巴西、歐盟、日本、新加坡、俄羅斯等21個會員申請以第3國身分參與這場爭端審議，其中也包括裁決書上稱爲「中華臺北」的臺灣。

專家小組提出53頁的裁定書說明美、中論據和裁定理由。曾任職臺灣駐WTO代表團的律師李柏青解釋，中國對美國豬肉、廢鋁等多項產品加徵報復性關稅的行爲，被專家小組認定違反2項WTO「天條」，一是最惠國待遇原則，對會員國產品不可有差別待遇；二是關稅約束，即對美加徵的關稅超過了中國承諾的關稅上限。

中國接下來會如何，李柏青認爲中方不太可能就此認輸，也不太可能與美國談和解，因此最可能的下一步就是提出上訴，亦即提到WTO爭端解決機制中的「上訴機構」（Appellate Body）。

不過，這個上訴機構在川普時代被美國政府認爲逾越國家主權，拒絕派任法官，因此已停擺3年多，許多案件難以得到最終裁決。

有趣的是，美國主張中國鋼鋁產能過剩、威脅美國安全而徵關稅，在遭裁定違規後，因爲不服而依WTO規則提出上訴，把案子交給被自己卡住的機制。

李柏青解釋，上訴行動可說是技術性的拖延案件，不必認輸，也不必執行裁定的內容（例如停徵關稅）。

對WTO而言，兩案的裁定可謂「各打50大板」，意義在表明會員國不能「動用私刑」互相報復，應遵循國際貿易規則。

李柏青說，「這再度證明在貿易戰下，WTO顯得蒼白無力」。他坦言，雖然裁定有名義上的論斷是非效果，但難以驅動大國實際遵行。

換言之，WTO面對全球化貿易逆行、大國築高壁壘趨勢，還拿不出有效的解決辦法。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針對美國禁止向中國出口高階半導體產品的行爲，中國在去年12月透過WTO機制提出與美諮商，原本俄羅斯、臺灣分別提出以第3國身分參與旁聽，美國接受臺灣旁聽但拒絕俄國。

結果，身爲原告的中國臨時抽換用來控告美國所依據的WTO條款，亦即類似司法上的「變更起訴法條」，雖然兩條款處理諮商的差別其實不大，卻使得原可旁聽的案件變成不開放旁聽。

這恐怕是爲了不讓臺灣參與旁聽而多此一舉。自認泱泱大國的中國，在國際場合面對臺灣，特別愛搞小動作。